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前一刻還是個活生生的人,不過一會兒的功夫竟然就沒了。女人的死,雖說不管從哪兒看都是一場意外,可因為他們先前同這個女人起了爭執,加之璃露還一直盯看着這個女人,嘴上說着不詳。
以至於這個女人出了事,他們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隱了身形,先離開這兒。
前一刻才剛詛咒了這個女人,不出一會兒的功夫這個女人就真遇上了不詳,這要是等着受驚的客人們想起這一件事,他們也就麻煩了。
混亂的時候,潛離最是無聲無息,只是這無聲無息離開的不只有他們幾人,安德魯和臨也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那個女人的意外,來得實在突然,且不管從何處看都是意外,可就是這樣一件在其他人眼中瞧着意外無疑的事,安德魯和臨卻從其中嗅到一絲不對。當所有的人都恐慌的聚集在外頭,看着面前的這一幕慘況時,安德魯和臨卻已無聲無息的進入洗手間,探尋着剛才的那一絲怪疑。
推開女洗手間,因為外頭那一件事的緣故,此時的洗手間內並沒有人。輕輕推開而後瞥眼瞧了進去,在確定裏頭無人後,安德魯和臨這才走了進去。洗手間都是一樣的規格,縱使進入的是從未踏足過的女洗手間,安德魯也沒對周遭產生半點不該有的興趣,而去徑直走到洗手槽。
站在洗手槽邊上,抬着頭視線與鏡中的自己持平,就那樣看了半晌後,安德魯抬起手來,隨後覆在鏡上。鏡中的安德魯,因了本尊的動作也緩緩的抬起手,隨後雙手相碰。就在手掌貼在洗手槽上嵌放的鏡面後,安德魯的眸色暗了。
暗下的不只是安德魯的眸色,同時還有臨的唇角,始終略微保持上揚的唇角在在這一刻耷了下來,緊抿的唇,唇角抿成一線,默了半晌之後臨開口說道:「那個東西,剛剛就在這兒。」
妖氣。
在這一間洗手間內,他們同時嗅到一絲羸微的妖氣,雖然這一絲妖氣已經散化,不過殘存下的一縷還是逃不過他們的偵尋。這一縷妖氣無需臨道言,早在踏入洗手間時,安德魯便已察覺,如今卻因臨的話,貼在鏡面的手下意識加重。重下的力道,或許是因為力氣的緣故,鏡面竟然發出細微「咔擦」聲。就在這一面鏡子快要因了安德魯施加的力道從鏡框中斷碎時,安德魯的手移開了。
仍舊看着鏡中的自己,安德魯說道。
&息,剛才竟然沒有察覺到這個東西的氣息,有人隱了那個妖怪的存在。」
&想讓這個妖怪無聲無息的出現,除了隱掉它的氣息?還有別的法子?不過還真是呢,本就敵明我暗的,現在又來這一手,倒是更加麻煩了。看來我那好學生一個人在暗處也嫌着悶得慌,忍不住了,現在也想出來再插一把手?」
刻意被隱藏的氣息,就算是臨,也得刻意之下才有可能留意到。絕對的刻意,提起十二分的心思,然而一個人,哪有可能二十四小時都提着警覺看勘四周。倒也是真真沒想到,應天那個傢伙,竟然會在這一次多添了這樣叫人頭疼的麻煩。
不易提前預知,事後才偶的感覺,甚至於到現在所有因為意外而故的人,全數遇難,更是找不到任何切入點的他們。
如今真該頭疼了。
頭疼之下,嘆氣聲也是重的,不過重後臨竟然笑了。
突然發出的笑聲,在這一間洗手間內顯然有些突兀,突兀之下,安德魯錯移了視線,無聲看詢。無需多問,只要視線移落臨便曉得他想問什麼,也是再度上揚了唇角,臨咂舌說道。
&就聽說璃家出天才,卻沒有想到這璃家的小女兒,竟如此有趣。」
&趣嗎?」
&啊!是挺有趣的,不詳嗎?所到之處皆是不詳?還真是越想越叫人感到有趣呢。」
&家本就出天才,這件事你難道不知?」應話落下,倒也瞧見臨的唇角揚勾得更明顯了,明顯的笑意很顯然想到了什麼。只不過這一份心中所想臨卻沒打算道出,倒是安德魯,在看了她上勾的唇角後,續道。
