readx; 沂水郡
關羽前呼後擁抵達官府,這本是一位侯爺的府邸,但早就置閒。
關羽進城,太守派人修飾,關羽還是承情,進來時,親兵已在里,一桌豐饌已擺在廳內。
兩人抵達筵桌前,李明路滿面笑容,下拜叩,關羽有些詫異:「太守何至於此?某隻是一個將軍罷了,受不了太守之禮。」
「您是二爺,將軍奉漢侯之名救援,實是有着救命之恩,下官當日就想,誰救援本城父老鄉親,下官就拜誰為主
「將軍既來,下官當拜漢侯,漢侯不在,當拜將軍。」
說罷親自給關羽斟酒奉上,又說着:「請將軍代漢侯飲一杯。」
關羊心裏有些感動,他本是性格剛毅高傲,當下端起杯一飲而盡,說:「你真是個人物,漢侯處,某當為你分說
李明路心裏歡喜,其實在上次張都尉異變,雖給他臨時機變而搪塞了過去,事後就是一聲冷汗。
湘州武官大半跟隨張維村打過天下,有着聯繫,又奉着魔軍入侵,一旦有變,自己太守只掌了千人,如何是對手
能投靠清郡王自是最好,可清郡王久久不至,那投靠漢侯,也不失一道大道,此人是讀書人,自分辨利害,關羽一進城,就立刻表明了心跡投靠。
李明路見時機已到,從袖中取出一張名單遞了上去:「將軍,下官既是漢侯之臣,自不得不效命漢侯。」
「將軍初入城,對人事不知,下官一點淺見,還請將軍閱之。」
關羽展開瞥一眼,見是一疊名單,漢侯要用兵,當然有情報,基本情況調查的清清楚楚,只一看,就知道大體上是對的,有些個別名字有偏差,那是人之常情,當下一笑:「某知太守之憂,放心,某立刻為太守解決。」
說着,也不喝宴,說着:「太守召集眾將罷。」
「轟轟轟」
不久,敲響了召集鼓,大廳雖是議事用,但很少啟用,乍聽令,文官武將將不知出了什麼事,一個個齊整疾趨而入,私下議論起來。
入了廳,又聽悶雷三聲,關羽居前,李明路隨後,拾級而上,三十人見這情況,不由面面相覷。
關羽也不理會,自己到了正位升座,而李明路陪坐,李明路就喝的說着:「怎麼,還不給關將軍見禮?」
這時三十餘人,有的遲疑,有的拜下,參差不齊:「拜見關將軍。」
關羽環視了一下,帶着一絲冷峻的笑:「張都尉,你為什麼不見禮?」
張都尉其實稍有些遲疑罷了,本還是想拜下,這時被這一問,怒氣上沖,就擰着脖子問:「關將軍,哪個關將軍
「你不過是漢侯府私封,怎能使我朝廷命官叩拜?」
關羽頓時大怒,丹鳳眼閃過殺機,本來他只想來個下馬威,殺威棒,這時頓時殺心四起:「來人」
「是」親兵校尉應着,奔了上來,術師「嗡」的一聲,已經準備了法禁,這一出,眾人都是色變。
「張平、李勝、張史龍、圖三格,你們結黨營私,亂軍亂政,圖謀不軌——拿下了」
「是」
親兵校尉就撲上,張都尉「啪」一聲拔出劍,大聲喊着:「關羽,你一到沂水郡,就敢擒我,還有沒有王法?兄弟們,和他拼了」
「哼哼」關羽冷笑一聲,喝着:「殺」
噗噗數聲,術師法禁套了過來,頓時束縛住這四人,親兵都是道兵,不由分說,揮劍斬去。
劍光一閃,四顆頭顱就飛了出去,鮮血噴出。
儘管大廳里都是官員或校尉,幾時見過一語不和,就當場殺人這種場面?
