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聲響中,沉重的宮門再次打開。
慕青睜開眼,發現身前的勝邪劍柄在空中凝出一隻巨大的狴犴,依舊在吸取八柄黑劍組成的劍陣中的陽滋公主,此時陽滋已經醒來,相貌與他心境中所見的小龍女相同,她眼睛直直的盯着殿門,嘴裏還在喊着「娘親」,卻被勝邪劍陣牢牢定住,動彈不得。
慕青急忙施法收起勝邪,好在勝邪像是吸足了陽滋公主體內的龍之怨怒,竟是沒做抵抗,就被慕青輕鬆收回,空中那隻巨大的狴犴像是打了個嗝,發出愉快的聲響,隨之鑽入慕青身體,同時收起的,還有八柄漆黑如墨的「勝邪」長劍。
一抹紅光出現在大殿之內,失去束縛的陽滋公主快速起身,向着紅影出去,呼的一下抱住身着紅色宮裝的木夫人,小臉上滿是思戀和委屈。
木夫人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隨後卻是運起法力將慕青、二哈和陽滋公主送出宮殿,轟隆聲中,大殿再次關閉。
此時的陽滋公主已恢復了神志,她戀戀不捨的看着緊閉的宮門,最後卻是走到慕青身邊,行了個電視中看到過的萬福禮,同時她誠懇的對慕青說道:
「謝謝你救了我!」
慕青起身還禮:「公主不必多禮,是我等......」
說到一半,慕青卻是說不下去了,這裏已是宮殿之外,沒有陣法遮蔽,若是被其他人聽到他們對公主動手,到時候罪名可就大了。
好在小龍女陽滋公主並未在意這些,她抬頭看着慕青,問他道:
「你叫什麼名字?」
這個問題倒是好回答,慕青直接回復道:「在下慕青。」
陽滋站起後,看了看慕青,又扭頭看了下地上躺着的哈士奇,然後抬頭好奇的問慕青道:「這就是你夢裏的那隻大狗嗎?他為什麼不是狗的樣子呢?」
慕青以手扶額,這公主雖說恢復神智,但對常識好像有點缺失,不過想到對方被關在空曠的大殿裏那麼多年,他心中就有些瞭然,同時生出一絲憐憫。
「稟公主,他叫哈士奇,是名狼妖而非狗,他現在已經修成人形,所以不必保持原型。」
陽滋公主蹲下身,看了看昏迷的二哈,然後從懷中取出一隻瑩白的玉瓶,從中倒出一顆丹藥,想都不想就塞進二哈嘴裏。
雖然慕青不懂丹道,但也能從一瞬間泄出的氣息來看,這應該是極為名貴的丹藥,這讓他對陽滋公主的感官又改變了一些。
陽滋蹲在一邊,一邊有些期待的看着二哈,一邊問慕青道:「他醒了之後還會變成大狗嗎?」
問這句話的時候,陽滋公主抬起頭,兩隻大眼睛滿是期待的看着慕青,讓他心中不由一動,若是在前世地球,這一定會是受人喜歡的可愛小蘿莉了,可惜......
面對她純真而又充滿期待的的眼神,慕青笑着溫聲回答:「公主放心,只要二哈恢復了,就可以變為狼身。」
「真的嗎?太好了!」
聽到慕青肯定的回答,小龍女高興地跳了起來,看到她滿是喜悅的笑臉,慕青心情也隨之輕鬆起來。
雖然哈士奇是龍形陽滋打傷,但看到小龍女有點過頭的關心二哈,慕青心中也有些疑惑,所以,他在陽滋公主停止跳躍之後,就開口問她:「公主,慕青冒昧問一下,你為什麼會這麼關心哈士奇?」
陽滋公主本來要蹲下繼續觀看二哈,聽到慕青詢問,她抬起頭,乾脆的回答道:「因為我在等他恢復了,好變成大狗讓我騎着玩啊!」
呃......慕青再次扶額,竟忘了陽滋公主還是個小孩子的事實,不過想到當初在南山二哈背着自己狂奔的情景,慕青忍不住發笑,卻被修為高漲的陽滋公主發現,她歪着小腦袋看嚮慕青:
「慕青,你為什麼要笑,難道騎着大狗不好麼?」
慕青止住笑,指着漸漸恢復的二哈對陽滋公主說道:「我只是想到當年騎着他奔跑的場景,所以忍不住才會笑。公主放心,二哈體型很大,速度也快,騎起來一定會很舒服的。」
看到小龍女笑成月牙的眼睛,慕青回以微笑,心中卻在默念:二哈呀二哈,可別怪我出賣你了,小龍女給你餵了那麼珍貴的丹藥,你怎麼也得報答一下人家。要是小龍女高興了,興許還會再賞賜給你一粒呢。
就在慕青和小龍女陽滋公主等待二哈醒來之時,「龍宮」大殿內,木夫人卻在與初夏言辭交鋒。
送出慕青等人後,木夫人封閉了「龍宮」,同時甩手在兩名宮女身上多加了數重封禁,這才啟步走到依舊酣睡的初夏身前。
木夫人伸出左手,直接將初夏從困龍床上拎起,好像完全沒有慕青當初所遇的困惑,紅色的細藤從她左手延伸出去,將依舊沉睡不醒的初夏牢牢纏住。當做完這些後,木夫人右手抬起,「啪啪」兩個耳光將初夏白色的臉甲打得粉碎,同時還在初夏漂亮的臉蛋上留下相互對稱的一對掌印。
