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她竟然說自己身上的這一層皮是她至今為止找到的最滿意的衣服。
在聽了小玲的話後,陰歌已是克制不住內心的驚詫,一直以來強行忍壓的不安直接從心底溢出,面上一直強忍的偽裝也在頃刻間崩塌,陰歌說道。
&然,k室最近發生的事都是你乾的。」
&你說的是那邊的十個頭顱跟那五個漂亮的女人嗎?」
根本不用陰歌多問,就在質詢的聲音道出時,小玲已用反問的話驗證了陰歌的猜思。她的反詢應答叫陰歌感到詫愕,驚愕的瞪了眼,陰歌說道:「十五個人,你怎麼能……」
&怎麼能?我怎麼不能?你想質問我怎麼能隨便要了別人的命扒了別人的皮嗎?怎麼能,這個世上哪有什麼怎麼能!只要願意,有什麼是不能的。那五個傢伙,那五個男人罪有應得,臭男人就該去死。你別看他們的腦袋放在那兒,閉着眼睛個個斯斯文文的,可骨子裏都是黑了心肝的禽獸。一個個藉由那一張斯文的臉做着各種羞辱女人的事,這些傢伙,就該被人扒皮剔骨割掉頭顱充當擺設。」
話越到後頭語調越是奇怪,像是積壓了數百年的惡怨,此時全都由那一張嘴溢道而出。
對於那些羞辱女性藉機玷污的男人,小玲顯然非常痛恨,甚至覺得這些人就該通通去死。怨恨足以讓世間任何人變得癲狂沒有理性,這一點陰歌明白。他們也見了太多因為怨恨最後連自己都毀了的人。陰歌不是那種正義心特別膨脹的人,所以她也不會當面去斥責小玲觀念的偏執,只不過對於靈能者的慘死跟那五個失蹤的女人,她感到有些惋疼。
看着小玲,不自覺的接了一句:「就算那些男人的確幹了什麼該死的事,可是那些靈能者和女人呢?他們又做了什麼?」
&能者?你知道嗎?我最討厭的就是妖監會的靈能者了,虛偽又噁心。我好好的做着我的事,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他們為什麼要來找我麻煩。既然是他們自己送上門的,當然就別怪我了。至於那些女人……」話到這兒那沉壓的聲音忽然下壓,隨後又恢復原有的妖冶,笑着,小玲說道。
&於那些女人,這女人嘛!誰不希望自己越來越漂亮,這漂亮的衣服自然是越多越好了。」這話到了最後,那一雙眼睛直接定落在陰歌身上,上下遊行的眼神,好似在琢思着如何將她的皮從她身上扒開。
一圈環視過去,當視線落到一處後,小玲笑了。
抬起手後翻指尖觸碰到後頸處,只看到小玲的雙手猛的一用力,就聽見「嘶」的一聲什麼被撕開的聲音,下一刻,小玲的臉直接軟塌下來。就像是在脫下一件連着頭套的衣服,小玲先是撥開了頭皮,隨後將整張臉扒了下來,露出森森頭骨。
先是腦袋扒下,隨後是上半身,最後是下半身,當整張皮徹底扒開時,站在陰歌跟前的只剩下一具完整的骨架,而小玲的皮,則被蛻下隨意丟棄在地上。
活動着筋骨,發出「咔咔」骨節與骨節間相互摩擦的聲音,當那具骨架活動得差不多時,那具蛻下皮的人骨已經朝着陰歌走來。
陰歌不是沒有想過,猜疑過,甚至她都覺得這一次的事情是小玲所為,這個身為妖監會的靈能者,卻做着與職業道德完全相悖的事。可如今事情徹底展暴於她的跟前,她才發現事情遠非她所想那般簡單。
這一次的事,並非小玲所為,甚至都與怨靈無關,而是面前的這一具人骨。女人的骨架,骨色蒼白透了森森的陰光,這副骨架不但殘殺了五名靈能者以及五個在她眼中該死的男人,甚至剝下五個對於她而言美貌女子的皮,只為了套穿在自己的身上。
而如今,她顯然看上了自己這身皮囊。
人皮製繩索,一旦捆束於身上,除非有人相幫否則絕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將它撐開。被這一具骨架帶到這兒,陰歌恐是凶多吉少。
明明是該恐懼的時候,可不知怎的,她竟想起之前所抽的塔羅牌。
十三。
代表死神降臨的十三。
都說持有者給自己進行的占卜都是不準確的,如今看來倒也有例外了。
