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學聚會,一個不小心就容易high過頭,因為這一次實在太high了,一個沒把持住,晚上多喝了好幾杯,結果連着上了好幾次廁所後,倒是覺得有些渴了。喉嚨乾乾的,翻來覆去實在睡不着,最後受不了了,小雲這才起了床,開門朝着一樓走去。
一樓的客廳,應該還有水,如果不喝點水潤潤嗓子,她今晚恐怕也不用睡了。
供電系統癱瘓,對於這樣的夜來說,的確麻煩,不過好在已經在這兒呆了兩天,就算不是自己的家,這種一通到底的走廊,多走幾遍也就習慣了,所以小雲也只是開口抱怨了幾句,而後扶着牆順着走廊朝着樓梯口走去。
扶着牆,步步小心,小雲這嘴上忍不住嘟囔說道:「真倒霉,好好的天怎麼說下雨就下雨?電還都斷了。現在黑漆漆的,真夠倒霉的。」
倒霉。
攤上這樣的事的確倒霉,可就算再如何覺着倒霉,如今人都已經在這了,她也只能認命。摸着走廊一路走了下來,待她順着樓梯到了一樓後,一樓遠比二樓還要暗上幾分。黑壓壓的一片,因為外頭連下不停的雨,整座山更暗了。
本來在二樓還能隱約看到走廊的輪廓,可等着下了一樓,這直撲而來的黑,直接蒙了小雲的眼。別說是看清這樓下有什麼,就算是家具最基本的輪廓也沒瞧見,此時在小雲的眼前,就是一片漆黑,黑得她都快覺得自己眼瞎了。
長這麼大,因為一直生活在城市裏,不管多晚城市之中總是亮着燈,所以小雲還真沒見過這麼暗的夜。站在一樓的樓梯口,看着那仿佛被黑暗吞下的夜,小雲咽吞着口水,乾笑說道:「搞什麼?這也太暗了,暗成這個樣子,該不會是我眼瞎吧。不過這山裏頭暴雨下的夜,還真有夠暗的,什麼都看不到了。奇怪,我記得小珠說過供電系統雖然崩潰了,不過備用電源還是會給幾盞應急燈供電啊。奇怪,應急燈在哪?」
明明記得小珠說過別墅裏頭有好幾盞應急燈,所以瞧着一樓暗成這個樣子,小雲下意識就要去找那幾盞應急燈。然而這兒畢竟不是自己的家,在這種暗得什麼都看不到的環境,能在黑暗中摸索到應急燈,才怪呢。
一番摸尋,發現找不到那幾盞應急燈後,小雲放棄了。摸着黑一路走到客廳,藉由感覺找到客廳上的水杯,摸着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後,喝了水解了發乾的嗓子,小雲這才覺着舒服。
長長舒了一口氣而後嘆了一句爽,就在她將水杯放下並且磕碰出聲響時,頭等的應急燈突然亮了。雖然光不亮,微微還帶了昏,不過對於這樣昏暗的夜,這樣的燈以及夠了。
剛剛處在那兒找了半天,都沒找到應急燈的開關,沒想到這別墅里的應急燈竟然是聲控的。發現應急燈是聲控後,小雲直接「呵」的笑了一聲,隨後抱怨說道:「應急燈居然是聲控的,我靠,小珠那個丫頭居然沒說,害我站那兒摸了半天,跟個傻逼一樣。那個傢伙,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都太不靠譜了,活脫脫的就是個大小姐,這輩子離了誰搞不好都活不了。」
這次聚會的地點雖然是小珠提供的,在小珠面前大伙兒都是一副同她關係很好的樣子,可事實上小珠這個人,私底下喜歡她的還真沒那幾個。小雲當然也是如此,對於這種不需要努力天生就能得到一切,甚至於因為一切早就得到,所以乾脆荒廢起自己人生的人,她是真打心底看不起。
當然了,這種看不起也只能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偷偷在心裏頭鄙視,至於面對着小珠,自然還是掛着一幅好姐妹般虛偽的笑。
喝了水,嗓子也舒服了,長長的舒了口氣後小雲這才起身準備上樓睡覺。明天就要回家了,這種什麼都不用想,不需要操心工作上的事的休息時間可不少,她可不能將這種時間浪費在發呆上,自然得快快回房好好休息,順帶瞧瞧明天天亮之後雨會不會停。如果停了,她還打算約上幾個人進山林里看看。
因為心裏頭有着自己的計劃,所以潤了嗓子後小雲也就起了身,隨後正打算離開客廳回樓上的房間。誰曉得人才剛剛起身,都還沒邁開步,就聽到廚房那兒傳來奇怪的聲音。
像是鍋碗瓢盆被人挪動的聲音,那樣的聲音在這樣的夜中,顯得極其突兀。因為這突然傳來的響聲,叫小雲停了下來,朝着廚房的方向看了過去,小雲出聲問道:「誰?」
詢問的聲音,在安靜的夜中可以傳得很遠,可這樣還算清厲的詢問,卻沒有得來任何人的應答。
有人在廚房,這一點小雲可以肯定,只不過那個人為什麼不回答自己?難道是因為大晚上肚子餓了,想要起來找吃的,又不想被人看到擔心覺着尷尬,所以不好意思回答?