初夏緩緩將眼睛睜開一條細縫,然後就迅速瞪大,同時嘴裏還在發出輕輕地「嘶」的聲音,她掙扎了一下,沒能動搖,然後瞪大眼睛看向身前的木夫人。
「你這女人發什麼神經,為什麼要打我,而且還要把我困住?!」
木夫人冷冷的盯着初夏,卻讓對方眼中怒火更盛,她揮起右手,又是兩個耳光落下,卻是令初夏更為惱怒。
「打你?我看,就算殺了你都不為過!」
木夫人說着,拎起初夏看了一圈凌亂的大廳,和兩名重傷昏迷同時又被重重封印的宮女,然後把初夏丟到地上,冷冷的說道:「當初對夫君立誓之時,你答應以後會聽從我的吩咐,可你想想,你到現在都幹了些什麼?」
「毆打禁衛營將官也就算了,畢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可你倒是說說,你現在做的是什麼!?」
看到飽受摧殘的大殿,和兩名受傷嚴重的宮女,初夏眼中出現一絲驚慌,她抬起頭,看向木夫人:
「慕青和二哈他們呢?公主呢?他們,他們怎麼樣了?」
看到殿裏凌亂的碎屑和點點紅褐,初夏眼中有些失神:「我只是想訓練一下他們的......」
「訓練?每天禁衛營那些高手不足以訓練他們嗎?你還非要來撩撥這位公主,你可知道嬴政為何要把她鎖在這裏,就是因為陽滋體內的血脈根本無法壓制!」
「你倒好,放開了陽滋的桎梏,還封印了兩名負責壓制她的宮中女衛,自己卻躺倒一邊睡起大覺來了,若不是慕青最終吸收了陽滋體內的暴虐之氣,只怕你都要死在睡夢之中!」
「這困龍床是嬴政為了克制陽滋的暴虐龍性特意煉製,你這蠢狼,上去之前就不會看一下嗎?」
聽到慕青最終制住了陽滋,初夏鬆了口氣,她看到床前散落的寶劍殘片,眼中閃過一絲後怕,然後抬頭問木夫人道:「我也不知道這張普通的床榻竟會這麼厲害,但好在慕青終究控制了局勢。對了,二哈他們怎麼樣了?」
木夫人哼了一聲,語氣卻不似先前冷厲,她看向緊閉的宮門,冷淡的回答道:「他們現在在門外,慕青和陽滋都沒事了,哈士奇現在也恢復了,正和慕青一起,陪陽滋玩呢。」
初夏閉目感應一下,徹底放下心來,看來木夫人雖束縛了她,卻並未限制她的神識感應。
初夏抬頭看了下依舊俏面寒霜的木夫人,開口說道:「雖然我犯了錯誤,但既然此事尚未成禍便已解決,慕青他們沒事,你又懲罰了我,那此事便就此結束吧。」
說着,初夏看向兩名昏迷的宮女:「那兩人已經重傷昏迷,我們可以趁機封禁她們的記憶,同時設下禁制,你應該有上好的療傷丹藥,餵給她們就可以了;我在進入此宮之前就以陣法封禁了此地,外人是不會知道的。」
初夏說着,突然抬起頭,問木夫人道:「對了,你是怎麼得知這裏出事的?」
木夫人瞥了她一眼,然後開口回答,但聲音又變得冷厲起來:「若不是傾城感應到慕青有險,你們也要丟了性命。慕青雖然吸除陽滋體內暴虐之氣,但若不是我及時趕到,他就要將陽滋吸為渣滓了!」
「你雖然設置陣法遮蔽了此地,但既然傾城能感應到慕青,嬴政坐鎮曲台宮,又是陽滋的生身之父,你以為,他會毫無所覺?」
聽到這裏,初夏也抬起頭,看着木夫人說道:「你不說我還倒忘了,我本以為嬴政這些子嗣都是繼承了凡龍,最多便是真龍血脈,但看到狂化的陽滋,我才發現,這一切,都與你有關,你把主人給你的龍血都散發給了秦室子嗣!也怪不得他們對你多有親近,而陽滋也會無法救治,同時她還認為你是她娘。」
「既然大秦皇室的龍血源自於你,你雖然沒有主人克制龍血中怨虐之力的手段,但應該足以控制這些人,又何必去在意那嬴政所想。」
聽道這裏,木夫人柳眉豎起,她揮手拉起初夏,盯着對方的眼睛,嚴肅的對她說道:「你以為,能一統九州,功夸三皇五帝的始皇帝,會這麼甘願受人制約?」
「即使尚未統一六國,嬴政就對我有些防範,而當初觸急他秘密的那些王公大臣,都已被他殘殺,就連自己母親和弟弟都能狠心殺死的人,你覺得,他會不去防備我?」
「所以我才在周宮閉門不出,才會令你收斂本分,結果,你卻做出這種事情!」
「若是各方無恙還好,但現在慕青治好了陽滋,卻只會令嬴政對我們更為防範。現在計劃尚未發動,他不會對我們怎麼樣,但一旦事成,我們都會受其反擊。」
「嬴政之心,不殺我們,決不罷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