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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修遠心裏也很想讓團團留下來,即使日後他跟連葉有了自己的孩子,也絕不會因為這樣就不愛團團。但是,重點在於蔣和妻子並非放棄團團,他們在權衡利弊的情況下,為了這個小傢伙,才沒有把他帶在身邊。小孩子不記事,父母剛走的時候天天要,哭着喊着怎麼都哄不好,可後來長時間不見漸漸的也就不再想要了,因為不管怎麼樣,他仍然過着他的生活,爸爸媽媽在不在身邊好像並沒有什麼區別。
但是……
連葉也哭了,從老家回來後她好像特別容易掉眼淚,哭得可憐巴巴的,抱着團團一起求傅修遠:「真的不能讓團團留下來嗎?或者是讓蔣先生跟蔣太太也住到荷園來?」
她眨巴着淚汪汪的眼,傅修遠最吃她這一套,平時看她皺個眉都難受,連葉平時很少問他要什麼東西,難得一次,他也想為她做到。只是……「我會邀請他們在荷園住一段時間,這樣團團就不會離開了。」但那只是暫時的,因為蔣不可能一直住在荷園,總是要回他們自己家裏去的。
連葉覺得這樣就夠了,這不是她的孩子,她也知道對於蔣先生夫妻而言團團的重要,如果因為自己的私慾不讓這個孩子離開,連葉都要唾棄自己的貪心了。
團團沒聽懂什麼意思,但大致上明白伯伯是說自己不用走了——至少是目前不用走了,所以也破涕為笑起來,難得過去親了傅修遠一下,說:「謝謝伯伯。」
傅修遠摸摸他的頭,小傢伙便抹掉眼淚歡快地回到連葉懷裏,兩人商量了下換了個台,看起另外一部動畫片來,傅修遠哭笑不得,這兩個說哭就哭哭完立刻笑的傢伙,鼻尖兒眼眶都還是紅通通的呢,可這就笑起來了。
真的是……可是他又感到很快樂,這種快樂是他從未體驗過的,他是傅家的家主,掌握着驚人的經濟命脈,他可以做到很多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可那些事加起來,也比不過小小的滿足一次連葉團團的心愿讓他滿足。
就像是傅修遠說的那樣,兩天後蔣先生就回來了,帶着他的妻子和女兒,當時團團還沒有放學,連葉被傅修遠摟在懷裏寫大字——傅先生堅稱練字可以陶冶情操,所以連葉每天上午都會被他手把手教寫字,一開始她根本靜不下心來,這人靠她那麼近,那麼親密,她怎麼可能靜得下心?
靜不下心的話又怎麼寫字呢?
最後一個字寫完,傅修遠滿意地看了看——其實有百分之九十這些字都是他帶着她寫的,不過他還是給予了連葉充分的肯定:「不錯,值得鼓勵
。」
連葉嘿嘿一笑,也覺得好看,雖然是被手把手教的,但說到底也是她握的筆嘛。
想到這裏她就感到好開心呀。
不過開心了沒多久,傅修遠就說要獎勵她,不由分說地將她壓倒在了書桌上縱情親吻,荷園裏從沒有外人,不經過主人允許也不會有任何傭人闖入,傅修遠便沒有諸多顧忌,連葉輕輕喘息着,被他吻的昏沉沉的,腦子裏一片空白,只想在傅修遠的懷抱中,溺死也是心甘情願。
可書房內的內線突然響了,傅修遠按下免提,就聽見管家說:「先生,蔣先生和夫人來了。」
連葉一下就清醒了,她緊張地望着傅修遠,眼睛大大的亮亮的,有數不清的希望和不安在裏面。傅修遠親親她紅潤的小嘴兒,安撫道:「放心吧,我同蔣說過了,他們會在荷園住一段時間,只是不能住在後院,要去客院。」
而荷園的客院自打傅修遠接手荷園後,從來沒有招待過外人,不過一直保持着乾淨整潔,擺設裝修也是十分雅致,並不委屈客人。傅修遠在得到蔣先生的回話後就吩咐傭人進行打掃,直接入住即可。
他牽着連葉的手讓她從書桌上起來,連葉有點慌,「我、我是不是不應該過去啊……」人家是來帶孩子回家的,結果卻因為她捨不得硬是又留了一段時間,連葉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來着。
傅修遠捏她軟軟的耳垂:「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連葉被他牽着走,傅修遠一邊走一邊告訴她:「其實即使你不提,短時間內團團也是要留在我們身邊的。」
「嗯?這是為什麼?」
