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燦,它不會突然醒過來吧?」孫依依問道。
「天亮之前不會醒。」馮燦說道。
趙若男和賀明傑曾進徐雷商量了一下,喊了幾個戰士開了幾輛卡車過來,一群人把巨狼給抬上車斗,連夜和二組的雷響雷組長匯合,剩下的戰士原地待命。
宋曉冬手一抬,扎在巨狼身上的金針自動飛回了宋曉冬手裏。
「哎?你什麼時候學會的把戲?」楚仙靈問宋曉冬。
「我不是學會的,是我一碰到這金針,就自己學會了。」宋曉冬回答道。
「是麼?」
「這是老門主的東西,我感覺可能有一種血緣上的密碼,這金針認可我,和我有了感應交道。」宋曉冬說道。
「厲害了,和一根針都有感應了。」孫依依取笑宋曉冬。
「厲害吧。」
馮燦想要和狼王一起上車,被宋曉冬叫住了。
「馮小姐,和我們一起走吧,和我們說說這狼王的事情?」
馮燦臉上表情突然變的難看起來,但是只有一個瞬間,聽了宋曉冬說的話之後,就靈巧的跳下了車斗來,對宋曉冬說道:「我怕它醒過來,所以才要坐上去。」
「嗯。」宋曉冬信以為真的點點頭。
宋曉冬馮燦孫依依楚仙靈坐在第一輛車的車斗里,曾進徐雷賀明傑坐在第二輛車裏,和狼王在一起,後面還有兩輛車拉着一些戰士。
「這狼王是我和我老公在山裏逃命的時候遇到的。」馮燦說道。
「哦?」宋曉冬好奇的問道。
「當時它被捕獸夾子夾住了,身上插滿了木樁,地上流了一灘血,我和岩罕恩見它可憐,就幫忙把捕獸夾子砸碎了,把木樁都拔了下來,簡單的幫忙止血,我和岩罕恩都以為,它肯定活不成了,就算不是流血而死也是要傷口感染而死。」
「可是後來我們被人販子和農場主武裝追趕,眼看就走投無路的時候,它突然間出現了,要死了十多個人,把我們給救了,然後一路跟着我們,就來到了這裏。」馮燦說道。
「前天夜裏滿山遍野的死屍和它有沒有關係?」趙若男問馮燦。
「長官,動物殺動物,不違法吧?」馮燦問趙若男。
「那昨天發現死的流浪漢呢?」趙若男又問道。
「那一定不是它乾的。」馮燦說道。
「你怎麼知道?」趙若男問道。
「因為」馮燦話沒說完,臉色突然變了,仿佛想到了一些讓她非常恐懼的事情。
「嗷!」
身後的卡車上,狼王突然醒過來了,站立起來,三米高的龐大身軀仿佛一座山一樣,踩在車斗里,震動的車都左搖右晃要失去平衡,眼看就要翻車。
曾進徐雷和賀明傑反應很快,立即拿起連弩,轉眼狼王身上就扎滿了冷箭,狼王憤怒的把蓋在自己身上,勾住自己皮毛的帶着倒刺的捕獸網扯得稀巴爛,扔在一邊,一爪子就把徐雷給拍飛出去,掉在地上滾了好多圈。
宋曉冬一個蹬地就飛起來,甩手一根金針化為一道金光向狼王急襲而去。
但是他身邊卻有一個更快的紅色影子,在宋曉冬耳邊掠過一縷陰風,向狼王飛過去,金銀沒有打到狼王,打在了這一道瘦削纖麗的影子上,宋曉冬定睛一看,正是嬌滴滴的新娘子馮燦,一枚金針,居然只能在她一個弱女子的後背上,刺進一寸。
宋曉冬在家練功的時候,鋼板都能夠刺進半截兒針身。
宋曉冬慢了一步,在空中見一招不成,又向狼王甩出如同暴雨梨花一般的更多銀針,馮燦早已經落在了第二輛車的車頂上,袖子一拂,把銀針都拂落在地。
宋曉冬身影緊隨其後,馮燦看了一眼宋曉冬,轉過頭來,一把抓住狼王的爪子,兩個人縱身一躍,跳進了月色找不到的深林之中。
宋曉冬落在第二輛車上,發力想要追過去。
「曉冬!徐雷受傷了!」趙若男對宋曉冬喊道。
宋曉冬身影一停頓,一人一狼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蔥蔥樹影當中。
宋曉冬輕輕地攤開雙手,一根金針化為一道金光,重新飛回手掌中。