&露是個非常可怕的孩子,她的那一雙眼睛,能看透的東西恐怕不比你少。你的事我沒空去管,不過我還是想奉勸你一句,自己留神點,別陰溝裏翻船了。還有就是……」
話到這兒頓了一下,微頓之後安德魯再道:「還有就是,別想對那孩子下手。」
&哦!這是在關心璃家的小女兒嗎?我倒不曉得了,除了你家的小寶貝,你這心裏頭還會操心別家的姑娘。」
&家的事跟我沒有關係,我只是想警告你,璃卿那個傢伙雖然討厭麻煩,不過他也是個護短的傢伙。你越是覺得璃露有趣,越有可能招來那個傢伙,將璃卿招惹過來,我想你也不願意再招惹上那樣的麻煩吧。」
要說臨這幾個學生裏頭最叫她頭疼的,恐怕就只有璃卿了。安德魯不愧是她現在的生死牽絆,對於她的弱處倒也抓得死死的,也是因着安德魯的這一番話,臨忍不住勾唇一笑,而後說道。
&不過是單純覺得那璃家的小女兒有趣罷了,又不打算對她對什麼,何必如此嚴肅。不過你說得也沒錯,我家那學生啊,的確是個麻煩的主,雖然不喜歡麻煩,卻總能給別人製造麻煩,這要是因了璃家這小女兒的關係將他招惹過來,別開玩笑了,那種麻煩事我可承受不來。」
璃卿親自製造出來的麻煩,那可足夠叫人頭疼許久,因着安德魯的話,臨直接笑了。
璃露那個孩子,的確有趣,不過這樣有趣的孩子可不是她可以隨便戲耍的。戲耍,固然不可以,不過利用,倒也是個不錯的法子,當即兩個人的心中已是同時起了心。
這一次不知為何,雖然先前沒有察覺到任何的妖氣,不過很明顯就是應天在後頭搞的鬼。刻意隱去那個妖怪的氣息,想來為的就是不讓他們察覺,既然應天想要將這一件事玩得再大一些,那麼他們也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心中那一瞬,兩人所動的心思皆是相同。
處在在洗手槽前,明明鏡子前只有看到安德魯一人,可透過面前的那一面鏡子,卻能清楚的看到在安德魯的身邊,還站着一個身罩斗篷的女孩。一身黑色的斗篷,從頭裹包到下,整個人籠罩在黑暗中,看得不甚真切。
也是心中念思動了之後,兩人不再處站在這兒,而是微頓半響,而後轉身離開。就在安德魯和臨踏出這一間洗手間時,洗手間那安德魯剛才掌心落碰的地方,突然裂了。像是「咔擦「咔擦」一聲清脆,而是那處裂開。開裂的鏡面由那一處為開始向四周龜裂而言,隨後佈滿正面鏡後,「咔擦」一聲,鏡子迸碎了。
那個女人因為意外而死,在出了這一件慘烈的事後,他們一行人第一個念頭就是神隱離此。畢竟這種事實在不好解釋,他們也實在不想摻和入接下來的質詢中。
離開的時候悄無聲息,誰也不曉得他們何時離開,不過等着他們離了那一家餐廳後,眾人卻赫然發現,無聲無息離開的不只是他們三人,安德魯不見了。
明明離開餐廳的時候,安德魯是同他們一道起身的,明明一切都是一道,也如今人上了外頭,卻不見了安德魯的身影。當即佐恩也是感到疑了,忙着環顧着四周,想要瞧瞧是不是人走慢了,叫他們落到了身後,可這一細瞧並未瞧見安德魯的身影后,他更是感到迷奇,當即也是惑着疑問道。
&怪,小德魯人呢?剛才出來的時候我明明記得小德魯就在邊上,怎麼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我的天啊,會不會被人給攔了下來,正在被那一群人刨根問底吧。」
一想到安德魯被人堵起來圍追堵截質詢的畫面,佐恩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那捂嘴詫愣的模樣,就好像已經親眼看到安德魯慘遭別人質詢的倒霉場面。倒是陰歌,在聽了佐恩那焦急不安的猜思時,臉上直接露了不屑,不客氣的瞥掃了一眼,隨後說道。
&魯那兒你就別擔心了,就算你被堵起來逼詢,也不可能是他。少在那兒想這些有的沒的,德魯又不是你。」
