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神又稱五瘟使者,是中國古代民間傳說的司瘟疫之神,分別為春瘟張元伯,夏瘟劉元達,秋瘟趙公明,冬瘟鍾仕貴,總管中瘟史文業,是傳說中能散播瘟疫的惡神。
少女凝視着蘇韜,也不知為何,感覺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年輕男子,給人一種極為踏實可靠的感覺。
「她什麼時候生病的?」蘇韜面色變得凝重,病人的情況比想像中要嚴重。
「兩天之前!」少女緊張地問道,「請你一定要治好我奶奶!」
蘇韜嘆了口氣,旋即笑道:「我會盡力而為的。」
這個時候不能讓少女感覺到絕望。從已經得知的消息,昨晚又死了一人,整個七山嶺村都籠罩在陰霾的情緒之中。
老太太的脈象比較複雜,因此能夠分析出,疫病對人體的多個器官會發生影響。心肺脾腎,均出現衰頹的跡象,比起霍亂、鼠疫這些疫病,還要更加嚴重。
蘇韜用銀針刺入老太太胸口一個穴位,老太太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蘇韜連忙將旁邊的垃圾簍遞過去,老太太咳出的痰中含有有些發紫的血絲。
「大夫,我奶奶怎麼樣了。」少女見奶奶反應激烈,連忙緊張地問道。
「你不用擔心!她有痰堵住了器官,我剛才是幫她排痰,現在應該會舒服一些。」蘇韜連忙解釋道。
老太太雖然還是很憔悴,但嚴重散發出了一些神采,忘了一眼孫女,道:「幽幽,我沒事,你放心吧!」
宋幽幽抹着眼淚,哽咽道:「奶奶,你一定要好起來。」
「為了你,我一定會好起來的。」老太太儘管知道自己現在身體不佳,但還是表現出極為堅強的一面。
奶孫倆,說的是七山嶺這邊的方言,蘇韜等人都聽不懂,但還是看得出兩人的關係親密,不僅微微有些動容。
不遠處傳來一聲咳嗽,鞏明成走進了帳篷,他朝蘇韜這邊看了一眼,眼中流露出驚訝之色,道:「幽幽,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要陪奶奶!」宋幽幽眼裏含着淚,堅定地說道。
「唉,你怎麼不聽叔的話呢?你奶奶,我們一定要治好。這次的病有很強的傳染性,你是咱們村子裏出的第一個大學生,千萬不能出事啊。」鞏明成走過來,拉着宋幽幽就往外走。
「鞏叔,我要陪我奶奶。」宋幽幽想要掙脫,焦急地說道。
「我得對你爸負責!」鞏明成唉聲嘆氣地說道。
「村長,你放開幽幽吧!」蘇韜這時拽住了鞏明成,「她和她奶奶相處的時間很長,病毒的話按理說,早就潛伏在她的體內,所以你現在拽她出去也晚了。」
鞏明成複雜地看了一眼宋幽幽道:「我們這些人,在深山裏活了半輩子,死了也就死了,反正未來的日子,也是能預見到的,不會有什麼變化。你這娃兒,好不容易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學,走出了村,接觸到外面的世界,還有大好的時光,如果出事兒,那就太可惜了。」
宋幽幽搖頭道:「我不能離開奶奶,從小到大,她捨不得吃,捨不得穿,把我撫養成人。她現在病了,我要照顧她。」
鞏明成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道:「傻孩子,如果你也生病了,老太太肯定更加傷心難過。」
蘇韜嘆了口氣,安慰兩人,道:「請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儘快找到解決辦法的。」
鞏明成背身走了出去,蹲在帳篷外的一個石塊上,抽起了旱煙。抽了半袋之後,見蘇韜走了出來,他連忙起身,問道:「蘇醫生,現在情況如何了?」
「我只能暫時緩解他們的痛苦,還沒找到具體解決的辦法。」蘇韜如實說道,他剛才用針灸的辦法,一一為病人排出氣管內的血痰,因為人數眾多,所以花費了不少精力,顯得有些憔悴。
「唉,我們這個山村,這麼偏僻,怎麼會惹上這種禍事呢?」鞏明成有些憤怒地說道。
「按理來說,新型的疫病,一般不會發生在這裏,所以我也懷疑病源是從外界傳入的。」蘇韜想了想,說出了自己內心的猜測,「最近這段時間,是不是村里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情,比如有外人來到村子裏,或者有外面打工的人,回到了村子裏。」
「沒有!」鞏明成猶豫片刻,搖頭說道。
「鞏村長,如果你想救這個村子裏的人,就不要瞞着。」蘇韜極為認真地說道,「找到原因,治療起來,才能有方向。」
鞏明成重重地嘆了口氣,道:「上個月初,的確有人進過咱們村,他們只住了三四天就離開了。」
「他們是什麼人?」蘇韜暗嘆了一口氣,果然不出所料,這並不是天災,很有可能是人禍。