車隊停了下來,宋曉冬趕到背靠着一棵樹坐着的徐雷跟前,上前一看,胸口的肉被撕掉一大片。
幸虧徐雷作為063辦公室二組的行動人員,身上配備了輕型防彈衣,是他們二組自行研究出來的護甲,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又輕又韌。
「這什麼寶貝?」宋曉冬忍不住問。
徐雷被疼的齜牙咧嘴,回答道:「什麼寶貝不也被這東西一爪子就撕爛了?」
「你就慶幸吧,沒有這東西,你肯定直接肚子就被豁開了。」宋曉冬說道。
「是,我幸運,我幸運。」徐雷一邊齜牙一邊說道。
「你忍着點。」宋曉冬從自己的身上摸出一個瓶子,把整整一瓶子的白色粉末都倒在了徐雷胸口的傷口上。
「啊!」徐雷疼的一聲尖叫。
「喊什麼,有點出息。」趙若男來到徐雷面前。
「疼還不讓喊兩聲?」徐雷忍不住抱怨。
「喊什麼?撓一爪子,回去就是二等功,多好的事啊?」趙若男白了徐雷一眼。
「東西都沒抓住,要什麼二等功?」徐雷說道。
「是啊,咱們先討論一下。」趙若男說道。
宋曉冬幫徐雷包紮傷口,孫依依楚仙靈、曾進賀明傑都圍上來。
「所以馮燦一定是之前宋先生分析出來的,敏捷形的那隻人形不明生物。」趙若男分析道。
「是,另外一隻就是那隻力量型的猛獸。」曾進說道。
「岩罕恩哪裏去了?」賀明傑問道。
「被擄走了?」孫依依問道。
「還有一個可能。」
「嗯?」
「岩罕恩就是那隻狼王。」宋曉冬抬起頭來對趙若男說道。
「你是說,岩罕恩是狼人?」趙若男問道。
「真的有狼人嗎?」楚仙靈問道。
「有,我們063辦公室雖然還沒有抓到過,但是有照片和影像資料。」趙若男說道。
「你為什麼這麼說?」曾進問道。
「之前我聽村子裏的人說,岩罕恩小的時候,被稱作毛孩的。白天參加婚禮的時候我還故意多觀察了一下,確實是這樣,岩罕恩的體毛非常旺盛。」宋曉冬說道。
第二千三百九十六章胎記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曾進問宋曉冬。
「趙將軍,派遣更多的人來在附近的山頭上搜索,我去岩罕恩家裏調查調查。」宋曉冬說道。
「好,雷組長明天早上就到。」趙若男說道。
「嗯,我在村子裏。」
「夜裏還是不要再追了,通知他們逃跑方向上的村子做好防範準備,防止野獸傷人。」宋曉冬說道。
「我這就去通知。」
趙若男的人和附近的公安力量聯合起來,還派出了警犬,好大的陣勢,但是馮燦逃的太快了,連氣味都沒留下,警犬也一無所獲。
第二天一早,宋曉冬去岩罕恩的父親家。
岩罕恩的父親岩光和母親玉香是一對老實巴交的傣族夫婦,還不知道昨天夜裏發生的事情。
「宋首長怎麼來了?」岩光看見這個村長口中的首長,有些緊張,從吊腳樓二樓跑下來,拖鞋都沒穿好。
「岩罕恩和馮燦失蹤了。」宋曉冬回頭看了一眼孫依依和楚仙靈,轉過頭來對馮燦說道。
「什麼?失蹤?怎麼會?」岩光難以置信的問。
「昨天夜裏,我們還沒回去休息,聽見岩罕恩和馮燦的吊腳樓上傳來了一聲慘叫,等我們追出去,兩個人已經失蹤了。」宋曉冬說道。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岩光不相信宋曉冬說的話。
「他娘,下來!」岩光回過頭對二樓喊道。
「怎麼了?」岩罕恩的母親玉香也下樓來。
「宋首長說咱兒子和兒媳婦都失蹤了。」岩光對玉香說道。
「什麼?」
「他們兩個不是在婚房裏面麼?怎麼會失蹤呢?首長,你不是說瞎話吧?」玉香也不相信宋曉冬說的話。
「你怎麼說話?」岩光訓斥了玉香一句。
「我兒子剛回來的,怎麼會丟了呢?」玉香語氣里就出了哭腔,一邊說話一邊快步向岩罕恩和馮燦的婚房走去。