安德魯可非那種無能的人,自然不可能遇上這麼倒霉的事,身為安德魯的搭檔,對於安德魯的能力陰歌自然是清的。也是聽了陰歌那鄙夷的話,佐恩登時來了興致,徑直朝着她這處挪了過來,「噌噌」幾步上來後,佐恩眯笑着眼說道。
&陰歌這話聽着,好像知道小德魯現在在哪呢。既然知道,那小陰歌就跟我說說嘛!要不然我這心裏會擔心的。」
笑得那叫一個眉開眼笑,說心裏頭擔心?陰歌還真看不出佐恩哪裏瞧着像在擔心安德魯。如此關心的詢着,八成就是心裏頭好奇,單純想知道安德魯何時消失,此時又在那兒。佐恩這種人的心裏在磨算着什麼,陰歌還是瞧得出來的,當即更是不屑了。
不屑的撇了頭,面上自當是不屑的,只是這一份不屑之下,陰歌卻忍不住咬緊了牙唇。安德魯不可能叫人堵下來,所以沒跟上,陰歌心裏頭清楚,只是如今的安德魯究竟在何處,又身藏在那裏,縱使佐恩如何詢問,陰歌也答不上來,
因為她。
也不知道。
無聲無息這一刻突然消失,這是她與安德魯相處的過程中最常發生的一件事,就是因為太經常發生了,以至於陰歌都已習慣。只是習慣歸習慣,安德魯的突然消失究竟去往哪裏,又身在何處,陰歌卻從未有過一次是知曉的。
安德魯從來不會跟她說這些事情,就好像對於安德魯而言,當時的自己並不在他的身邊似的。因為不在,所以完全沒必要打招呼。
每每重新意識到這一點,陰歌心裏頭就是一陣說不出的揪痛,心中也是煩悶得緊。也是因着那突然瞬起的煩悶,佐恩的連番詢問對於陰歌而言,只會讓她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因着心中的不舒服,就在佐恩又一次蹭了上來並且隨時都可能貼靠到陰歌身上,陰歌直接躁煩了心瞪看着佐恩,說道。
&要是好奇,一會兒等他回來你就自個去問吧。」
直接甩下這一句話,陰歌也不打算在搭理佐恩,而是轉了身打算離開。誰知這身子才剛轉,心中那頓起的不舒坦還沒壓下,她卻看到璃露不知何時竟站在自己身後。整個人看上去沉灰沉灰的,因為天色暗下來的緣故,使得她整個人看上去更加暗了。暗沉之下,透着一絲說不出的陰詭,猛然一回頭,縱使身為靈能者的陰歌,那一刻也叫她嚇了一跳。
直接驚得頓着呼吸,而後定睛瞧明,在看着攔擋在面前的璃露時,陰歌的眼中明顯多了一絲怒意。抿着唇看着璃歌說道:「請不要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別人身後,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如此的不悅,表明了她此時心中的怒意,只是她的這一份怒意對於璃露而言顯然起不了任何作用。仍是處站在那兒看着她,過長的劉海,擋着的眼透過劉海審看着陰歌,璃露一字一頓輕聲吐道。
&詳。」
又是不詳。
這個女孩好像就只有「不詳」這兩個字,剛才就是因為衝着那個女人吐了「不詳」,那個女人才會出了那樣的意外,如今璃露又看着自己道出這兩個字。這兩個字此時聽來,就好像詛咒一般,叫陰歌覺着非常不喜。
直接蹙緊了眉心,面對着璃露這樣的人,陰歌不想搭理。直接怒着氣瞪看着她,而後別開頭,陰歌直接從她身邊繞過。
等到陰歌氣匆匆的離開後,佐恩這才湊了上來,看着璃露悶道:「我的小甜心,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詳這個詞不能亂說的。」
不詳這個詞,的確不好聽,只是佐恩的嘆道璃露顯然聽不進去,完全漠視了佐恩的存在,璃露扭過頭,視線隨着陰歌點點移入黑暗,等到陰歌消失在視野中,璃露這才吐道說道。
&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