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蘭走進病房,見蘇韜正在拿着手機看新聞,沉聲道:「關於安德烈的事情有進展了。」
「哦?」蘇韜皺眉,嘆氣道,「這次應該不是秦經宇安排過來的,因為實力太次,秦經宇不會辦這樣的傻事。」
元蘭不知為何聽到蘇韜這麼說,有點想笑,那個安德烈就這麼闖進來,的確有點太自不量力了。
她努力讓自己忍住,保持淡淡的語氣,「事情比較複雜。安德烈牽扯到一個僱傭兵組織,但那個組織拒絕對此事負責。另外,那個組織的頭領與你有關係,也是你此次來到俄羅斯的原因。」
「等等!」蘇韜被元蘭的話給繞暈了,他一瞬間有點蒙!什麼僱傭兵組織,頭領跟自己有關……
元蘭深吸一口氣,複雜地望着蘇韜,繼續解釋道:「那個僱傭兵組織的頭領名叫燕隼。」
蘇韜頓時明白了,那不是自己師父江清寒的丈夫嗎?
自己這次來俄羅斯就是為了找到他,沒想到他竟然成了僱傭兵組織的頭領。
元蘭望着蘇韜若有所思,繼續說明道:「安德烈來襲擊你,並非燕隼指使,而是與另外一個人有關。雖然安德烈拒絕供認誰是幕後黑手,但我們從蛛絲馬跡查到,安德烈近期收到很大一筆錢,不出意外,是幕後黑手給安德烈,用來指使他,襲擊你!」
蘇韜點了點頭,嘆氣道:「關鍵是你們查到,錢是誰給他的嗎?」
「卡洛耶夫!」元蘭沉聲道,「俄聯邦安全局調查過安德烈的手機,他與卡洛耶夫通過電話。事實證明,通過監控錄像分析,兩人極有可能近期在一個荒僻的郊區見過面。」
蘇韜暗嘆了一聲,卡洛耶夫和安德烈都不是精明的佈局者,所以他們在籌劃的過程中,肯定會出現大量的破綻。自己與燕隼素未謀面,所以燕隼襲擊自己的可能性不大,如此推斷,卡洛耶夫跟自己仇怨深結,僱傭人來刺殺自己,倒也有可能。
這次襲擊如此拙劣,是卡洛耶夫從背後指使,倒也說得通。
如果真是燕隼受到一些勢力的僱傭,來襲擊自己,恐怕就不會這麼簡單。
「你們不能現在就逮捕卡洛耶夫!」蘇韜皺眉,想了許久,提醒道。
「為什麼?」元蘭覺得蘇韜是在策劃什麼。
蘇韜笑了笑,道:「他此刻還有利用價值。」
元蘭等蘇韜低聲將計劃說明之後,面色凝重地望着蘇韜,暗忖自己倒是低估了蘇韜的狡猾和陰險,如果這麼一來的話,或許能推動一下現在陷入困頓的合作項目。
元蘭不會因為蘇韜的計謀狡詐,而輕視他,相反覺得蘇韜是一個靈活變通之人。
在這個世界上,成功者大多是詭道高手。
……
卡洛耶夫這幾天都沒有去醫院上班,將自己關在家中,因為他擔心自己策劃的事情被曝光,一旦出門就會被穿着制服的安全局人員逮捕起來。
門鈴聲響起,讓卡洛耶夫變成了驚弓之鳥,他連忙走到窗口,撩起窗簾的一角,從縫隙中望向樓下,讓他有點緊張,因為來的是個陌生人。
管家過去開了門,與之交流了幾句之後,管家按照自己的意思,不經過自己的允許,誰也不會放出來。半晌之後,管家敲開門,卡洛耶夫趕緊打開門,緊張地問道:「是誰?」
管家知道主人最近惹了不小的事情,不僅不出門,還經常對自己和幾名傭人動不動就發貨。管家見他面色慘白的樣子,暗嘆了一口氣,面無表情地說道:「是航天局的官員,說有要事找您。」
航天局,不是安全局?