「你幹啥?」岩光也跟了出去。
宋曉冬孫依依楚仙靈跟在兩個人身後。
「昨天夜裏的事情,我看見一道陰影從婚房裏鑽出來,我追上去,房間裏面就沒有人了。」宋曉冬說道。
「是不是你們說的怪物把他倆抓走了?」岩光問宋曉冬。
「有這個可能。」宋曉冬回答。
「那可怎麼辦啊,宋首長,你一定要把我兒子給救回來啊!」岩光求宋曉冬。
「我們確實正在調查。」
宋曉冬說道。
玉香在前邊邁着大步,一邊走路一邊模模糊糊的說話。
「兒子啊,你才回來半個月,可不要嚇唬媽媽啊!」
玉香站在婚房下,扯着嗓子對樓上喊道:「罕恩?罕恩?」
「罕恩?你說話啊!」
「燦燦?」
沒有人回答。
玉香衝上二樓,發現婚房裏面空無一人。
「兒子!」二樓傳來一個母親傷心的喊聲。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玉香從二樓下來,走到宋曉冬的跟前,一把抓住宋曉冬的胳膊,臉上眼淚就流下來,對宋曉冬說道:「首長,幫幫我找找我兒子啊!」
孫依依楚仙靈走上來安慰玉香,說道:「伯母,你別擔心,我們正在進行大範圍的搜查。」
「我有一些問題要問你們。」宋曉冬神情嚴肅。
「首長你問。」岩光說道。
「你怎麼知道這回來的就一定是你兒子?」
「因為我兒子額頭上有一塊胎記。」玉香說道。
「小的時候他娘就總說,說罕恩額頭有胎記,有記號,丟不了。結果沒想到,真的丟不了,這都八年了,還是找回來了。」岩光說道。
「可是這回來還沒有半個月呢,怎麼就又不見了呢!」玉香忍不住開始哭哭啼啼。
「他們回來之後對這八年的事情有沒有提起過?」宋曉冬問道。
「有,說他們被關在了一個礦山上,要麼挖礦,要麼種地,每天都要做很多活,燦燦是給他們做飯的,有一次,趁着管他們的人喝酒,岩罕恩從馮燦的食堂裏面借來了一把刀,砍斷了鐵絲網,從山上逃了出來,一路跑一路追,最後被國境線上的哨兵給救下來了。」岩光說道。
「是啊,他們兩個也算是同生共死了,燦燦這孩子身世更是可憐,從小就被人給抓走了,好像也就是六七歲的樣子,被這些人販子給養大,從小就在礦場裏面幹活,終於跟着岩罕恩跑了出來,兩個人有了感情,回來了之後第二天就求着要給他們兩個舉行婚禮,我們老兩口別提多高興了,不光兒子回來了,還給我帶回來這麼一個好看懂事的兒媳婦」玉香說着又留下眼淚來。
「你還有沒有岩罕恩小時候的東西,用過的東西、照片什麼的?」宋曉冬問岩光。
「有,有,有,就在岩罕恩自己那屋呢,岩罕恩那屋裏的東西八年了,都沒有變過樣子,我每天都要去收拾一下。」玉香說道。
「那帶我們去看看吧!」宋曉冬說道。
「那好,咱們走。」
「首長啊,你們可一定要把我兒子和我兒媳婦給找回來啊,如果他們再失蹤了,我們老兩口可怎麼活啊」玉香說着又哭了起來。
是啊,失而復得,得而復失,是什麼心情。
岩光玉香邀請宋曉冬孫依依楚仙靈上樓,給宋曉冬看岩罕恩小時候的東西。
就像玉香說的那樣,房間裏的佈置完全是八年前的樣式,窗簾、床單、桌椅,連牆上貼的海報和桌子上的漫畫書,也都是很久以前才流行的。
「你們去休息吧,放心,我們不會亂動。」宋曉冬對玉香和岩光說道。
「你們放心吧,村子外面駐紮着一支部隊,正在周圍進行搜山。」孫依依安慰玉香和岩光。
「好,好,首長您慢慢看。」玉香和岩光來到了外屋,把岩罕恩的房間讓了出來給宋曉冬楚仙靈和孫依依。
確認玉香和岩光看不見之後,宋曉冬給趙若男打電話。
「趙將軍,派一隊人來,來岩罕恩父母家裏,把吊腳樓圍起來,陣勢弄的越大越好。」宋曉冬對趙若男說道。
「好,不過,我手頭人有限,搜山任務很重。」趙若男說道。
第二千三百九十七章你不是懷疑他們倆吧?
