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爺說的沒錯,一個不剩,那女人出手太狠了!蒙古族老鄉說她簡直就是惡魔,不費吹灰之力,簡直就跟捏死臭蟲一樣把那幾個知青就全都解決了,他們都沒來得及開槍啊!而且最詭異的是……」
「是什麼?劉麻子,那女人是不是把手放在了他們頭頂,然後那些知青臉色越來越白最後沒有任何血色了?」馬四海好像早就判斷出了那女人的招數。
「對對對,師叔好見識,老鄉就是這麼說的。那女人看這蒙古族老鄉還算老實,便囑咐他這事日後不許再跟任何人提起過,然後送了他這把古刀,說這把刀拿到市面上能換兩年的糧票。」
「拿來,我看看。」馬四海接過了那把古拙的彎刀。
這把刀真是好刀,別看已經有上千年的歲月,可表面上一點鏽跡也沒有。大約三尺來長,刀身彎曲呈月牙形,刀刃上側刻着幾個胡文,刀把是用馬尾棕毛纏死的。對着頭頂的太陽一照都反着賊光,可見時隔千年依舊是殺人的利器。
「是鮮卑文。」馬四海眼力獨到。
「小爺,我師父不是留給你一把短刀嘛?你拿出來跟這把胡刀對砍一下看看是什麼結果。」馬四海建議。
「爺爺,這有什麼說道嘛?胡人的刀打的再好能有師爺那把好?」馬丫問。
「傻孩子,天下寶刃太多了,虧你還是我憋寶之後呢,爺爺告訴你,這把胡刀據我猜測,很有可能就是鮮卑族首領檀石槐隨身的『圓月彎刀』,我師父那把短刀固然是世間罕有,可這把圓月彎刀可是陪着檀石槐殺敵無數的寶貝,你們看看這刀口?能想像的出是一千年前的東西嘛?」老爺子雖然還沒有眼見為實,但根據自己多年來的經驗判斷,這把刀的來歷肯定跟鮮卑族那位偉大領袖檀石槐有關。
無雙將信將疑,沒親眼看到的都是不靠譜的,自己仗着祖傳的這把寶刀幾次逢凶化吉,在他眼裏太姥爺吳功耀留下的寶刀已經堪比干將莫邪了。
他抽出靴子裏的寶刀,右手握着那把胡刀,輕輕把兩個刀刃磕碰在一起,立刻就激起一串火花,並且兩把刀身都在微微晃動,同時發出嗡嗡響的龍吟之聲。吳功耀的寶刀削鐵如泥,如果是普通的冰刃這麼一撞,雖說不能將其斬斷吧,最起碼對面那把的刀刃肯定要卷點。可眼前,兩把寶刀的刀刃竟然都完好無損。
「哇哦……!」眾人異口同聲驚道。
「那女人出手夠闊綽了啊,天啊!竟然真的是檀石槐的圓月彎刀?那個……四海爺爺,我想問……檀石槐是誰呀?」藍彩蝶嘿嘿笑着,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問道。
馬四海告訴他們,這位檀石槐可不是一般人,是鮮卑人最偉大的一位首領,東漢末年時,北方一代都為匈奴的地盤,匈奴人好戰,趁着大漢江山動搖之際頻頻南侵。而當時鮮卑人則是匈奴人統治下的奴隸,檀石槐見時機已到,匈奴人的戰線拉的太長,後方空虛,他則率領部族在高柳山起義,並建立了王庭政權,從此把匈奴人趕出了自己地盤獨霸北方。也就是我們現在的東蒙古這一片區域,匈奴則是被趕到了西蒙古與西藏之間的地盤。後他又與東漢交戰數年,幾次擴張疆土,是一位有勇有謀的國君。
野史上記載,檀石槐在彈漢山與匈奴人有一場惡戰,這場惡戰並未被載入史冊,也無人知道這場戰場到底是因何而起,雙方將近十萬大軍混戰在興安嶺彈漢山中,最終沒有一個活口出去,包括檀石槐在內,從此那把隨他征戰殺敵無數的圓月彎刀也不知下落。
「二姥爺是說,知青們發現的那個古戰場遺址就是鮮卑人與匈奴人最後一次惡戰的戰場?而那座雪山就是野史上記載的彈漢山?」
「咱們還沒有去,不過從這把胡刀來看,恐怕多半不會錯了。」馬四海道。
爐子裏的柴禾燒的噼里啪啦作響,無雙倒在炕頭上閉着眼睛,腦袋裏都是兩個月前在靖宇水庫屯下的失落高麗古城中遇到的那個頭戴金鳳睿冠的女子。她是誰?為什麼她那雙眼睛好像似曾相識?竟然可以從她的眼中看到親人的溫暖!她與興安嶺冰窟中那個女子是同一個人嗎?
入夜後,無雙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一閉上眼睛想的就全是這些,頭都要炸了。
恍惚間門被推開了,一個身着民國樣式旗袍的女子走了進來,她的身段柔美,手指纖細,頭戴黃金面具。
無雙想坐起來問她是誰,可不管怎麼用力,自己的身體就像灌了鉛似的沉重無比,就是起不來。他眼睜睜的看着那個民國女人慢慢走近炕沿,然後臉對着臉低下頭俯視着無雙。
看了許久,就這麼用那雙冰冷的眸子盯着無雙的眼睛看,慢慢的,她伸出了手,那雙滑膩的手伸進了無雙衣服里的後脊樑上,一道寒氣嗖地下鑽了進來,讓他從頭頂一直到腳丫子來了個透心涼,那根本就不是人的溫度,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溫度。
冰冷的指尖划過無雙脊骨的每一處關節,像是愛撫,像是溫存,像是折磨。
「啊!!!!!!!」瞬間一股鑽心的劇痛從後脊樑受傷的關節處傳來,疼的無雙幾乎要昏厥過去。他大吼一聲睜開了眼睛。
「呼……呼……」小木屋裏還是那麼暖和,他重重地喘着粗氣,衣服已被冷汗打透。是夢嘛?
可夢裏的一切都那麼真實,那種肌膚相觸的感覺不會有假,她的確把手伸了進來,甚至無雙現在還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身體上未曾散去的陰寒。
「哥?你咋地了?」馬丫和藍彩蝶連襖子都沒來得及穿就沖了進來,以為是有歹人襲擊呢!可屋外,馬四海和劉麻子正烤火聊天,就算有什麼不對勁兒,也不可能瞞得過這兩個高手啊?
「沒事,我做了個噩夢。」無雙說。
馬丫關切地坐在炕沿邊伸手想為情郎擦去腦門上的冷汗,可她剛一伸手無雙就條件反射地躲閃。剛才夢中的那一幕他還心有餘悸,現在是見到女人纖細的指尖就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