傅修遠輕笑。「蔣和他的妻子都是非常愛他們的孩子的,團團牴觸情緒大,他們絕不會強求。他們十分尊重人,這和蔣所受的西方文化有很大關係,將孩子當作大人看待,尊重並且採納孩子的意見。所以,他們也會在荷園住一段時間,等到團團慢慢和他們熟了,才會離開。」
連葉鬆了口氣,「你早說就好了……」
傅修遠但笑不語,他怎麼會告訴連葉自己是故意沒說的呢,因為這兩天連葉對他特別的溫存呀,晚上睡覺的時候又乖又軟,他怎麼會告訴她。
不過他也沒撒謊不是麼。
荷園很少來客人,一般傅修遠的下屬來的時候他們會在前院的書房,傅修遠不喜歡把任何工作上的事情帶入到後院,對他來說後院是家,是他心愛之人所在的地方,那裏只有愛和快樂。
所以除了交情深的人會在後院的小花廳見之外,其餘人都是無法踏足後院的。
連葉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進入後院呢。
她有點害羞,但她不會退縮,為了傅先生的面子她也會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平凡。所以除了傅修遠知道她緊張的小手微微顫抖之外,其餘人所看到的,是一個很美麗很溫潤的女人。
和傅修遠很像,但更軟更好接近些。
連葉本來以為世界上不會有人比傅先生更好看了,她甚至從此對電視裏的帥哥毫無感覺,因為不管怎麼看,一和傅先生對比的話都要差上幾分。她甚至都沒能見過幾個能跟傅先生一較高下的,直到今天見到蔣先生
。
和傅修遠劍眉鳳眼的東方式古典長相比起來,蔣先生更趨向於西方長相。他的輪廓很深邃,英俊逼人中略微帶着冷冽的氣息,尤其是他的眼睛,竟然是冰藍色的。連葉沒有在團團身上看到這樣的眼睛,但是蔣先生身邊的小女孩卻和他有着同樣的冰藍色眼珠。
但和傅先生一樣,蔣先生也給人一種安心溫和的感覺,即使他有點冷淡,不是很喜歡說話。
他身邊就是他的妻子了,蔣夫人看起來大概只有二十出頭,十分漂亮,看到她第一眼連葉就知道團團的黑眼睛是遺傳了誰。蔣夫人臉上總是帶着笑,讓人覺得如沐春風,和她身邊略顯冷淡的蔣先生比起來實在是差別很大。
小女孩兒最是漂亮,小小的一隻,雙手放在膝蓋上,很淑女地坐在沙發里,漂亮的冰藍色眼睛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
傅先生拄着手杖,他伸出左手,蔣先生同樣,兩人輕輕擊了下拳頭,傅先生說:「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雖然看起來西方化,可蔣先生的國語說得非常標準,他身邊的夫人對傅修遠笑:「好久不見啊傅先生。」
「好久不見,蔣夫人。」
蔣夫人並沒有伸手和傅修遠握手,她是蔣先生的摯愛,但和傅先生只是普通朋友,雖然關係淡泊,但她也是知道傅先生很少與別人肢體接觸的。如果誰不小心碰了他一下,他當面不會說什麼,但事後會不住地去洗手。剛見到傅修遠的時候她不知道,就伸了手,礙於她是蔣先生的女人,傅先生便與她握了一下,雖然很快就放開,但據蔣先生說,傅先生來來回回去洗了十幾趟手。
這世界上很多人都有一點點不為人知的事情,這實在是太正常了。
傅修遠和蔣夫人打完招呼後,就給他們介紹身邊的連葉:「連葉,我現在的女朋友,未來的妻子。」
蔣先生對連葉點了下頭:「你好。」
「你好。」連葉還是有點緊張。
蔣夫人就大方多了,對她伸出手:「你好,我們能握個手嗎?」
「當然。」連葉笑着伸出手去,別看她看起來一本正經的,其實她現在緊張的,裙子下面的腿肚子都有點哆嗦——除了傅先生以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呀,聽說蔣先生還是貴族,她實在是有點……
「恭喜。」蔣先生看起來有點意外。「你竟然也交女朋友了。」他還以為傅會孤獨終老。
傅修遠溫柔地看着連葉,鬆手讓蔣夫人把她拉開,眼神一直看着她,話卻是說給老友一人聽的。「不僅僅是女朋友,以後也會成為我的妻子。就像是你和你的夫人一樣。」
蔣先生也笑了,他一笑起來,渾身的冷淡瞬間如同白雪融化,顯得格外美好。「我的夫人,可沒有這麼溫柔。」
傅修遠一聽,想到什麼般,跟着笑:「說得也是,她的確溫柔膽小。」
然後他看着蔣先生,笑容加深,「但卻是絕無僅有的好姑娘。」
獨一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