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水君卓跟蘇韜說明始末,他嘴角浮出苦笑,困惑道:「沒事兒,打這麼個賭幹嘛?我還真沒有隨便收徒弟的習慣!」
水君卓撇了撇嘴,不悅道:「我就是看不慣那個俄羅斯醫生!搞得自己有多厲害一樣!」
蘇韜複雜地看了一眼水君卓,低聲道:「這不像你的性格,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水君卓面色一紅,疑惑道:「故意?」
「你怕我不用心給娜塔莎治病,所以故意來了這麼一場賭約。」蘇韜無奈嘆氣,揭穿了她內心的想法。
水君卓不承認道:「你想太多了,我只是覺得在老外的面前,咱們不能滅了自己的威風。他剛才用俄語羞辱了你,還貶低了華夏的醫學水平。」
蘇韜微微一怔,暗嘆了一口氣,無奈苦笑道:「你這個仇恨值拉得夠滿。罷了,你去跟那個老毛子醫生說,娜塔莎得的是貧血,用中醫來說,這是血虛之症,讓他做我的徒弟,就算了。我暫時沒那閒工夫!」
水君卓沒有直接翻譯,困惑地望了一眼蘇韜,「你沒搞錯吧?娜塔莎胖了二十多斤,還貧血?」
這的確很難理解。因為在正常人的印象中,只有很瘦的人才會得貧血。
蘇韜笑着解釋道:「貧血跟胖瘦沒有關係。胖代表你身體的脂肪含量比較高,而貧血是由於體內鐵離子含量偏低,兩個是不同的概念。用中醫來說,娜塔莎屬於暴食型血虛肥胖,因體內血液不足,身體基本機能下降,代謝功能生異常,最終導致肥胖。這類人的特點是:胃火旺盛,身體基本機能下降,代謝功能生異常。」
水君卓驚疑不定地望着蘇韜,道:「有點玄乎,讓我理一下思路,該怎麼翻譯!」
蘇韜微微一笑,「說得通俗一點,人的身體缺什麼,本能地就想會補什麼,所以才會出現暴飲暴食的症狀。你跟那個老毛子醫生解釋,貧血就好!通過儀器檢測的話,應該只能查出貧血的症狀,利用藥物,補充血液中的鐵離子,可以暫時控制住她的貧血症狀,同時她的腦部會向胃出信號,暫時不需要補充大量食物尋找足夠的鐵離子,這樣食慾就能控制下來。」
水君卓經過這麼一解釋,終於明白了原因,便用俄語翻譯給卡洛耶夫。
卡洛耶夫瞪大眼睛,露出難以置信之色,因為這個年輕人沒有通過任何儀器設備,就猜出了娜塔莎的病情。
之所以那麼多專家給娜塔莎治療過疾病,沒有找出原因,一來,大部分醫生都覺得這是心理原因導致的,所以一開始就鑽進了死胡同,沒有人想到從貧血這個角度來作為突破點;二來,即使有人現娜塔莎有點貧血,但也沒有暴飲暴食聯繫起來。
他是謝東諾夫醫學院的教授,怎麼能拜一個看上去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為師呢?
卡洛耶夫繼續刁難道:「是不是伊琳娜夫人向你們說明了娜塔莎的病因?難怪你們會有勇氣誘惑我,下了這麼個賭約!」
伊琳娜見卡洛耶夫這麼說,下意識地皺眉,但考慮卡洛耶夫的醫術高,緩解了娜塔莎的病症,所以她忍下了心中的不滿。她語氣平和地解釋道:「我並沒有向他倆透露任何東西,卡洛耶夫醫生,你想多了!」
卡洛耶夫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淡淡道:「既然你請來了這麼厲害的華夏醫生,那就讓他給娜塔莎治病好了。我覺得,我也沒有必要繼續留在這裏。」言畢,他佯作要離開。
伊琳娜聽卡洛耶夫這麼說,連忙攔住他,語氣變得焦急道:「你千萬不要生氣。娜塔莎需要你!」
卡洛耶夫不屑地掃了一眼蘇韜和水君卓,他採取的策略,通過要挾伊琳娜,從而挽回尊嚴。
雖然賭約,因為太過草率,輸了!
但自己通過藥物方式,緩解了娜塔莎的病情,那是不爭的事實。
卡洛耶夫知道伊琳娜應該不會給兩人透露病情,因為自己在治療娜塔莎的過程中,並沒有對其他任何人作過多的解釋。
但他百思不得其解,那個華夏年輕人為何能準確地說出娜塔莎的病因。
難道是靠運氣?概率未免太低了。
卡洛耶夫打賭輸了,還跟伊琳娜擺架子,這讓水君卓看得極為惱火。
至於蘇韜,倒是顯得風輕雲淡,因為他一早就看出來,卡洛耶夫是個極要臉面之人,毀約,也在意料之中!