「二十人可以麼?」宋曉冬問道。
「看情況吧。」
「儘快。」
「明白。」
「你想幹什麼?」楚仙靈小心的向外屋探出頭去,看見岩光和玉香兩口子正在聊天和互相安慰。
「你不是懷疑他們倆吧?這不就是一對普通的傣族夫婦麼。」楚仙靈說道。
「我不是懷疑他倆,我是做給馮燦看的。」宋曉冬說道。
「哦」楚仙靈和孫依依都點頭。
「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宋曉冬說道。
三個人在狹窄低矮的小房間裏面四下查看。
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除了岩罕恩的體毛特別旺盛。
桌子上有一本日記,宋曉冬拿起來看,基本上了解了岩罕恩這個人。
傣族人靠水吃水,很少上山,但是岩罕恩不一樣,從小體質就異於常人,被稱作毛孩,身強體壯,喜歡上山打獵,什麼鳥、兔子、鹿,附近的野生動物幾乎都被岩罕恩一個人打光了。
等到岩罕恩十八歲,更是了不得,開始往回帶抓住的猛獸,野豬、猩猩、孔雀,甚至於鱷魚。
這樣岩罕恩名聲大振。
然後岩罕恩就突然失蹤了。
岩罕恩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孩子,除了身強體壯,毛髮旺盛,和特別善於獵殺野生動物。
看來岩罕恩被稱作毛孩是有道理的,因為岩罕恩打獵,在以種水稻為生的傣族其他村民的眼中,那根本就是野人嘛。
宋曉冬走出來問岩光:「岩罕恩小時候喜歡打獵?」
「是啊,特別喜歡,自己自作弓箭、捕獸夾子,每天一早上就出門,不到天黑不回家,從來沒有空着手回來。」玉香說道。
「那他很厲害啊。」宋曉冬說道。
「厲害啥,多血腥啊,每天帶着血淋淋的死豬死羊回來,自己家都吃不了,賣給村子裏的人,村子裏的人一邊吃着肉一邊說我兒子是野人。」岩光有些生氣地說道。
「還不是隨你,他爸小的時候就喜歡上山打獵,兩個人一毛一樣的,我還沒出嫁的時候,他就喜歡送我一些從山上打來的東西,孔雀毛啊,鹿皮啊什麼的。」玉香說道。
「他失蹤的那天也是在打獵?」宋曉冬問道。
「是啊,天一早就出去了,我們也沒有在意,可是吃飯的時候還沒回來,我們就去山上找,找不到,村長帶着全村的人打着火把上山找,也沒有找到。」玉香的眼神黯淡下來。
「後來派出所來了人,帶着警犬把周圍的山上都搜遍了,可是也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岩光說道。
「什麼線索都沒有?現場什麼都沒有留下?」宋曉冬問道。
「留下了。」岩光站起來,轉過身來拿起了牆上掛着的一把斷弓。
「這是在山上發現的,警察告訴我,發現這斷弓的地方就是我兒子失蹤的地方。」岩光說道。
「他是怎麼被抓走的?」宋曉冬問到。
「他回來之後我問過,說是遇見了一個會法術的人,走路比狼跑的都快,這一把弓一個成年男人都拉不開,我家罕恩力氣大勉強拉開,可是這一把弓,被這個人直接給掰斷了,我家罕恩怎麼打得過這麼厲害的人,就這樣被抓走了,抓走了之後就被送到金三角去種大煙了,農閒的時候就去金礦上幹活。」玉香說道。
「罕恩力氣很大?」宋曉冬問道。
「很大很大,比他爹的力氣還大,活脫脫就像一頭小驢一樣。」玉香得意地說道。
