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的下午一點二十六分,距離苦魯勒村外的國道顯得很安靜。王煥他們埋好地雷之後,跟着楊洛來到了許航縮在的那個山坡。通過望遠鏡,可以清晰的看到國道的情形。
時間在一點一點流逝,王煥不停的看着時間,神情顯得很焦躁。就在這時,拿着望遠鏡的沈豪突然喊了一聲:「來了!」
王煥一把搶過望遠鏡,只見到遠處一條鋼鐵長龍在國道上疾馳着,騰起漫天煙霧。
「真的來了!」說完看向楊洛,「首長,現在怎麼辦?」
楊洛說道:「打開電台,聯繫指揮部,報告坐標!」
「是!」還沒等王煥說話呢,沈豪快速的打開電台,「小狼兒呼叫狼巢,聽到請回答!」
「狼巢收到,小狼兒是否找到獵物?」
沈豪說道:「敵坦克一營正在向九號地區挺進,我小隊以設置障礙,你們只有十五分鐘的時間。」
「報告坐標!」
「y軸4,h軸。」
「狼巢收到,十五分鐘後實施炮火打擊!」
楊洛伸手把許航手中的狙擊槍拿過來,然後就坐在那裏,把槍架在肩膀上,「看看能不能撈到大魚。」
「停下來了!」王煥輕聲說道。
一號指揮車內,連暉對着通話器說道:「怎麼回事?怎麼停車了?」
「報告,前面有座小橋被敵炸毀!」耳麥里傳來報告聲。
連暉打開艙蓋跳下坦克快步跑了過去,只見小橋橋頭立着一塊牌子,上面寫着橋被炸毀。
連暉笑了一聲:「看來,天狼真的已經潛入我戰區,這肯定是他們的傑作。」
肖俊武跑了過來:「營長,你快點回去,這裏太危險了。」
連暉說道:「沒事,他們怎麼可能知道我們的行動計劃,估計是到了這裏後,隨手把橋炸了。」說完一揮手,「架橋!」
兩輛坦克牽出架橋車立即開始架橋,兩分三十秒,分別架設了條4米寬、米長的坦克橋。
「好了,繼續前進!」連暉快步往回走。
楊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還真有大魚躍出水面了。」說着,緩緩移動槍口,狙擊鏡鎖定了連暉的腦袋。
連暉爬上坦克鑽了進去:「出發!」
山坡上,王煥方向望遠鏡,看着楊洛問道:「首長,為什麼不開槍?」
楊洛依然舉着槍,「現在開槍,我怕嚇死他們。」他說這話可不是玩笑,現在藍軍炮兵團還有準備好,一旦他開槍,對方就會明白暴露了,肯定會跑。即使前面有雷區也不管用,人家完全可以強行通過雷區,到時候扔下幾輛坦克,並不算違規,那他們就白玩了。
剛剛走出不到一百米,坦克編隊又突然停下來,連暉吼道:「又怎麼了?」
通話器傳來肖俊武的聲音:「報告,「敵人」在前方佈設了步坦混合雷場和蛇腹型鐵絲網,還挖掘了米寬、4米深的防坦克壕。」
「媽的!」連暉推開艙蓋,鑽出來,站在坦克上向前眺望,「馬上排雷!」
「是!」肖俊武立刻命令排雷。
軍4輛掃雷車一字排開,採用磁掃、爆掃和機械掃雷相結合的方法進行掃雷,十分鐘左右,成功開闢了一條寬4米縱深米的坦克通道。
「我操!」肖俊武暴怒的罵道,「敵人在附近,有狙擊手,誰也不要下車!」
連暉一聽,身體一縮就要回去,就在這時,模擬接收器突然一閃,紅色的煙霧在身上冒了起來。
連暉身體頓時一僵,教導員趙宇齊奇喊道:「老連,還等啥啊,快點,敵人有狙擊手。」
連暉抬頭看向村子西北方向那個山坡,苦笑一聲說道:「我犧牲了!」
「啊?」趙宇齊身體一震。
連暉又爬出了坦克,低着頭說道:「老趙,指揮權交給副營長趙大慶!」說完跳下坦克。
趙宇齊對着通話器喊道:「營長陣亡,現在由副營長趙大慶接替指揮權。注意,有狙擊手,誰也不要下車,全速前進,快點離開這裏。我們隨時都有可能遭遇敵炮火打擊。」
連暉突然被淘汰,這讓整個坦克營陷入了震動,副營長趙大慶在二號指揮車內接替了指揮權。
趙宇齊的話音剛落,突然接到導演部命令,「你們已經被藍軍炮火覆蓋,經導演部判定,旅坦克一營全部陣亡,退出演習。」
所有人都傻了,「這他媽的是怎麼回事?」副營長趙大慶鑽出坦克,跳着腳大罵。緊接着他身上的模擬接收器一閃,紅色煙霧騰起。
「我操!」趙大慶傻傻的看着剛剛鑽出坦克的趙宇齊和副教導員還有其他各連長副連長,身上全都在冒着煙。
趙大慶身高能有一米多,長得五大三粗,是山東人,脾氣火爆,現在已經被淘汰,可藍軍狙擊手卻依然挨個點名,這明顯帶着羞辱的成分。
「你他媽的還玩上癮了是吧!」趙大慶跳着腳大罵,「一連長、二連長,帶人跟我來!」
「是!」肖俊武和二連長帶着自己的兵,跟着趙大慶往村子旁那個山坡跑去。
連暉喊道:「你去哪?」
趙大慶吼道:「我去抓那個混蛋,怎麼也得揍他一頓出出氣。」