卡洛耶夫暗自鬆了口氣,讓自己變得冷靜,道:「請他們進來吧,我晚點就下樓。」
卡洛耶夫走下樓,客廳里坐着兩人,一位是剛才摁門鈴的男人,另一位看上去很眼熟,他很快反應過來,竟然是國家航天局,除斯捷潘之外,另一名副局長多勃雷寧的秘書庫普林,兩人在某個高端宴會上曾經有過一面之緣。
「您找我有什麼事?」卡洛耶夫讓管家上了兩杯咖啡,恭敬地問道。
庫普林端起咖啡杯,放在鼻子邊聞了聞,抿上了一口,緩緩道:「有些話我希望能單獨聊聊!」
卡洛耶夫臉上露出會心一笑,道:「請您到的書房一敘。」
庫普林給屬下使了眼色,讓他留下,跟着卡洛耶夫來到了書房。空間很大,上面擺放着各種書籍,他目光落在一本列夫托爾斯泰的全集上,笑道:「沒想到你竟然這麼酷愛文學作品!」
卡洛耶夫笑道:「以前每天都有讀書的習慣,現在過了中年,工作繁忙,就讀得少了許多。不知您有身事情與我商量。」
庫普林直接坐在椅子上,右手食指點着扶手,道:「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據說你近期曾經給斯捷潘副局長治過病?」
卡洛耶夫眼中驚異之色一閃而過,他心知肚明,斯捷潘和多勃雷寧是下一任局長的競爭人選,兩人彼此視作死敵,現在庫普林找到自己,自然是希望找到斯捷潘的把柄,卡洛耶夫一直等待着此刻的到來,因為這將可以狠狠地賺一筆。不過,他知道這種事情,你必須要保持謹慎才行,不能太過心急,不然地話,秘密賣不了好價錢。
「我的確這段時間拜訪過斯捷潘先生,不過只是私人的來往而已。」卡洛耶夫含蓄地笑道。
庫普林暗忖卡洛耶夫果然是一個難纏的傢伙,他眯着眼睛望向卡洛耶夫,「我也就直言了。我得到消息,斯捷潘得了一個怪病,四肢顫抖,而且嚴重的時候,連話都說不完整。如果這樣的話,他就不再適合擔任現在的職務。」
卡洛耶夫微笑道:「我只是個普通人,不太熱心政治,也不太懂!」
庫普林深吸一口氣,只能說得更加直白,「如果你能告訴我斯捷潘得了什麼病,而且你能提供證據。那麼我願意給你一百萬盧布!」
卡洛耶夫皺眉,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是一名醫生,出於職業道德,是不能泄露病人的**。即使我真的知道,我也無法告訴您,還請見諒!」
庫普林見卡洛斯雖然語氣演得逼真,但卻給人一種待價而沽的感覺,心中非常不滿,但他強按住內心的鄙夷,繼續道:「三百萬盧布!」
「您這是在為難我!」卡洛耶夫痛苦地搖着頭。
「五百萬!」庫普林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不是那種因為金錢而動搖的人!」卡洛耶夫異常嚴肅地重申道。
「六百萬!」庫普林有些無奈地說道,「絕不可能再多了!」
這已經到了卡洛耶夫的內心價位,他淡淡地笑了笑,道:「看在我和您的感情基礎上,我只能對你泄露一點!」
庫普林鬆了口氣,如果卡洛耶夫繼續漫天要價,自己沒辦法和上司交代了。
卡洛耶夫緩緩站起身,走到書櫥中間的位置,輕輕一推,出現了一個保險柜,然後輸入密碼,從最上面一層找到一個文件袋。庫普林伸手準備去接,卡洛耶夫笑着搖了搖頭。
庫普林暗嘆了一聲,會意道:「我現在就跟你匯款!」
卡洛耶夫點了點頭,從抽屜里取出一個賬戶,庫普林暗忖卡洛耶夫還真是個狡猾的傢伙,這個賬戶是用其他身份辦理,算是一種為自己鋪後路的形式,從這個細節就可以看出,卡洛耶夫經常做這類事。
庫普林用手機打開了專門的轉賬銀行網站,默默地輸入相關信息之後,道:「已經把錢打給你了!」
卡洛耶夫還是不說話,掏出手機,登陸了一下那個賬戶,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將那份文件遞給了庫普林。
庫普林知道他一直不說話,是為了防止被留下錄音證據,還真是個謹慎和細心的慣犯。
不過,儘管花費了六百萬,但如果上司多勃雷寧能夠靠此事,力壓斯捷潘,那絕對是一筆值得的買賣。
……
庫普林坐着轎車駛離卡洛耶夫的住宅,不遠處一輛銀色的麵包車緩緩發動,坐在副駕駛的唐詩嚼着口香糖,嘴裏不時發出「啵啵啵」的聲音。她有些含糊不清地說道:「這多勃雷寧還真夠心急,半個小時前,剛給他透露過風聲,立即就安排人找到卡洛耶夫,拿到關於斯捷潘患病的證據。」
早在半小時之前,黑金和唐詩在多勃雷寧的情婦家中,偷偷留下了一個紙條,上面寫明了斯捷潘得了重病,同時告訴他如何找到確鑿的證據。
黑金眼中閃過一絲冷色,道:「這個卡洛耶夫,完全就是個卑鄙的傢伙!」
「是啊,根本不配醫生這個職業,與我們的蘇神醫相比,簡直一個是天上,一個是地下!」唐詩也露出憤怒之色。
等確定庫普林所搭乘的那輛車已經走遠,黑金撥通了組長元蘭的手機,匯報道:「如同蘇韜所猜測的,庫普林果然跟卡洛耶夫要了關於斯捷潘病情的相關資料。」
元蘭沉聲道:「我知道了。你繼續盯着那邊,有什麼風吹草動,得及時告訴我!」chaptererr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