「我兒子比我厲害,種田肯定是一把好手,十八歲,就能肩上扛着兩袋米一溜小跑!」岩光說道。
「岩罕恩會打獵這件事情都誰知道?」宋曉冬問道。
「這十里八村的哪個不知道?之前還有別的村子水田讓野豬給拱了,專門請我們家罕恩去的呢!」岩光說起來有些得意。
「嗯。」宋曉冬點點頭。
正聊着,吊腳樓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玉香聽見腳步聲,從窗戶外看過去,發現吊腳樓下站滿了兵哥哥。
「首長,這是幹什麼?」玉香有些擔憂的回過頭來問宋曉冬。
「怎麼了?」岩光也來到窗邊,也發現自己的吊腳樓已經被包圍了。
「宋首長,你這是幹什麼?」岩光轉過頭來,戒備的看着宋曉冬。
空氣中有一絲緊張的氛圍。
宋曉冬平靜的坐在椅子上,仰起脖子來,眼睛盯着岩光打量了好久。
「別擔心,我派他們來是來保護你們的。」宋曉冬突然回過神來,對岩光說道。
「我們有什麼好保護的?首長,您還是把這些人派到山上去找我兒子和兒媳婦吧!」玉香說道。
「不明生物可能抓走你兒子和兒媳婦,就有可能來抓你們,你們兩位也要警惕起來。」宋曉冬說道。
「哦」玉香眼神黯淡下去。
「首長,你說是一道陰影抓走了我兒子和兒媳婦?」岩光有些疑惑的問宋曉冬。
「我沒看清,速度太快了,總之就是一道黑影飛出去,等我們趕到房間裏,岩罕恩和馮燦已經不見了。」宋曉冬說道。
「奇怪了,可別是之前咬死流浪漢的那隻野獸吧?」玉香有些擔憂的問道。
「我們不能確定。」宋曉冬說道。
「哎,首長,這都搜索了一上午了,你說也沒有個消息啊」玉香嘆了一口氣。
宋曉冬已經了解到了自己想要了解的事情,示意了楚仙靈和孫依依,對岩光和玉香兩個人說道:「你們放心吧,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
宋曉冬楚仙靈孫依依等人去找趙若男。
趙若男情緒很不好,附近山頭都搜索的差不多了,也沒有發現岩罕恩和馮燦的蹤跡,都已經裝上車要運走的鴨子飛了。
「這件事情是我大意了,我只注意了岩罕恩,懷疑他的身份,但是忽略了馮燦。」宋曉冬對趙若男說道。
「她是什麼?速度這麼快?」趙若男不解的問宋曉冬。
「不知道,我沒有從她的身上感應到修行者的氣息,以為她只是一個普通人,她成功的騙了我。」宋曉冬說道。
第二千三百九十八章螳螂捕蟬
「連宋先生您都能騙過,我們這些幹事也肯定發現不了。」趙若男說道。
「我覺得奇怪,我為什麼感覺不到她的氣息?發現不了她的異常?」宋曉冬眉頭緊鎖。
「對了,雷組長來了。」趙若男帶着宋曉冬來到臨時指揮所的帳篷里。
「雷組長,這位是六組的副組長級別顧問宋曉冬。」
「這位是雷組長。」
「您好您好。」
宋曉冬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傳說中的雷組長。
身材精瘦,有些駝背,光頭,滿臉皺紋,神情疲憊。
之前老李曾經介紹過,063辦公室的二組是行動處,專門負責行動,所以二組的人肯定都很能打,比如曾進和徐雷,雖然鍊氣層次不如宋曉冬,但是勝在經驗豐富,從昨晚捕獲狼王時候的手段就可見一斑。
而二組的組長肯定是二組最能打的。
但是眼前這位組長卻身材精瘦形容憔悴,一點沒有一個戰鬥經驗豐富的戰士的姿態。
除了一雙棕色的眼睛特別明亮,並沒有其他特別的地方。
