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醫和中醫對心的功能有不同的解釋。西醫心臟主要起到供血,相當於人體的發動機。而中醫將心的生理功能稱作「心氣」。
心氣盈盛,指的是心的陽氣偏重,就是心火;相反,心氣不足,指的是心臟機能減退,運血無力,伴有氣虛表現。
如果結合來看,造成心氣不足,主要有兩個方面的原因,一是身體虛弱,長期氣血不足造成心肌不夠強勁,導致的心臟類疾病;二是由於血脂造成的血管內壁藏時間存有雜質和飽和脂肪酸,造成心血管內徑變窄,使得心臟供血不足。
穆景辰的心氣不足,與兩種都不一樣,主要是先天性,他的血管比較細,供血先天性不足,加上年齡變大之後,血管中的雜質越來越多,頭部遭遇撞傷之後,牽一髮而動全身,原本就細小的血管負荷太大,因此產生心氣不足的情況。
西醫檢查的話,檢查不到穆景辰體內血管的粗細,所以無法查明根本原因。而且因為血管比常人要細,所以間接地影響穆景辰的諸多生理功能,比較直接一點的就是,穆景辰有陽*痿的症狀,因此蘇韜才斷定穆景辰無法生兒育女。
穆景辰的妻子是他的大學同學,兩人感情深厚,雖然得知穆景辰這方面有問題,但還是不離不棄,這讓穆景辰很感動。為了照顧穆景辰的顏面,妻子甚至還對外宣傳,是自己有丁克的想法,不願意要孩子,使得自己的父母對妻子有各種埋怨。
穆景辰作為一個男人,內心無疑是痛苦的,他也想給自己妻子一個孩子。因為有很多次,都發現妻子看到別人帶着小孩一家三口的幸福場景,眼中透出一抹羨慕之色。
相對於那無休止的慣性抽搐,穆景辰更希望自己能擁有正常男人的能力。
「蘇大夫,我的病,你打算怎麼治?」穆景辰有些迫不及待。
蘇韜笑着說道:「你的病屬於先天之病,打個簡單比方,公路在設計之初,就設計成了兩車道,你現在想要改成四車道或者六車道,那需要很長的時間,花費很大的精力,是一個巨大的工程,不是我給你針灸一次兩次就能成功。」
蘇韜故意說得難一點,是為了讓穆景辰重視起來。
他曾經幫靳國祥的女兒靳芷瞳治療過先天性疾病,其實穆景辰的病與之相比有共同點,需要洗髓伐脈才行。蘇韜來治療的話,倒也是輕車熟路,但靳國祥的筋脈遍及全身,不是靳芷瞳那樣只在某個部位,所以治療起來工程量比較大,耗費精力也更多。
「我先幫你針灸,這樣可以儘快減少你的痛苦。」蘇韜取出了行醫箱,從裏面取出了針帶。
穆景辰點了點頭,沉聲道:「那就麻煩你了!」
穆景辰是先天心氣不足,因此針灸的過程中,主要是對手少陰心經疏通,經脈分佈於腋下、上肢內側後緣、掌中及手小指橈側。
首穴是極泉,末穴是少沖,左右各九穴。
當蘇韜刺入第一針,穆景辰就感覺打了個機靈,一股柔和的力量從銀針傳入體內,讓他有種豁然輕鬆的感覺。
這是穆景辰正常的反應,他的血管很細,通過針灸心經,可以排出雜質,血液就能暢通,原本的心悸、噁心的感覺就會自然消除。
穆景辰原本還有些緊張,但等刺入數針之後,他就完全放鬆下來,無論身體還是精神,都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平和。
蘇韜對穆景辰的病情也有了新的認識,他之所以心力不足,一方面是先天,另一方面是後天。因為從事金融行業,壓力非常大,經常通宵熬夜,導致心力憔悴。先天有殘缺,再加上後天不堪重負,最終才會摔了一跤,導致出現間歇性抽搐和休克的症狀。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穆景辰感覺渾身一輕,蘇韜拔掉了最後一根針,笑着提醒道:「針灸結束了,等會給你開個藥方,你每天早晚更服用一次,一周之內就能有明顯的效果。半年之後,你的病情就能徹底康復。」
穆景辰被這個病折磨了近一年,原本奔赴各大醫院都無藥可醫,還以為自己得了絕症,沒想到從蘇韜這裏卻是發現了曙光。
「那我的生育……」穆景辰有些訕訕地問道。
「你的不育,也是來自於心氣不足。只要持續服用藥物,補足心力,那麼也能解決。還有,服藥的這段時間,每天要保證正常的生活習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然的話,這病還是很難痊癒。」蘇韜極其認真地強調。
「蘇大夫,你就放心吧!」穆景辰知道蘇韜說了這麼多,那是要幫助自己,否則的話,沒有必要跟自己多費口舌。