人骨已行到她跟前,紋刃握於手中溫柔的貼擱到陰歌的後頸處,人骨輕語說道:「不要亂動啊,要是亂來的話,皮拔扒下來可就不好看了。」
扒皮可是一項需要心細跟謹慎的活,這要是一個不小心,哪怕只是下手的刀稍微重一點或者輕一點,那一張皮也就毀了。對於熱愛的事,人骨的要求從來都是高的,溫柔的勸告,小聲的讓她莫要亂動,就在紋刃已經徹底貼於後頸處隨後都可以下刀時,屋中的一堵牆突然炸開。
強大的氣流帶着炸開的磚石朝着屋中飛來,落砸下的石頭不但砸壞屋中好多東西,就連人骨擺放在長桌上的頭顱也被壓壞數個。
突然發生的事,人骨顯然也沒料到,捲起的氣流以及飛濺的石子,下意識的抬起手骨擋在頭骨前,當這一陣飛濺停下捲起的塵土散開時,人骨這才朝着那堵裂炸的牆看去。
散開的塵土,一個男人從外頭徑直走了進去,腳步不緩不急,男人看上去未顯焦躁。這一聲轟爆聲驚詫的不只是人骨,就連陰歌也是完全沒料到,被捲起的塵土嗆得直咳嗽,猛咳的同時陰歌到也有心情慶幸。
還好飛濺的石子沒往她這兒砸,要不然沒法防禦的自己,那些石子砸在身上得多疼啊。
在那揚起的塵土散開後,陰歌也朝着那一處看出,當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時,陰歌的眼中直接迸出希望。眼中閃出的光瞬間驅散掉心中所有的恐驚跟不安,當這一份恐驚被那到來的人驅散後,陰歌可沒忘了趁機抱怨道。
&先生,你們也太慢了吧。」
&回話的並不是那個男人,而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聲音應後臨也從安德魯的身後站出,落點站在崩塌的殘牆上,臨衝着陰歌笑道:「連個線索都沒留下,我們能這麼快找到你已算奇蹟了,不感謝也就算了居然好埋怨我們來晚了,你這人也真是的。不過話又說回來,身為靈能者竟然被這種東西擄走,還被擄得悄無聲息的,你還真有夠笨呢。」
臨絕度是那種站着說話永遠不知腰疼的傢伙,這話里的嫌棄以及諷嘲,根本不需要脫下她的斗篷,從口吻中就能聽得清明。
臨的性格就跟她那一張嘴一樣,惡劣到了極點,對於臨的嘲諷以及幸災樂禍,陰歌也已習慣了,倒也沒跟臨較真,只是看着安德魯,而後說道:「德魯,這個傢伙就是這次委託要處理的東西。那些失蹤的男人跟靈能者全被她割了頭,至於那些女人,恐怕都被這傢伙扒下皮做成衣服套身上偽裝了。」
這是陰歌剛才清曉的事,就算人還被捆束在椅子上,她也得將這一件事通告給安德魯知道。
陰歌的話,早在進入這間房並且掃看過房中的殘墟時,安德魯的心裏已是明了。擺在長桌上那些已被砸壞的頭顱,還有地上那被石塊壓住疑似女人的皮,無一不在訴說着這一具人骨跟k市的委託有着脫不開的干係。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本還在糾結着這個東西到底什麼時候肯動,如今她不但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同時還將他們引來她的藏身之所,倒是一舉全部拿下,倒是所有的東西直接搬過去連解釋都用不着了。
對陰歌下手,就算不是當着他的眼皮下乾的,安德魯這心裏也是團着不悅,眼中的眸色已是壓至了極點,就算無語,也能叫人明了那其中的肅殺。
這個男人,竟能一路找到這兒,說真的,人骨還真沒料到。對於安德魯的闖入,人骨的確幾分詫驚,不過詫驚之後更多的卻是惱火。
這兒可是她的地盤,卻被人連個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弄成這副德行,她那心裏頭如何不起憤恨。這個地方被弄成這樣也就罷了,自己的收藏竟然也叫安德魯破壞得不成樣。
人骨幾乎已經氣得巴不得直接上前將安德魯的皮扒下。