雷組長正在研究這一區域的地圖,看見趙若男帶着一個人進來,聽完趙若男說的話之後,沉穩的和宋曉冬握手,眼睛看着宋曉冬的眼睛。
宋曉冬感覺雷組長的眼睛仿佛一對陷阱,讓人難以自拔。
很多往事浮上心頭,龍門聖地突然消失的青鸞,海上隔海相望的重逢,羅布泊的再遇,一件件,一樁樁,畫面都如此的清晰。
宋曉冬對這一情況已經司空見慣。
每當午夜夢回,宋曉冬都會想起青鸞的事情,心裏一陣黯然神傷,然後就運起王老師傳授的觀水之法,平心靜氣,穩定心神。
青鸞已然成為了宋曉冬意志的薄弱之處,而王老師則給了宋曉冬一個彌補的方法。
所以宋曉冬已經養成了習慣,只要想起了青鸞,就運起王心儀的觀水之法。
如果宋曉冬修為更高,就能夠觀察到,自己靈台識海之中,有一片波光粼粼的水面。
宋曉冬回過神來,自己還在和雷組長握手,雷組長的眼睛也只是一雙普普通通的棕色眼睛。
宋曉冬收回了手,雷組長很欣賞的看着宋曉冬說道:「不愧是六組的副主任級別顧問,有一些本領啊。」
「雷組長過獎。」
「我來了,不知道宋先生對接下來的行動計劃有什麼想法沒有?」雷組長問道。
「請君入甕。」宋曉冬直說了四個字。
「好。」
宋曉冬讓趙若男的人圍着吊腳樓站崗,一直到深夜,才派人來換崗,不管是來接班的,還是換班休息的,都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我們應不應該離的更近一些?」
指揮所里,趙若男、雷響、孫依依、楚仙靈、曾進、賀明傑嚴陣以待,徐雷掛彩,已經被送到鎮上的醫院去了,趙若男躲在帳篷里用望遠鏡觀察岩光和玉香家,一邊觀察一邊問宋曉冬。
「作戲就要作全套,他們倆這麼警覺,離得近肯定會發現。」
「萬一跑了怎麼辦?」趙若男擔心的問道。
「有我在,跑不了。」雷響胸有成竹的說道。
「那好。」
岩光和玉香的吊腳樓里,岩光和玉香早已經熄了燈,但是兩個人誰都睡不着。
「他爹,咱兒子不會有事吧?」玉香擔心地問岩光。
「不會,咱兒子多厲害,咱兒媳婦也厲害。」岩光回答。
「可是他們不是說了,追他們的人更厲害麼?」玉香又說道。
「還有宋首長他們呢。」岩光說道。
「宋首長他們也不知道這件事情。」
「而且他們連他倆都抓不住,肯定打不過追他們的人啊。」玉香說道。
「放心吧,華夏這麼大,他們總會逃到安全的地方的。」岩光說道。
正說着,岩光聽見房間裏傳來輕微的木地板吱扭的響聲。
「兒啊?是你啊?」岩光輕輕地問道。
「爹,娘!」岩罕恩和馮燦,已經不知不覺的來到了岩光和玉香的臥室門口。
「你們還回來幹什麼啊?」岩光和玉香激動的從床上站了起來。
「噓!」岩罕恩示意岩光和玉香別出聲。
「我們來道個別,他們已經追來了,我們要走了,下一次見面不一定是什麼時候了。」馮燦對岩光和玉香輕聲說道。
「嗯,嗯,走吧走吧,你們倆幸福就好,去哪都行,我們都放心,罕恩,你要好好對待馮燦,是她救了你的命。」玉香一邊抽泣一邊說道。
「誰?」馮燦突然一轉頭,看見臥室的窗戶上一道黑影,是一個人蹲在窗框上。
上二樓的樓梯上也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馮小姐,跟我們回去吧。」
走上樓來的,是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滿臉皺紋,穿着一件銀色的唐裝,黑布鞋,輕輕地對馮燦說道。
