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寂寥冰冷。
嗖——
忽然,一道暗光穿梭如電,轉眼即逝。
鐵甲龍舟已經穿行了三天,距離傳說中的「鬼海」,已經越來越近了。
這三天,陸爭和沐纖雪一直在靜修,白頭翁則操控着鐵甲龍舟航行。
然而。
三人似乎並沒有警覺到,在他們身後,還有另外一艘龍舟,跗骨之蛆一般,追蹤了他們整整兩天了。
「莫大師,我實在搞不定,您為何要跟蹤他們?」
「不懂就對了,你若什麼都懂,早就登基稱帝了,哪還輪得到三皇子?」
對話的二人,一老一少,顯然就是莫大師和九皇子敖烈了。
陸爭他們猜得沒錯,救走敖烈之人,正是莫大師。
「哼!遲早有一天,我要奪回屬於自己的江山。」
敖烈雙目湧現出濃濃的仇恨。
「想要奪回江山,就必須先解決了白頭翁這老東西,那性陸的小子,也必須除掉。」
莫大師冷言道。
「您是打算中途下手?可咱們都跟蹤整整兩天了,為什麼還不動手?」
敖烈十分不解。
「你懂什麼?你以為,那性陸的小子很好對付麼?」
提及陸爭,莫大師便一臉怒意。
敖烈現在也失去了九皇子的尊貴身份,不過是莫大師手中的一粒棋子。
莫大師往東,他就不敢往西。
現在莫大師稍稍一動火,敖烈就立馬乖乖閉嘴了。
「以我的力量,根本殺不了他們三人,我要等待時機。」
莫大師又道。
「時機?什麼時機?」
敖烈雙目一亮。
「等我的幾位師兄,只要他們一到場,我們就可以組成『五陰五陽大陣』,到那時,這三人一個都活不成。」
莫大師冷冷一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五陰五陽大陣?那……那不是傳聞中『太極洞』的鎮山絕技麼?」
敖烈大驚失色。
他從小就嗜武如命,研究各種武學典籍,宗門資料。
其中,「太極洞」一脈,以陣法聞名天下。
據傳,這「太極洞」是海域上的一個神秘宗門,只有少數人知道這個門派的存在。
太極洞弟子,一般不會輕易在外走動。
「不用猜了,我的確是太極洞的人。」
掃了一眼敖烈,莫大師傲然一笑。
「什麼?莫大師居然是太極洞的高人……」
敖烈身軀一顫。
他想也不想,「噗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對方跟前。
「莫大師,請收我為徒吧!」
敖烈連叩幾個響頭。
莫大師似乎早有所料,他神色平靜,只是隨意的揮了揮手。
「不可能的!」
莫大師沉聲道。
「為、為什麼?」
敖烈一臉蒼白,遭受的打擊可是不小。
雖然,他現在已經失去了曾經的尊貴身份,但骨子裏那股傲氣,並沒有因此而磨滅。
他現在跪地磕頭,只想拜師學藝。
想不到,莫大師想也不想,直接就給否定了。
「太極洞有太極洞的規矩,你根本不符合要求。」
莫大師道。
「到底什麼要求?」
敖烈不依不饒,很是不甘。
「想要拜入太極洞門下,第一,年紀不能超過十二歲;第二,要身兼陰陽屬性;這兩點你都不符合,所以,你不可能成為太極洞弟子。」
莫大師直言道。
聽到這些,敖烈泄了氣一般,緩緩軟了下去,一臉絕望。
「你雖然無法拜入太極洞,但我若收你做個記名弟子,傳授些粗淺的陣法,倒也無傷大雅。」
莫大師嘿嘿一笑。
「當真?」
敖烈破涕為笑。
「自然不會騙你,不過,我的條件你也應該很清楚。」
莫大師點頭道。
「弟子明白,等弟子奪回帝位,一定幫您開啟『龍王印』。」
敖烈當即跪拜。
「哈哈哈,有這份孝心就好。」
莫大師大笑起來。
……
另一邊。
鐵甲龍舟繼續穿梭,兩天後,已經抵達了「鬼海」附近。
「好大的霧啊!」
陸爭極目遠眺,只見,前方的海域,被一層濃霧籠罩。
在這濃霧之下,天海失色,化為一片混沌。
「嗯……已經可以看到鬼海了,你們試着感受一下體內的靈力變化。」
白頭翁沉吟道。
「靈力變化?」
陸爭和沐纖雪,對視了一眼。
隨即,二人紛紛集中精神,開始感受身體變化。
「咦?我的氣旋怎麼不動了,跟凝固了似的?」
陸爭大為震驚。
他嘗試着運轉氣旋,結果氣旋如一潭死水,紋絲不動。
換言之。
陸爭若是想要調用氣旋中的靈力,基本是行不通了。
「怎麼會這樣?我的靈力……波動得好劇烈!」
沐纖雪也是嬌顏變色。
她發現,自己很難控制體內的力量,那磅礴的苦海真氣,仿佛脫了韁的野馬一般,很難掌控。
以前可以做到收放自如,可現在,她想要施展一道武技,卻要消耗更多的精力。
「這就是鬼海的神秘之處。」
白頭翁意味深長的一笑。
「難道,這就是時空亂流引起的後果?」
陸爭猜測道。
「不錯,在鬼海之中,是很難掌控自己體內的力量的,如果不克服這一點,我還是奉勸二位,不要輕易冒險。」
白頭翁一臉鄭重之色。
他知道,只有把陸爭二人,親自帶到鬼海,讓他們感受鬼海的可怕,才具有真正的警醒效果。
「多謝白先生好意,不過,我們意志很堅定。」
陸爭道。
這鬼海有兩大難點,第一,迷霧濃烈,很難找到出口;第二,體內靈力不受控制。
對於很多人而言,這兩大難關都很難攻破。
不過。
陸爭有無相脈,對靈力控制,遠超一般修者。
即便氣旋被凍結,憑藉他無相脈中蘊藏的力量,也依舊不容小覷。
至於沐纖雪,她已經是苦海期,而且根基穩固,自然有辦法壓制那暴躁的靈力。
唯一的風險,就是怕找不到出口。
畢竟,距離升品大會,也只有三個月的時間了。
陸爭的「易天符」,又已經被皇甫鈞、周維一等人奪走,沒有了自保的底牌。
萬一遇上了危險,只怕不好脫身。
「都走到了這一步,若是打道回府,未免也太窩囊了。」
陸爭暗暗思忖。
遺蹟的吸引力,始終讓他的蠢蠢欲動。
哪怕錯過了升品大會,也不能錯過這探索遺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