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坐以待斃!
震驚之餘,葉凡果斷想到破釜沉舟之法,想到用勝邪破開這巨石,哪怕是毀了它,也好過被吸成人干,喪生在這裏!
勝邪劍呼嘯而出,鏗鏘一聲切在左手與石頭的粘結處,一簇耀眼的火花四面飛濺,飛劍竟被瞬間彈飛,這塊石頭卻絲毫無損!
葉凡眼底浮起了一片悲哀之色,連飛劍都破不了這邪門東西,看情形今天要交待在這裏了!原以為得到了那兩件東西是上天眷顧,不想跟着就遭到了天妒,這是該怪自己貪心呢,還是怪老天爺故意設套戲弄自己?死在一塊石頭手上,恐怕也是最奇葩的死法了吧。
「怎麼回事?」破軍和羅梁先後趕到,在不遠處看到葉凡祭起飛劍斬向巨石,都吃了一驚,破軍更是臉色劇變。
葉凡扭過頭,朝她悲涼一笑。
「沒事,不小心被石頭黏住了。」
「不對,你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破軍看到葉凡蒼白無血的臉,仿佛正經歷一場大病的患者,毫無健康可言,哪裏是沒事啊。
羅梁也瞧見了葉凡不對勁的狀況,看到他雙手按在那塊石頭上,慌張大叫:「快離開那塊石頭,它可能具有放射性!」
「是放射性物質?」破軍一聽這個,立刻明白了葉凡為何會搞成這樣。
「我也想離開啊,哥們。」葉凡嘴角扯出一絲苦笑,非常的無奈,這雖然不是什麼放射性物質,可他卻被困在了原地,被一塊石頭俘獲了。
「快幫忙!」破軍穿着厚重的防輻射服,衝過去拽住葉凡的左臂,想幫他掙開這塊古怪的石頭。
羅梁也趕緊幫忙,兩人一人拽住他一隻胳膊,使盡了力氣,葉凡依然紋絲不動!
「怎麼會這樣?」破軍慌了神,這種情況她以前聽都沒聽過,就算是一塊磁鐵吸住了金屬,也應該能強行分開的,何況葉凡又不是鐵做的。
額頭已經冒出虛汗,葉凡感覺到自己距離被掏空不遠了,是生是死只能聽天由命。巨石瘋狂地吸扯着他的真炁,猶如一個無底黑洞。
「不知道,這石頭有問題……」葉凡搖搖頭:「別浪費力氣了,算了……」
「不行!快告訴我該怎麼辦!」破軍很少見到他受挫的樣子,這回的情況和上一次在杜拜一樣,讓破軍感到一陣陣無力,束手無策。
葉凡苦笑:「沒辦法,除非砍斷我兩隻手。」
「砍斷雙手?」羅梁面罩下的臉也變得沒有血色了,雖然他是軍人,可是砍斷雙手這種殘忍至極的事,他真的不敢想像,也不敢去試。對付敵人也不過是一梭子子彈招呼過去,怎能用這種殘酷至極的手段對待自己人?
「快去找切割機!」葉凡這話提醒了破軍,手不能斷,也許切割機能破開石頭。
羅梁拖着沉重的步子沖向通道外頭,破軍四處觀望,從牆上拽下來一柄消防斧頭,掄起來,照着這塊巨石傾盡全力砸去!
哐當!