窗戶上的人也跳進來,是一個巫師模樣,披着亞麻色的披風,披散着散亂的長髮,留着大鬍子,手上拿着一支拐杖,背着一把劍、一把連弩、一個十字架,腰間纏着一把大蒜,掛着一個水壺,一把短刀、一根木樁。
「兒子,兒媳婦,走!」
岩光一聲暴喝,身影快如閃電,如同鬼魅一般,轉眼就從床上來到了岩罕恩和馮燦的面前,伸出兩條粗壯的胳膊,把兩個人給摟住,撞破走廊後面沒打開的窗戶,把兩個人給扔了出去。
「嗷嗚!」
剛剛換完崗還沒有投入狀態的工作人員突然聽見吊腳樓里傳來一陣打鬥的聲音和一聲狼叫,然後兩個人被從吊腳樓後面的窗戶扔了出來摔在地上。
「快!出事了!」
一群工作人員衝上來,看見馮燦和岩罕恩摔在地上,上面的窗戶上,一個巫師正在拿着一把銀閃閃的小刀刺岩光的後背。
「嗷!」岩光發出了狼一樣的叫聲,手上的汗毛直立起來,變長變粗,下巴變得尖利,嘴裏的虎牙變成了尖利的犬牙,下巴伸長,身高也突然變得高大,一個人就要把這小小的窗戶給塞滿。
「他爹!」
第二千三百九十九章我們走!
「啊!…」吊腳樓里又傳來了玉香驚恐的尖叫。
巫師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岩光背後,抽出自己別在腰間的短劍,伸出一隻大手來狠狠的按住了岩光體毛直立的後背,在岩光的後背上刺了一劍又一劍。
岩光就在包圍上來的趙若男的工作人員的視線當中,從一個人高馬大的中年人,變成了一頭全身上下披着又黑又硬的長毛的巨狼,兩隻手變成了巨大的爪子,雖然人被巫師緊緊的按在了窗口,但是仍然在死命的掙扎,轉過身來兩隻爪子想要抓撓巫師。
巫師等待的就是這個關鍵的時刻,看見巨狼轉過身來,巫師熟練的從自己的腰間拔出了另外一把特製的銀刃,這一把刀的前半段是堅硬的金屬,後半段則是銀材質,握在手裏之後,巫師手一揮,這一把銀刃準確的割開了已經變成巨狼的岩光的咽喉。
「呵…」岩光被割開了咽喉之後,難以置信的愣了一下,伸出手來在自己的咽喉上摸了一把,然後歪過頭看自己手上沾滿的鮮血,再抬起頭來驚訝的看着眼前這個身材高大出手狠辣的巫師,想要說什麼可是咽喉已經被割開了說不出來,只發出了像咳痰一樣的聲音,血液從咽喉上的傷口流出來,在岩光長滿旺盛體毛的胸口迅速的擴散。
「岩光!」站在旁邊已經被嚇傻了的玉香突然間反應了過來,喊了一聲岩光之後就像這個巫師衝上來要撓他。
跟在身後的唐裝老頭一把捏住了玉香的肩膀,把玉香像一隻小雞一樣扔在了一邊。
岩光被割開的咽喉,但是仍然沒有喪失戰鬥意志,伸出自己兩隻巨大的爪子,在巫師胸膛上劃出了兩道交叉的傷口。
這個巫師被岩光給徹底的激怒了,低頭看了看自己胸膛上的傷口和被鮮血染紅的披風,抓起自己腰間的木樁,虛晃了幾個假動作之後,直接刺進了已經強弩之末的岩光的心臟。
「啊…」岩光發出了自己最後的嘆息,身上的毛髮開始收回,牙齒變小,身形和五官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回了岩光正常人的狀態,整個身體沒有了支撐,倒了下去。
「爸!」岩罕恩眼睜睜的看着二樓的窗戶上自己的父親被人殺死了,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後背上的體毛刺破了他穿着的白色背心,眼看着也要變成一頭巨狼。
