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風愣了愣,隨即也輕輕地摟着沈凝香,任她在懷裏輕輕抽泣,良久將她兩手送離懷抱。
柔聲道:「好了凝香妹妹,回去的事兒你好好想想。想好了還是讓四哥陪你回去。天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心裏有點奇怪,摟着心儀的凝香妹妹卻並沒有激動到燃燒的地步,甚至沒有面對顏傾顏只是看到她的那種感覺。
雙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沈凝香。
卻發現她的臉紅了,眼睛看着屋外。
心裏莫名的一晃,轉身看去。果然看到了柳無影面無表情的站在大門口,身旁還有伸長脖子看進來的顏傾顏,她臉上的表情很奇怪,竟然帶着好奇揶揄。
他條件反射的鬆開雙手。尷尬的想外出招呼柳無影。
身子一動,正好碰到了似乎也想躲開的沈凝香。她身子一歪哎呀一聲又倒進了他懷裏慌亂之中順手摟住了他的勃頸。
等他手忙腳亂的將沈凝香扶正,走出去。發現柳無影顏傾顏已經離開了。
他覺得很難為情。
柳無影是他最信賴的人,顏傾顏是他的妹妹。雖無血緣但是柳無影是重情重義之人,會盡一個哥哥的責任的。
被他看到自己同沈凝香那樣不好說啊。
他很快的回到自己前排礦管處的屋子,看見柳無影正在門口同墨童劍童說話,看到了他喜慶的眼神冷冷冷的,少了平時的暖意。
他心裏忐忑起來,又一次面對柳無影心裏發怵。
忙賠着笑臉早早打招呼:「師兄辛苦了,幾時回來的?」
柳無影不冷不熱的說:「屬下沒有公子辛苦。公子才是辛苦了。」
很諷刺,沐寒風略顯尷尬的笑了笑。
兩人進了屋。
雨煙上茶之後退下。
柳無影面無表情將這幾天在外的情況說了一遍。背書般的。
他聯繫了幾個買家,也打探到了這幾年礦上的烏金的買家。一半是以前的老客戶,也都是偷偷摸摸的做着地下交易。還有一半竟然是官家。
還是襄桓府衙的生意,據說有都城官員前線搭橋。
柳無影最後總結:「公子,看來公主說得沒錯,朝廷要員中有人惦記着府上的生意。說不定老太爺夏國公就是受人陷害的。如果不是先皇駕崩當朝登基,說不定烏金礦早已易主。」
沐寒風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柳無影說的沒錯。
其實從他離開都城來到烏金,一路上遇到的跟蹤者暗殺着,還有雲海事件。他已經隱隱覺查到了。也已經開始懂得奶奶為什麼四年了不將家業交給他管理,而任其荒蕪不無道理。
她是想讓自己長大一點有能力一點。更怕他遇到危險遭人算計。
他還記得臨走之時奶奶再三囑咐他務必小心謹慎,一定要注意安全,保護好自己,說有人惦記沐家產業由來已久,不能讓他得逞。
原來奶奶早已覺察。
他想了想說:「師兄,這件事情我們知道就好,千萬不可聲張。只需派人暗中慢慢調查便可,我相信只要他們還有所行動,便會露出馬腳。這件事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目前我們的主要任務是好好挖煤,然後賣出去。讓資金流動。這些天我已經到處看了也算計了一下。目前礦區共有一千左右的工人,分了六個礦點。每個點基本上有一百多人,分三班。所以每個礦點需要三個管事兒,一個主管,加上礦區主管,最少需要三十五個管事兒的。另外還需找來幾位善於交際口齒伶俐之人。外出推銷,一個車隊負責運輸。所以最少還需再招近一百人。管事之人我想過了,就從出資之中想要某事的人中間挑選。」
這是他這些天來在各個礦點考察之後得出的,現在各個礦點的管事兒都是他的侍衛。他們大多數是朝廷委派的,也就是吃皇糧的。據他觀察除了那位八面玲瓏卻又滿臉正義的魏忠實魏統領外別的還真不是做管事兒的料,就如顏傾顏所說沒有這方面的才能。他們都是武行出身,出生入死打打殺殺沒得說,管理這方面不行。
所以得另外找人。
那些個出資入股的人之中很多人都想着為自己或者家人謀個差事。將他們找了來,一來賺來的銀子也有他們的一份,二來都是些官宦富庶人家的閒散子弟,都讀過書,見過世面。待他們來了之後稍加培訓,管幾個人應該是綽綽有餘的。
培訓的內容,就讓顏傾顏來寫。這個主意也是她提出的。
這個觀點這些想法他走的時候顏傾顏也對他提起過,只不過沐寒風說得更詳細一點。柳無影只是聽着並不表態。
他跟了沐寒風二十年,從來都是好的傾聽者,一般只要認可從不發表意見。他知道公子並不打打算徵求他的意見,只是說給他聽。
等沐寒風全都說完,又沉默了一會兒。
柳無影才開口:「主公說的這些屬下都記住了。屬下這次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有什麼需要屬下去做的麼?」
他改口將公子叫成主公,是因為沐寒風已經受皇瘋這麼久了,該改口了。
而聽在沐寒風耳朵里,便有種疏離感。
柳無影從來叫他公子,現在卻跟着別人叫他主公。便有了隔閡般的,有點彆扭。
他覺得是因為他看到了他同神凝香之間的親密。
輕輕地咳了聲說:「師兄,你還是叫我公子或者寒風都行。叫主公有點生疏。」
柳無影一貫的溫潤表情:「公子已經受封少國公。已經有了封號,屬下再叫公子就不太合適了。其實也沒什麼生熟的,私下裏我們還是兄弟是親戚。」
他說的風平浪靜,沐寒風卻聽得更彆扭。
拋開顏傾顏不說,師父師兄就如同他的父兄。從心底他是將他們當成父兄的。
但是他知道師兄做事很認真很執着,既然他這說了,以後便會這麼叫,慢慢適應吧。
「師兄,剛才我只是去勸勸凝香妹妹讓她早點會都城。誰知她硬是不肯,還跪了下來。沒有別的」
他說話的語氣中帶着歉意。表情也很誠懇。
柳無影本來沒有表情的臉上更沒了表情。眼神卻犀利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