因為尷尬所以不好意思回答,這種想法還真有些好笑,覺得自己這樣的瞎猜有些好笑,小雲直接「呵呵」笑了兩聲,不過這輕「呵」的笑剛剛落下,廚房那兒突然傳來「咣當」一聲巨響。這一次不再是鍋碗瓢盆輕移的聲音,而是有人碰落廚房裏的炊具。炊具落下,因為是金屬質地,所以落在地面傳出的聲音也是響的。
本來還覺着剛才的聲音會不會只是自己的錯覺,然而如此這「咣當」的一聲巨響。
錯覺?
這個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清晰的錯覺。
因為這個聲音太過驚人,始終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應,那一刻,小雲想到這兩天聽到的傳聞。
這棟別墅的周遭,可能居住着小動物,因為覓食所以趁着晚上大伙兒睡着的時候,偷偷摸摸潛入別墅中,竊取食物。小動物,山林這種地方,有小動物居住在這兒當然正常。小雲本身就是個膽子比較大的女人,從大學起到現在,她的膽子就比普通的人還要大上一截,如今記起這兩天聽到的那些碎語,此時她也是動了好奇心。
會偷偷摸摸潛入人類的家中竊取食物,究竟是怎樣的小動物,如此聰明?因為心裏頭好奇,當即沒能克制自己,由着本能好奇的驅使下,小雲朝着廚房走了過去。
輕聲慢步,生怕驚動廚房裏的東西,當快要走到廚房時,她還刻意在喊一句:「誰啊,大晚上不睡覺,偷東西吃嗎?」
詢問的聲音,如她預想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甚至連聲響都沒有,就是因為廚房恢復了該有的安靜,興起的小雲這才快了幾步沖了過去,隨後探頭往裏面看。雖然廚房沒有應急燈,不過因為客廳燈光的緣故,所以這兒還能瞧出些許。
一眼掃了過去,廚房也算一眼清透的設計。
就是因為一眼清透,所以小雲才覺着奇怪。
沒有!
廚房裏什麼都沒有,別說是人了,連小動物也沒看到。廚房的窗戶關得嚴嚴實實的,所以剛才廚房裏的東西絕不可能從窗戶逃出去,而她剛剛一直盯着廚房的門,那東西也不可能溜出廚房。
難道剛剛的響聲,是老鼠所為?
因為想到老鼠,小雲忍不住看着落到地面的鍋。
這兒鍋可是鐵製的,人拿起來還費勁了,僅僅只是老鼠,怎麼可能將這個鐵鍋從灶台上推下來。所以剛剛廚房裏,究竟發生了什麼,剛才到底誰?藏在廚房裏?
