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東非堪布陀之前,蘇韜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最關鍵的是穩定周靖淇的病情,儘管她的病情穩定了一段時間,但後面又出現突發波動,蘇韜和凌玉深夜配合救治數小時,才讓周靖淇的病情緩解下來,蘇韜不得不選擇重新更換藥物。
白血病是世界性難題,蘇韜儘管醫術過人,但畢竟不是真正的神仙,很多時候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根據蘇韜和凌玉的聯合判斷,周靖淇的病情想要真正穩定下來,至少要觀察三個月的時間,在此期間,周靖淇需要住在燕京分店,同時安排專家輪流二十四小時密切關注和陪同。蘇韜在治療周靖淇的病情上設立了一百萬的獎金,即使最終是壞結果,這筆錢也會按照貢獻大小分配給參與項目的人員,所以大伙兒不僅任勞任怨,而且幹勁十足。
錢是王八蛋,可它長得怎麼這麼好看。
蘇韜按照國醫專家組的要求,給幾位服務對象提供了定期檢查,並給出合理的養生方案。岳遵這個月又給自己新添了一個服務對象,理由是你這麼年輕,應該多分擔責任,多歷練。蘇韜倒也沒有拒絕,知道岳遵是在給自己增加人脈資源。但凡是交給國醫專家組負責的對象,每一個都有着過人的背景,雖然短時間內看不出對自己的事業有什麼幫助,但長遠來看,肯定是有好處的。
新服務對象姓房,是一個外表看上去精神很好的老爺子,和趙老爺子有鮮明的對比,他對待人和藹可親,但蘇韜知道這種人,一般你想要跟他真正成為知心好友,難度相對而言更大。
「您的身體非常健康,與您健康的生活作息有關。」蘇韜給房老爺子搭完脈之後,面帶微笑道。
「是嗎?我每天早晨都會到附近的公園散散步,打打拳。」房老爺子心情不錯,「我最大的優點在於心態好,跟其他人不一樣。像老趙他們,明明已經退休,還整天費心勞神。現在的世界是年輕人的,要相信年輕人的擔當,不要指手畫腳,給年輕人增加麻煩。」
蘇韜聽話聽音,知道房老爺子和趙老爺子恐怕是好友,自己能給他提供保健服務,與趙老爺子的推薦密切相關。蘇韜笑道:「您性格比較豁達,從中醫的角度,大部分的病都是由心而起,以您這種良好的心態,長命百歲沒有任何問題。」
房老爺子覺得蘇韜還是挺符合胃口,早就聽趙老爺子提起過這個年輕的中醫如何了得,心裏也是好奇無比,但今天蘇韜說自己沒一點毛病,讓他有點失落。
人就是這麼犯賤,看病如果發現病情,會覺得特別的困擾,但如果什麼病都沒有發現又會覺得特別失落,甚至懷疑大夫的水平。
房老爺子故意說道:「對了,剛才進門的時候,看到迎接你的那位警衛員了嗎?年級在四十歲左右,國字臉,濃眉大眼,我發現他最近咳嗽得非常厲害。他去醫院看過,說是咽炎,吃了藥,卻沒有好效果。」
蘇韜何等精明,知道房老爺子是藉口以給警衛員看病,順便摸摸自己的底氣和實力。幸好蘇韜一向觀察仔細,而且記憶力也不錯,至於對病人有天生的敏感,他進門之後就瞧出那個警衛員有些不對勁,沉思片刻,道:「的確是咽炎,但治療的方式不當。」
「哦?」蘇韜都沒詢問,就說治療不當,有點太武斷了吧。房老爺子知道趙老爺子的眼力勁,如果蘇韜沒有真本事,不可能被他這麼看重,於是饒有興趣地問道,「究竟是什麼原因?」
蘇韜淡淡一笑,耐心地解釋道:「需要請這位警衛員進來,我當面給他進行治療。」
「我沒聽錯吧,慢性咽炎,當面能治好?」房老爺子眼睛眯了起來,語氣依然和藹,但明顯是在質疑蘇韜。
蘇韜笑着點了點頭,道:「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房老爺子輕輕地拍了拍椅子扶手,笑道:「我這就吩咐他進來,你放手一試,就算治不好那也沒關係。」
蘇韜心中暗想,牛皮已經吹出去,如果真的吹炸了,怎麼可能沒有絲毫關係呢?