連暉還想說什麼,趙宇齊臉色也不太好看的說道:「讓他去,那個混蛋太缺德了,我們都被淘汰了,還繼續朝我們開槍,這是在羞辱我們,不給他一點教訓怎麼能行。」
連暉張大嘴看着趙宇齊,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斯斯文文,平時說話都慢生慢語的搭檔,今天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顯然是真的被氣得夠嗆。
山坡上,楊洛把槍扔給一直呆在一邊沒有走的警衛班狙擊手,然後轉身就走。
王煥喊道:「首長,你要去哪?」
楊洛說道:「跑啊,不跑等他們過來揍我們?」說着撒開腿就跑。
王煥舉起望遠鏡一看,臉色大變:「我操!」然後蹦起來跟在楊洛身後就跑。
一群人就像撒了歡的野馬,瘋狂的在山坡上跑下來,然後順着山坡下的小路往村子後面跑。
而許航正在抱着一塊不大的石頭片用軍刀在上面刻畫着什麼,當他刻完之後,用力的把石頭片插在他挖好的一個小坑裏,接着用土埋好。當他做完抬起頭的時候,見到所有人都跑了,搔了搔頭,嘀咕道:「媽的,跑的那麼快!」然後站起身,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傑作,嘿嘿一笑,拍拍手上的泥土,慢條斯理的向山坡下走去。
當他下了山坡,突然看到黑壓壓一群人往這裏跑來,「我日!」許航一哆嗦,「他媽的怎麼這麼快。」也沒有時間多想,撒丫子向村子裏跑去,然後翻過村民家的土牆,趴在那裏鬼頭鬼腦的向外張望。
趙大慶跑上山坡,除了地上凌亂的泥腳印,哪還有一個人影。其實他也知道,等他們過來,那個王蛋早就跑了,他就是咽不下心裏那口氣。
「咦!」一名士兵蹲下身體,看着那塊石頭片,輕聲念叨:「英雄坡!」
其他人也都圍了過來,另一名士兵站在在石頭片後面,突然說道:「背面也有字!」
趙大慶繞過去,把士兵扒拉到一邊:「我看看是什麼!」然後臉就綠了,只見上面寫着,本人槍神,在此地全殲旅坦克一營,在此立碑留念,下面是年月日。
「王蛋!」趙大慶氣的臉色鐵青,一腳把石頭片踢飛,「不要讓我知道你是誰,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營長,這裏還有一張紙!」一名士兵眼尖,見到坑裏露出一張紙,彎腰撿了起來。
是煙盒,上面用煙頭燙的的字:「蠢貨,你又死了一次。」
張大慶仰着頭,真是欲哭無淚。他當了二十來年的兵,這還是第一被人耍得團團轉。
「營長!」肖俊武輕輕叫了一聲。
張大慶彎腰撿起那塊石頭片連煙盒紙一起交給肖俊武:「留個紀念吧!」
肖俊武一愣,張大慶說道:「這是我們旅的恥辱,更是我們一營的恥辱。留着它,好時時給我們提個醒,不要忘了今天的慘敗。」
楊洛滿臉笑意的看着坦克一營離開,對着王煥說道:「我們後會有期!」
王煥嘶聲喊道:「立正……敬禮!」
「啪!」
天狼隊員一個立正,敬了個莊嚴的軍禮:「首長保重!」
楊洛還了個禮:「大家保重,祝你們旗開得勝,凱旋而歸。有機會去北京聯繫我,我們不醉不歸。」
沈豪眼睛有些濕潤的說道:「首長,如果你們有機會來新疆,也一定要過來看我們。我們請您吃烤全羊,酒管夠喝。」
楊洛笑了:「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天狼隊員嘶吼道。
王煥喊道:「向後轉,跑步……走!」
看着王煥他們消失在黑夜中,努爾東說道:「首長,我們回去吧,酒已經準備好了,今晚我們也要不醉不歸。」
楊洛哈哈大笑:「跟我喝酒,你行不行啊!」
努爾東也跟着笑了起來:「首長,男人可不能說不行。今晚就是喝死了,我也要奉陪到底。」
「好!」楊洛大聲說道,「那我們就一醉到天亮!」
一進入努爾東家院子,就看到十多頭駱駝悠閒地趴在簡易的棚子裏。小駱駝親昵地偎依在母駝的後腿彎里,不時地伸過腦袋,嘬一下母駝的奶包,母駝有點不耐煩地挪動了一下後腿,又靜立不動了。
楊洛說道:「你家養了這麼多駱駝,也跟着村裏的人搞運輸?」
努爾東搖頭:「運輸也是季節性的,而且每年過來的登山客也有數,多一個人,分攤下來的利潤就會少,所以我就沒有做運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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