「是縣旅遊局帶來的,兩個外國人,還有一個說是從首都來的大人物。他們沒有住在村子裏,而是在山上打了幾天獵。」鞏明成嘆氣道,「他們帶着槍進山的,臨走的時候,打了不少野貨,其中有不少禁獵的動物。」
蘇韜知道因為這群人做的事情違法,所以他才會猶豫許久說出來。
蘇韜朝鞏明成點了點頭,道:「按理說,他們對附近的情況不熟悉,進山的話,肯定要安排個當地嚮導。」
「那個嚮導……已經死了!」鞏明成苦笑着說道,「他們離開第二天,給他們帶路的老瘸子突然開始發燒,然後一病不起,隨後村里人相繼開始出現類似的病狀。老瘸子死得最早……他原本身體不算好,我們以為是因為感冒,就沒在意!沒想到後面演變成這樣!」
「這件事你為什麼沒有跟上面匯報?」蘇韜皺眉道。
「我也沒想起來,你這麼一問,我才聯繫啊起來的。」鞏明成低下頭,眼神飄忽地說道。
「你在說謊!你想為誰遮掩?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你就是七山嶺村的罪人了。」蘇韜面色變得嚴肅,揭穿道。
「……我沒有想為誰這樣!」鞏明成面色變得緊張道。
蘇韜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勸說道:「鞏村長,紙包不住火,你自己心知肚明。」
鞏明成蹲下身子,用力地抽了自己兩個巴掌,道:「你說的沒錯,我就是七山嶺村的罪人,是我給這個村子帶來了災難。」
蘇韜追問道:「現在你越早說明自己知道的情況,或許越早為鄉親們減少痛苦。」
「那幾個人是我兒子帶進村的!」鞏明成搖頭苦笑道,「我兒子說,這些人想要把我們村子開發成旅遊風景區。」
蘇韜暗嘆了一口氣,鞏明成現在恐怕也是幡然醒悟,七山嶺村這麼偏僻,與苗家村相仿,這麼荒僻的地方開發成風景區完全沒有可能,那不過是個謊言而已。
「你兒子現在人呢?」蘇韜追問道,「如果找到那幾個人,或許就能知道病因了。」
「我也不知道!」鞏明成道,「這幾天他幾乎很少回來。出去之後,就杳無音訊了。」
「你記得他的手機號碼嗎?」蘇韜將手機遞給了鞏明成。
鞏明成猶豫片刻,撥通了號碼,響了幾聲之後,裏面傳來鞏強的聲音。
「強子,是我!」鞏明成沉聲說道。
「爸,什麼事兒?你怎麼用一個陌生號碼給我打電話的?」鞏強還躺在床上,沒有起床,聲音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我用的是一個朋友的手機!」鞏明成看了一眼蘇韜,見他目光中滿是鼓勵之色,嘆氣道,「強子,你們上次進山,究竟發生了什麼。當時帶你們進山的瘸子叔,回來之後直接就病倒了。」
鞏強皺了皺眉,不悅道:「我們就是打獵啊,瘸子叔本來身體就不好,難道還怪我嗎?我都說要找個靠譜的人陪我們上山,結果你說瘸子叔年輕時是村里最好的獵手,才讓他跟我們上山。結果你瞧瞧!罷了,我過兩天,給瘸子叔寄點錢,你帶着他去鎮衛生所去好好看看,隔壁村裏的那個赤腳醫生不靠譜!」
「強子,還是別寄錢了,你瘸子叔,前幾天已經走了!」鞏明成聽到此處,內心一松,從兒子的語氣來看,他並不知道這件事。
「瘸子叔死了?」鞏強倒抽了一口涼氣,「怎麼會呢?我們離開時,他還好好的!」
「強子,你實話實說,跟你們進山的那幫人,究竟是什麼來路,他們在山上除了打獵之外,還做了什麼事。」鞏明成語氣變得有些焦急地說道。
「他們就是打獵啊!」鞏強聽出了不對勁,「爸,你老實跟我說吧,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先是你瘸子叔死了,隨後小雅的娘也死了。後來我們才知道,他們得了一種可怕的傳染病,現在村子裏一半的人都病倒了。一切都是從你瘸子叔開始的,強子,你一定不能瞞着爸,究竟你們在山上做了什麼。」鞏明成啞聲說道,「不然的話,村里人就都這麼莫名其妙地死了。」
鞏強回想着在山上的一切,那幾個人確實透着一股詭異,他如實說道:「爸,我跟你實話實說,那幫人我也不熟悉,突然找到我,讓我帶他們跟縣旅遊局練習,然後進村。等出村之後,就沒有聯繫了。」
「唉,你跟他們接觸那麼久,難道沒有留下一點線索?」鞏明成皺眉問道。
「我只知道,來自首都的那個年輕人,姓應。兩個外國佬,玩槍很厲害,一個叫馬克,一個叫迪安。」鞏強愧疚道。
「唉,如果想到其他線索,就趕緊告訴我吧!」鞏明成嘆氣道。
鞏強心神不安地掛斷電話,他在縣城旅遊局當臨時工,在車隊當司機,現在住的房子是個出租屋,上次陪着那幫人回到村子裏玩了幾天,結果那個姓應的大少,臨走時給自己丟下五萬塊,那可是自己兩年的工資收入。
鞏強原本以為這是一件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沒想到竟然惹出這麼大的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