「我們走!」馮燦卻一把死死的抱住了岩罕恩。
這個巫師輕輕鬆鬆的殺死了已經變成狼人的岩光,然後從窗口向樓下的岩罕恩和馮燦看過來,發現周圍已經圍上來了荷槍實彈的戰士們,就逃回了屋裏的陰影之中消失了。
「站住!不許動!」趙若男的工作人員架起槍來圍住了馮燦和岩罕恩。
圍上來的工作人員的喊聲喚回了岩罕恩的理智,岩罕恩冷靜下來,和馮燦對視了一眼,一躍而起,直接跳到了二層吊腳樓的房頂上。
「開火!」看到兩個人的這種本領,領隊當機立斷,立即開火,打得吊腳樓的屋頂噼啪作響,兩個人在吊腳樓屋頂上又一跳,在吊腳樓正面包圍上來的工作人員的頭頂上掠過,鑽進了黑暗的樹林之中。
這一切發生的都太快了,宋曉冬等人聽到動靜之後立即出動,趕到吊腳樓的時候,只剩下了玉香抱着岩光的屍體,呆坐着流眼淚。
宋曉冬嘆了一口氣。
這並不是宋曉冬指揮上的失誤造成的。
岩罕恩和馮燦趁着包圍岩光和玉香吊腳樓的戰士們換崗的機會,偷偷潛入了吊腳樓,想要和岩光和玉香見最後一面,然後兩個人就遠走高飛。
這個可以讓岩罕恩和馮燦潛入進來的換班機會,不是岩罕恩和馮燦抓住的,而是宋曉冬有意給他們的。
如果宋曉冬趙若男等人不是老老實實的守在山下的指揮所里,岩罕恩和馮燦根本就不會出現。
可是也正是因為宋曉冬等人都在指揮所裏面,才會出現這樣救援不及時的情況。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宋曉冬選擇冒這樣可能造成平民傷亡的風險,因為和一兩個平民的傷亡相比,抓住這樣兩個極度危險的不明生物更重要。
宋曉冬和趙若男等人都看見了山上堆積起來的動物屍體,如果這樣的兩個不明生物對人下手,那麼很有可能會造成屠村這樣的慘劇。
宋曉冬沒有辦法,為了引誘馮燦出面,自己主動撤出了機動範圍之外。
宋曉冬失望的嘆了一口氣,握緊拳頭在牆上輕輕的敲了一拳。
岩罕恩和馮燦肯定會來見父母最後一面,這是抓住馮燦最後的機會,可是宋曉冬沒能抓住。
這時候趙若男的對講機突然間響了起來,是還在指揮所裏面的雷組長的聲音:「正北方向,正北方向,三公里之外,三公里之外。」
趙若男立即反應過來,對曾進說道:「追!」
曾進和賀明傑二話不說,走下了吊腳樓就向正北方向疾馳而去。
宋曉冬看了一眼趙若男,帶着楚仙靈和孫依依追了出去。
岩罕恩和馮燦就像兩塊在水面上跳躍的石頭一般,靈巧的在樹林之中上下起落,轉眼間人就已經飛到了距離山下的小村莊三公里開外的地方。
但是他們跑不過剛剛在吊腳樓里見過的那個唐裝的白頭髮老頭。
岩罕恩和馮燦跑得氣喘吁吁,而唐裝老頭則氣定神閒,仿佛一隻戲耍老鼠的貓一樣。
終於,岩罕恩和馮燦對視了一眼,停住了腳步,回過頭來和唐裝老頭面對面。
老頭子的身體輕巧的就像一片落葉一般,落在地上都沒有聲音,岩罕恩和馮燦嚴陣以待,各自擺出了戰鬥姿勢,岩罕恩的嘴裏,兩隻犬牙都從嘴唇里露了出來。
唐裝老頭和岩罕恩馮燦的距離越來越近,已經缺了一角的圓月照亮了老頭滿是皺紋的臉。
劉白。
「兩位怎麼不跑了?」劉白一臉輕鬆的問道。
「你殺了我父親!」岩罕恩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