一時肉跳心驚,嚇得面無人色,關羽一不作二不休,「啪」拍案而起,大喝一聲:「汪興明」
「末將在」
「你率軍,立刻將名單上的人,全部殺了。」
說着,就丟下一張名單,李明路不由嚇的臉色蒼白,看了一眼,覺不是自己名單,才略鬆了口氣,又暗自慶幸自己投靠的快——看來漢侯早就有着未雨綢繆準備了。
剎那間,號角響起,軍將率軍出列,不久,城裏就有着喊殺聲,這時廳內人人真的大腿顫抖,不想這人這樣肆無忌憚。
「諸位不必擔心,汝等既降漢侯,自是安享富貴,不會有事。」稍過片刻,聽着殺聲漸平,關羽微笑,下了座,慢慢踱步,說:「至於有些賊子,既無力抵抗魔軍,又暗壞異心,實是可殺。」
「漢侯不在,某為漢侯清之,想必殺盡此等,沂水郡就太平了。」
這裸的話一出,又正巧一個滿身是血的校尉進入,跪下:「將軍,名單上的人,都殺光了。」
說着,一揮手,數十顆人頭就奉了上來,大廳內眾人,連着太守李明路,本還存了些心,至此都嚇得面無人色,這時都俯伏在地,向着應州的方面,高聲呼着:「臣等拜叩漢侯」
「想必三弟,在湖塘郡也是這樣行事,這亂世,不殺怎能威懾郡縣?」關羽懷看四周,冷冷一笑,志得意滿,又為大哥平了一郡:「而安撫之事,須在殺戮之後,才見仁德。」
湖塘郡·一處府邸
一將在裏面呼喊着,拼命抵抗着漢軍,門牆處,屍體連綿,血匯成了泉水。
「射」漢軍校尉令着。
雖內戰不許用葉火雷,但不停裝填的弩車,頻密噴出長箭,流星一樣,砸在了這府的抵抗家兵上,接着就是連綿的慘叫。
漆黑夜空下,城裏小半天空受廝殺的火光照亮,隨着夜風,空氣中是濃郁的血腥味道。
不遠處,一處閣樓,數人都在窗口觀望
這府牆終「轟」的撞開,大批漢兵入內,一個中年人站在窗口上,面沉如水看着府內的火光和喊殺聲。
城內混亂喧囂和寧靜肅殺,形成了鮮明對比
別處已靜街,重要的街道口都站着士兵,有着趁亂想打劫的人,都立刻射殺,家家戶戶都大門緊閉,並無兵亂。
而在數個住宅,漢軍的刀槍叢林一樣,不斷的破門,進行着殺戮。
「太守大人,華台橋郭家、泰家都被破門……」
「東城已完全控制……三家殺平了。」
「眼下錢家就要告亡……」
傳來的幾乎都是壞消息,中年人雖面不改色,但握着的手已捏的白
「漢侯一入城,就這樣殺戮,不怕失了人心麼?」一個青年靠着窗口說着,這顯是他第一次真正看見戰場殺戮,雖想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微微顫抖的腿,暴露了這青年的真實心情。
「漢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雜之,奈何純任德教,用周政乎」中年人苦苦一笑,念着。
「霸王道雜之,這霸字在先,就是此舉了。」
「殺平了這幾家,郡內還有誰有實力反抗漢侯統治?再加以安撫之王道,就成就了。」
「這世界上哪有漢,漢侯著封神三國演義時,也不過是一進士,哪敢以『葉,稱朝?」
「但所著制度,怕是當時已有異心了。」
「只是郡內已有流言,說這些都是我出賣給漢侯的張將軍,怕是以後再也沒有解釋餘地了。」
話音剛落,殺聲漸平,在高空上看着這遍地的屍體,怕裏面一個活人都沒有了,真不愧是漢軍,一道命令就殺光了一棟府城的人,死了個于于淨淨。
中年人微微嘆了一口氣,命令:「不要看了,吩咐差丁,快去收拾這些屍體……手腳都放於淨點,否則……」
「是」面無人色的人應着。
東屏郡
城下,因兵俑撤退急而致四處拋棄物資,主營寨更遍地殘骸,人影螞蟻一樣的攢動潮湧,大雨都阻止不了收穫熱情。
對於敵人拋棄的物資,郡府兵和各家族私兵都幾乎以搶奪姿態進行收取,演繹着荒唐劇目,對此郡府毫無節制能力。
連日包圍已消耗城裏許多物資,官軍急需補充,而各家族有充足理由——兵俑搶奪屯聚的都是他們地方的損失。
但亂世之中道理是一回事,爭搶起來各執一詞,最後亂成一團,有些局部械鬥幾方腦漿都打出來。
「怎麼搞得」
年長山火急火燎地跑上城,他剛得知這局面失控,自是臉色難看,對手下這群兵將很是失望。
「糧草軍械錢物,敵人主帥難道就不知原地燒毀?分明就是留作斷尾誘餌,這時敵人一個折返,看你們怎麼跑
之前一股援兵繞城而過,對敵人兵俑拋下財貨物資理都不理,直接綴着敵人追殺上去,別管能斬獲多少,就沖這軍法,和實力,他覺得手裏郡府兵是撐不了幾下……
而且麻煩的是,援兵是應州兵,不是湘州本土子弟。
「陶都尉,你怎麼看?」年長山掃一眼下面默不作聲將校,就直接點名了。
郡都尉陶正強身高八尺,虎背熊腰,是個北地典型的標準好漢,聞言渾不在意的說着:「大人過慮了,兒郎們崩緊了半個月總得松松弦,這不前面有應州兵頂着麼。」
「就是,我們又不是獨吞,給您老人家留了一份……」眾校尉附和說,都是一副懂事,心照不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