因為心中始終覺得奇疑,所以小雲整個人也惑了,皺着眉,站在那兒。就在小雲想着剛剛究竟發生什麼事,此時她的身後,一個人慢慢靠近。
餓。
好餓
真的好餓。
廚房裏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凡是可以吃的,什麼都沒有。幾乎快要被飢餓的感覺逼瘋了,以至於這個人,如今進入癲迷之際。
吃。
現在的它什麼都不要。
它就想吃。
就在它因為找不到吃的而快要抓狂時,突然,它聽到人的聲音。人,肉,有肉,也就意味着有吃的。因為人的靠近,它身上的觸手開始躁動了,隱了身形,生怕這送上門的吃的受驚跑了,就在這個人處站在廚房那,不動時,它也慢慢走了出來,一點一點靠近。
靠近。
不管如何小心翼翼,總能叫人發現,因為察覺到有人靠近,小雲直接扭過頭。可當她看到身後靠近的人竟然是自己認識的老同學時,小雲直接舒了口氣,隨後說道:「什麼,原來是你啊,你什麼時候走路改無聲無息的,突然冒出來,想嚇死人啊。」
抱怨的話,因為真的受了驚嚇,所以開口抱怨。然而這抱怨的話說完別沒聽來老同學的回話,安安靜靜的站在那兒,此時面前的老同學。
顯得有些怪。
狐疑的看着它,而後蹙着眉,小雲問道:「幹嘛呢?為什麼不說話。」
它這個樣子,實在太奇怪了,然而奇怪之感才剛剛升起,很快的,小雲就沒有心情去糾結這人到底哪裏奇怪。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自己的老同學,沒錯,然而這個老同學,此時顯然已經不是自己的同學。
前一刻還正常的同學,下一刻竟然變了。
詭異的一幕,直接叫小雲驚得眼都瞪了,瞪着眼,看着面前的老同學,待小雲的眼睛瞪大時,一切已經完了。
血直接噴濺而出,灑了一地,而那一刻驚恐的小雲,驚恐的面色永遠定格在她的臉上。
第二天,大雨是如了所有人的期盼停了,不過因為昨晚大雨的緣故,那唯一通往外頭的橋。
竟然斷了。
唯一通往外頭的橋斷了,這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而最最叫所有人覺得麻煩的並不是這一座橋被昨晚的大雨沖斷了,而是他們的同學。從今早開始到現在,就沒人瞧見小雲,甚至女同學進了她的房間,也沒瞧見她在賴床。
小雲。
就好像莫名其妙從這棟別墅消失了。
一起出來聚會的女同學,竟然突然消失,這實在夠人心驚的,當即有人乾笑說道:「搞什麼,突然的大雨,唯一的橋又給沖斷了,現在又有一名女同學莫名其妙失蹤。這是幹什麼?鬧哪一出,現代版的名偵探柯南嗎?我說,咱們這裏頭該不會藏了個變態殺人魔吧。」
說這話,本來是為了打趣,順帶的緩緩氣氛。誰成想他這話顯然不受其他人待見,幾乎是話剛剛落下就聽到有人怒着氣說道。
「閉嘴,說什麼,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變態殺人魔,這都是咱們的老同學,哪來的變態殺人魔。」
「我就是開開玩笑,沒必要這麼較真吧。」
「開玩笑,這玩笑也得分能開跟不能開的,你這人做事就不能靠點譜嗎?」
這種時候開這樣的玩笑,的確不合適,也難怪女同學會生氣。大概也覺着自己這話有些過了,那個被罵的男同學當即閉了嘴,而邊上也有人看不下去了,忙着開口說道。
「好了,咱們也別說了,還是快去找小雲吧。那個傢伙膽子最大,昨天還提議說要進山林里探險呢。就那個傢伙,搞不好今天起早看到外面的雨停了,所以一個人進山了。咱們就別再這兒鬧了,快點進去找找吧,這雨才剛剛停,萬一山里路滑,可就麻煩了。」
雖然老同學裏有人不靠譜,不過還是有靠譜的人存在,當即因了這個同學的話,其他人不在瞎急,而是兩個人一隊直接進了山林找人。
攤上這樣一個同學,說真的也是麻煩,可就算再如何的麻煩,這人也得找。看着同學三三兩兩齣發找人,陰歌也跟了過去,當然,跟着進去找人時陰歌也問了安德魯。本以為這種事不關己的事,安德魯不會有興趣,沒想到她才剛剛問了,安德魯倒是應了幫忙。
幫忙
安德魯可不是一個古道心腸的人,就算臨一直說他骨子裏透着怎麼都抹不去的溫柔,她也不覺得安德魯是個樂於助人的好人。不過他既然想幫,那麼多一個人也多一份力,所以陰歌不再多說什麼,就只是接了幾句,隨後跟着同學一起進去。
等着人都進了山,臨這才出現在安德魯身邊,看着林子,臨說道:「人在裏頭嗎?你覺得那個人,在裏面?」
「在不在,跟我有關?」
「當然跟你沒有關係?只不過啊,裏頭有一樣東西,倒是跟咱兩都脫不了干係呢。幾乎沒有搞清楚情況就直接進入,看來一會兒,會有極大的麻煩了。」
麻煩。
這林中一會兒將起的麻煩,看樣子是無法避免了,而他們也只能搶在麻煩被徹底擴大時找到那個東西。
順藤摸瓜尋到那個傢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