見伊琳娜滿臉焦急,生怕卡洛耶夫拂袖離開,蘇韜暗嘆這卡洛耶夫架子太大,有點看不下去,與水君卓道:「你問那個老毛子醫生,他瞧出娜塔莎身上還有其他病沒有?」
水君卓如實翻譯過去,卡洛耶夫重重地吐氣,不悅地擺手,道:「除了貧血之外,娜塔莎的身體很健康!」
蘇韜暗嘆了口氣,無奈苦笑,自己倒是高估了卡洛耶夫的實力,通過儀器查出娜塔莎患有貧血,但卻沒有找到導致貧血的關鍵原因。
蘇韜走到伊琳娜的身前,與她很直接地說道:「請這位俄羅斯大夫來治病,只能指標不能治本,等時間久了之後,娜塔莎的病情還會復。如果你想讓娜塔莎能徹底地康復,就請讓他離開,由我來接手治療。」
水君卓芳心一麻,暗自感慨,霸氣十足的蘇韜,還真有魅力。
她知道,蘇韜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會這麼做。否則的話,以他的個性,直接不搭理,早就離開這裏了。
蘇韜也是確實如此,醫生不是一個卑賤的職業,有自己脊梁骨,以救死扶傷為己任,在權力、金錢的面前絕不能輕易低頭。
心若陽光,菩薩低眉!
心若憤怒,閻羅低頭!
伊琳娜困惑地望了一眼蘇韜,又望了一眼不懂中文的卡洛耶夫,她現在此刻其實更偏向於信任後者。
為了安撫卡洛耶夫,伊琳娜無奈地搖了搖頭,與水君卓解釋道:「謝謝你,為娜塔莎的病情奔走。但我還是決定相信卡洛耶夫醫生,他是俄羅斯著名的醫學專家,經常給總統、總理先生服務。對不起!還請你們暫時先離開,改日我再向你請罪。」
水君卓也是被氣得不行,她接受過高等教育,所以涵養很高,應付式擠出微笑,與伊琳娜溫和地說道:「那我尊重您的決定!如果以後還有需要,請你隨時聯繫我!」
蘇韜不再多言,跟在水君卓身後離開,他能看見卡洛耶夫的眼中透露出得意之色。
伊琳娜親自出門送走水君卓,轉身見卡洛耶夫也準備離開,擔憂地問道:「卡洛耶夫醫生,我女兒的病,究竟什麼時候能康復?」
卡洛耶夫想了想,從容地笑道:「我給娜塔莎開的那個藥,是特效藥!不出意外的話,三五天就能有效果。時刻觀察她的病情,有任何反應及時告訴我。我最近會留在華夏,還請你放心!」
俄羅斯和華夏的戰略關係緊密,俄羅斯駐華夏大使伊萬諾夫曾擔任外交部第一副部長,卡洛耶夫暗忖還得好好結交,以後他很有可能成為俄羅斯的外交部部長。
送走卡洛耶夫,伊琳娜看見娜塔莎站在門口,看上去情緒很不佳,她微笑着迎過去,「親愛的寶貝,還請你再忍耐一段時間,堅持服藥,很快就會好的!」
「媽,別再給我找醫生了。我厭倦了!」娜塔莎不滿地說道。
「娜塔莎,有病不可怕,只要積極治療,總會好的!」伊琳娜安慰道,「等你體重降下來之後,還是可以參加藝術體操比賽。你還年輕,才十七歲,還能拿很多個世界冠軍。」
娜塔莎嘆了口氣,轉過身朝樓上走去,「我再也不練習了!」
伊琳娜無奈地嘆了口氣,她始終不解,為何那麼熱愛藝術體操的女兒,突然會產生如此反感的心態。她此刻只希望娜塔莎的病趕緊能好,如果她不願意練體操,當然也不會勉強她。
……
「對不起,讓你白跑了一趟!」水君卓無奈地與蘇韜道歉。
「沒事,就當來旅遊了。如果我一個人的話,恐怕還進不了俄羅斯大使館參觀呢!」蘇韜打趣道。
水君卓嘆了口氣,「這事兒是我安排得不好,應該提前打電話約好,如果不與那個俄羅斯醫生見面,或者就不會出現衝突了。」
蘇韜見水君卓耿耿於懷,嘴角很難察覺的笑意一閃而過,「放心吧,伊琳娜絕對還會來找你的。」
水君卓笑問:「你確定卡洛耶夫治不好娜塔莎的病?」
蘇韜點了點頭,道:「娜塔莎的病情也不算複雜,關鍵是要能解讀出她身體的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水君卓困惑地問道。
「既然是秘密,當然不能告訴你了,這是醫生的基本操守。」蘇韜笑着說道。
蘇韜的眼力高明,雖然剛才只是遠遠地望了一眼娜塔莎,但已經看出娜塔莎真正的病因。
中醫就是這樣,講求追尋陰陽失衡的原因,既然出現貧血的症狀,那肯定是她身體的某個地方出現問題,打亂了原本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