穆景辰下了床,走了幾步,只覺得神清氣朗,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感,蔓延在全身。
有沒有效果,他自己感觸是最深的。
蘇韜內心唏噓不已,他自己此行來島國,原本是為了給小泉冶平治療不育之症的,沒想到小泉冶平治不了,陰差陽錯之下,卻是幫穆景辰治療了這個問題。
小泉冶平和穆景辰無法生育,雖說都是陽*痿而起,但有本質的差別,前者屬於器質性,後者屬於功能性。通俗點解釋兩者的區別是,小泉冶平現在想硬都硬不起來,而穆景辰只不過是硬的時間比較短暫。
蘇韜可以讓穆景辰重新獲得男人的能力,但對於小泉冶平卻是束手無策,他的身體早已被癌細胞給侵吞,如果不是自己用了「亂陰陽」禁術,早就離開這個世界了。
穆景辰此刻也算是明白蘇韜為何要支開顧隱,雖然顧隱知道自己的病情,但他卻不知道自己還有陽*痿的毛病,如果當着顧隱的面說出自己的隱秘,那實在太尷尬了。
穆景辰識人無數,一直在觀察蘇韜,雖然他年紀不大,但處人與事極其老道,真是人如其字,深深為自己之前的腹誹和質疑感到懊惱。
顧隱等到穆景辰的電話,朝倪靜秋一笑,道:「從老穆的語氣來看,定是蘇韜有辦法能治他的病了。」
倪靜秋笑道:「你之前還責怪我,給你引薦了這麼一名年輕的醫生,現在算是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了吧?」
顧隱朝倪靜秋拱了拱手,賠禮道歉,「誰能想如此巧合,蘇韜能通過一幅字看出老穆的病情,如果沒有這一茬,恐怕老穆絕對不會甘心接受蘇韜的治療。」
倪靜秋暗嘆了一口氣,蘇韜總是能出其不意,她早就想把蘇韜介紹給顧隱,但沒想到蘇韜早就留下了一個伏筆,所以看似水到渠成,但其中也含有諸多巧合,關鍵在於蘇韜的那雙眼睛太過毒辣,竟然能從一幅字上能看出穆景辰的病因。
「能幫到穆會長,我就心安了。」倪靜秋微笑道。
顧隱頓了頓,沉聲道:「關於富士財團投資你們項目的事情,我會和老穆說說,他雖然為人刻板,但還是很熱心的人。咱們都是華夏人,雖說入了島國籍,但骨子裏的血液都是炎黃血,哪有不互相幫助的道理。」
倪靜秋卻是搖了搖頭,道:「就不勞煩顧總多言了。我想,穆會長不是那種隨意被人牽着鼻子走的人,而且經過此事,他已經找到答案了。」
顧隱微微一怔,仔細思索一番,恍然大笑,「沒錯,既然他已經感受到了中醫的神奇之處,那就絕對不會再反對那個項目。就算是我這個旁觀者,都已經感受到中醫的無窮魅力了。」
兩人並肩而行,出了咖啡廳,在樓下與蘇韜、穆景辰相見,穆景辰與倪靜秋主動說了幾句場面話,然後與顧隱結伴離開。
「怎麼樣?」倪靜秋笑着問蘇韜。
「明知故問!」蘇韜淡淡回答,「不過,你要的結果,可能沒那麼快。」
「為什麼?」倪靜秋困惑地望着蘇韜。
「既然是治病,哪有那麼快的。基本上要等半個月的時間,你會得到想要的答案。」蘇韜故意賣了個關子。
倪靜秋暗嘆了口氣,道:「也就半個月而已,我有足夠的耐心可以等待。」
蘇韜翻看了一下腕上的手錶,笑道:「我得出去一趟!」
倪靜秋好奇地望着蘇韜,「去哪兒?」
蘇韜並沒有隱瞞,道:「還記得坂本奈月嗎?他父親的病情挺嚴重,我得為他複診。」
倪靜秋淡淡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做什麼?」蘇韜沒好氣笑道,「那是醫院,你更適合去銀座,逛逛高端的奢侈品店。」
倪靜秋壓低聲音道:「我得去監督你啊!」
「我是成年人,心智健全,要你做什麼監督?」蘇韜無辜地問道。
「以我敏銳的第六感分析,你對坂本奈月絕對有企圖,不然的話,為什麼要獻殷勤呢?」倪靜秋似笑非笑道,「如果你這個大神醫跟一個艷星牽扯上不好的緋聞,在現在這個關鍵時候,可不是什麼好事。」
蘇韜暗嘆了一口氣,點了一下倪靜秋的腦門,心道倪靜秋所言,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雖說無數人看過坂本奈月主演過的電影,但真要是誰與她惹上緋聞,還真不大好,極有可能被對手所利用,蘇韜現在也是算是個小有名氣的公眾人物。
蘇韜笑着道:「既然你這麼不相信我,那就跟一起去吧。女人啊,就是這麼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