巨響轟鳴,斧頭與巨石撞擊處爆出一串恐怖的金屑,木柄不堪重力壓迫,立刻折斷在破軍手上,斧頭也脫手飛出去,崩在了隔壁的玻璃罩上,砸出一片網狀裂紋。
「別試了,沒用的。」葉凡扭着脖子,深深望着面罩下女人那張為他緊張為他關切的容顏,露出了一絲微笑。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破軍一拳擊向這塊巨石,指骨喀嚓一聲發出裂響,她的指關節碎了!血水從手套中緩緩溢出,沁透了那雙防輻射手套。
「快住手!葉傾城!」葉凡瞪圓了雙眼,憋起勁大吼:「不要再做無謂的犧牲!你鬥不過它!」
這一聲吼過後,葉凡的臉色更白了,呼哧呼哧喘着粗氣,再也站不直身子了,趴在這塊石頭上面,那姿態好像是在張開雙臂擁抱它。
「我不信!」破軍一腳側踢過去,只有一聲悶響傳來,她踉蹌着單腿站立,右腳已經無法觸地。
「你瘋了!我求求你,不要再做傻事了!」葉凡有氣無力搖着頭,「葉傾城,你這是何苦糟踐自己?」
「我沒瘋!」破軍摘下帶血的手套,雙手按在石頭上:「它為什麼只衝你去,不朝別人去?有種連我一起收了!」
「因為……它大概是在嫉妒我吧……」葉凡嘴角牽出一絲難看的笑意,面如金紙,連嘴唇也變得失去了血色,「它嫉妒我……想讓你親眼看到我被吸光生命……我敢說,這傢伙上輩子一定是個男人……你快戴上手套,這裏面……是有輻射的……」
「你胡說什麼……」破軍別過臉,又馬上轉過來,目光直視着他:「如果有輻射,那就一起死!」
「呵呵,這算是殉情嗎?」「葉傾城,你肯變回原先那個樣子了麼?那才是我認識的破軍……」
「你別說了。」破軍眼眶浮起了紅色,心如刀絞,痛啊恨啊,她恨命運如此捉弄自己,即使有一萬個不甘心,也無法挽救自己,無法挽救他,更沒辦法說出心中那曾經的誓言。
葉凡微微點頭,目光黯淡,氣若遊絲:「好吧,我不說了,我死了,就把這塊石頭想辦法燒了,給我陪葬,大爺做鬼也不放過它……」
驀然間,一絲靈光在他腦海中閃爍,瞬間放大到霹靂閃電一般,讓垂死的他產生了一種莫名的亢奮!
所有的方法都想過了,卻惟獨忘了用火燒!
三昧真火,就是三昧真火!
趴在這塊冰冷的石頭上,葉凡掌心中僅有的一絲絲真炁,悄然化成了三昧真火,用那微弱的溫度試圖隔開這石頭的吸力。
他一動不動,所有的心神都沉浸於此,假如這最後的方法仍不能脫離石頭掌控,他可以歇菜等死了。
「葉凡!葉凡!你振作一點!」破軍忽然發現他不出聲了,驚惶失色,不顧外頭空間裏可能含有輻射,扯掉防護頭罩聲嘶力竭大叫。
葉凡沒有力氣也沒有精力回答她了,閉着眼皮,神識全部沉于丹海中,調動僅有的一絲絲餘下真炁,化成星星之火,試圖煉化這塊巨石。
丹海中的真炁已經稀少到遊絲一般,三昧真火在他掌心裏時斷時滅,臉上已浮起了一層死氣。
破軍哭了,撲在他的背上泣不成聲,狠狠壓抑着哭聲,兩手緊緊從後頭抱住了他。
指骨、腳骨斷裂的痛楚也比不上此刻的心痛,那是被刀生生撕裂,被人剜走了心的感覺……
「切割機,切割機來了!快!」羅梁去而復返了,可當他看到眼前這副景象時,手裏的便攜式切割機哐當墜地,整個人木立在原地,張着嘴說不出話來。
他來遲了?
「是我的錯,是我失職了,我不該讓他一個人先進來啊……」羅梁蹲下身子,悔恨和痛苦交織,突然抱起切割機,朝那塊石頭衝去。
吱——
高速旋轉的合金刀具硬生生碰上了石頭,發出刺耳無比的尖嘯,傾瀉的流火灑下,卻沒能剖開這恐怖的巨石一分一毫。
「住手,羅梁!」破軍眼含熱淚,嘶聲阻止他:「我要讓這塊石頭為他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