當然,蘇韜從來不是一個自吹自擂的人,只不過他看到的東西比常人更加深入一點,所以說出來的話往往就變成了大話。
警衛員接到指令,從門外走入,他掩嘴咳嗽了兩聲,慢性咽炎便是如此,喉嚨里仿佛隨時隨地都有痰,想咳卻又咳不出來,那滋味非常難受,類似於一根魚刺始終卡在喉嚨的位置。
雖然病不致命,但一旦患上,卻是被各種折磨,不厭其擾。
房老爺子指着蘇韜解釋道:「這位是蘇韜,你別看他年齡不大,可是國醫專家組成員,非常有名氣的年輕中醫人才。你的咽炎有很長一段時間,正好他來給我定期檢查,我便請他給你瞧一瞧。」
警衛員一般都是年輕人,眼前此人已經年過四旬,依然守在房老爺子的身邊,想必和房老爺子的感情甚篤。
警衛員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道:「我患這個病有很多年了,找了很多家醫院,但沒有太好的效果。」
蘇韜指着不遠處的椅子,笑道:「還請您坐下。」
警衛員臉上露出不解之色,還是順從地坐下來。
蘇韜站到了他的身後,手指順着他的脊柱一路往下摸索,突然手腕一抖,從警衛員身上發出咔噠一聲極為清脆的響聲,房老爺子沒想到蘇韜二話不說就突然動手,嚇得眉頭一挑,至於那警衛員更是吃驚不已,他的身手很好,蘇韜剛才突然出手,他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倒不是他的反應遲鈍,一方面蘇韜的動作很迅速,另一方面有經驗的格鬥者都是靠本能來反應,能練出第六感感應殺氣一類,蘇韜出手沒有任何惡意,所以他的第六感沒有感應到,並沒有做出防衛。
咔噠這一聲響,令人牙酸,警衛員甚至懷疑自己的脊椎是不是被蘇韜給掰斷了。
蘇韜沒有停手,手指如同彈鋼琴一般,在警衛員的脊柱上揉捏按拿,咔噠咔噠咔噠,如同機關槍開火一般密集。
警衛員並沒有感到痛苦,相反有一股熱流從脊柱的位置擴散到全身,他慢慢閉上眼睛,露出享受的神情。
房老爺子也放下心,知道蘇韜是在給警衛員推拿。
推拿和針灸都是中醫治病的絕技。但中醫推拿和按摩房裏的推拿不一樣,是以治病為根本目的。
蘇韜持續地在警衛員的脊柱上按摩,不知不覺過了差不多二十分鐘,他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眼中的眸光卻是越來越清亮。
一般中醫推拿,能持續十分鐘高強度的拿捏,便達到極限。但像蘇韜這麼頻率極高的推拿,實屬少見,放在房老爺子的眼裏,就像在看達人秀,心中忍不住震撼。
終於,蘇韜停下動作,用紙巾擦拭了一下汗珠。
警衛員突然面色通紅,蘇韜將旁邊的垃圾簍,放在他身前,警衛員感覺喉嚨發甜,抱着垃圾簍狂嘔不已。
房老爺子站起身,緊張地問道:「他這是怎麼了?」
蘇韜耐心地解釋道:「本能反應,嘔吐結束,就治好了七八成,後期在服用藥物鞏固,一個月便能徹底痊癒。」
警衛員之所以有嘔吐反應,是因為喉嚨里有濃痰。將廢棄的痰液全部吐出來,這是人體的本能反應。警衛員吐得兩眼昏花,感覺渾身上下輕鬆不少,苦笑着與房老爺子道歉,「首長,對不起,我失禮了。」
房老爺子揮了揮手,表情凝重道:「這算什麼?你身體怎麼樣?」
警衛員嘴角浮出笑容,「很神奇,感覺喉嚨前所未有的清爽。」
知道警衛員不會配合蘇韜對自己撒謊,房老爺子不解地問蘇韜,「咽炎屬於耳鼻喉科疾病,你剛才是對他的頸椎進行治療,這如何解釋?」
咽炎屬於耳鼻喉科疾病,而頸椎病則屬於骨科疾病,在常人看來這兩種病根本就不着邊兒。
蘇韜笑了笑,耐心地解釋道:「他的病並非咽炎這麼簡單,而是頸咽綜合徵。現在生活空氣質量下降,不時有霧霾出沒,以及吸煙、飲酒人士多會繼發咽炎,很多人在咽炎發作後都習以為常,即使久治不愈,也都認為是空氣原因,不會追根究底。但他的病情並非空氣或者吸煙導致,從生理解剖角度來看,如果上段頸椎關節出現異常移位、變形,對頸上交感神經節產生壓迫或牽拉刺激,會導致支配咽喉部的交感神經興奮,抑制分泌物產生,如果長期不治療,便會誘發炎性反應。」
他頓了頓問道:「我沒猜錯的話,他在八年前,脊柱應該受到過嚴重的損傷,雖然後來治療康復,但還是留下了後遺症。」
房老爺子嘆了口氣,心服口服地說道:「沒錯,當年在危急關頭,他用後背幫我擋了一枚子彈,不過當時手術很成功,竟然會有後遺症?沒想到你連這個也能看出來,果然如同老趙所言,你是個妖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