憤怒,自然是氣憤的,不過一具人骨哪能叫人看出她此時的憤怒之意,憤怒燒到了極點她看着還是一具森森的骸骨。已是氣到了極點,不過人骨那聲調中特有的妖冶好似沒有消減,反而更加的濃重。
妖妖冶冶的聲音從這樣一具人骨上下動合的頜骨中發出,免不得叫人覺了詭異,連眼球都沒有的空洞眼眶直視着安德魯,這一具人骨說道。
&這人,真是可惡,難道就沒人跟你說過進女人的閨房需要打招呼嗎?這樣直接衝進來而且還打壞房中這麼多東西,白長了一張這麼帥氣的臉。」
安德魯,不管是以前的長相還是現在的長相,都是那種在女人堆中非常吃香的臉,人骨雖然只是人骨,卻也是個女人的骸骨,對于帥氣的男人,自然也是喜歡。
在第一次遇見安德魯時,不得不承認,她的確非常的喜歡,縱然一直都認為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不過那一種心動還是不能避免的。好感,原先還是極有好感,可如今看着安德魯毀了自己的地盤,壞了自己的收藏,那一絲好感直接被壓入心中。
對於男人那種已經刻入骨中的恨意瞬間被激出,人骨說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尤其是長得帥氣的男人,更加沒個好的。我本來還是挺喜歡的你,難得找到一個帥氣又讓我心動的男人,本來我還想賭的,賭你是不是跟其他那個該死的男人不一樣。可現在看來,男人都一個德行。既然你跟那些男人一樣,都是一樣的德行,那麼你就跟他們一塊成為我的收藏品吧。」
男人就該死,這是深刻在骨中的偏執,妖冶的聲下,隨着人骨漸漸壓下的聲音,房中開始滲出妖氣。
不是鬼氣,也不是靈力,而且妖氣。
屬於妖物身上特有的妖氣。
當那妖氣從人骨身上散透時,原些站在殘牆上還帶着笑的臨,笑意瞬間消失,抬起的手斗篷擋住下半張臉,臨說道:「小心。」
話音才剛落,人骨已突襲,褪去這一身無用的皮囊,只剩下空骨架的人骨顯然較於正常人來說更是迅猛。還沒察覺到她的攻勢,人已攻至跟前。眼睛完全來不及捕捉一切,就算是閃避也是源於多年實戰之下對於危險的本能察覺。
當安德魯的身形往後退去並且堪堪避開時,他看到剛才所站的地方已被人骨轟出一個巨大的孔坑。
手骨撞擊地面,那看着稍微用點力道就可以捏碎的手骨,誰能想到破壞力竟如此之大。一拳下去地面直接被砸出一個直徑一米寬的坑洞,濺起的水泥,瞬間讓他們明白,為什麼那五名靈能者會死得如此慘。
並非能力不足,而是面前的這個東西。
太強了。
力量與速度上的相結合,再也沒有比這種組合更具有殺傷。
她的速度跟力量是致命的,而對於自己的能力,人骨顯然很有自信,原以為只需要一次突攻就能搞定安德魯,沒想到這個靈能者遠比她預想的還要強。一擊落了空,人骨也沒急躁,而是挺站了身體將手骨從坑洞中抬起,抬起的手,五個指節活動着,人骨說道:「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果然很強,跟那些空有其名的傢伙不一樣。」
沒有皮肉的綁束,骨頭活動時那「咔咔」的聲音更加清晰。再次扭動頸骨,人骨說道:「不過就是得足夠的強,才有被永遠收藏起來的資格,不是嗎?」前一刻人還在說着這樣的話,下一刻人骨已再至安德魯跟前。
人骨的進攻很簡單,根本沒有任何複雜的套路,然而這簡單的攻勢配合着她的速度以及那可以劈石的力道,足以毀了一切。高速的瞬移下,只是閃避對於安德魯而言已需擔起十二分精神,更別說想尋機反擊。
人骨就是乘風而行的惡靈,那如影般瞬行的突攻總叫人防不勝防。多年的實戰對於安德魯而言已是練就了超凡的敏銳能力,然後這一些在人骨的突攻下卻未顯多大的效用。
瞬攻在安德魯的周圍交織成影,將他困於其中,也阻了他反擊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