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知道麼?張玉林瘋了!」
「瘋了?怎麼回事?」
「今天下午,有人發現張玉林和錢唯義兩人暈倒在玉樹林的涼亭里。然後就馬上報告教習。教習來了,把兩人救醒了。」
「這也沒什麼啊?怎麼就說他瘋了呢?」
「別急,我還沒說完呢。張玉林兩人被救醒之後,你猜他們說了什麼?」
「說了什麼?我哪猜的到?總不會是遇到了女鬼,然後兩人差點****吧?」
「別亂說。那張玉林兩人醒來之後,竟然說是公主殿下用山川之險來殺他們。」
「啊?嗤!哈哈哈哈!」
「果然是瘋了。如果真是山川之險,他哪還有命在?」
第二天一早,白小樓出門之後,便聽到了各種各樣關於張玉林的議論聲。
「呵呵!」
白小樓心頭一陣暗笑,只覺得神清氣爽,走路都輕快了幾分。
今天,白小樓打算去方士學堂學習一下方術。
梁城書院的符文、方術都只是基礎,即使是力士、劍士也要掌握這些基礎學識。
對於力士和劍士來說,符文知識可以讓他們面對法術的時候,能夠作出準確的判斷,確定好應對的方法。
方術則能讓他們能夠在缺乏藥劑的時候,臨時應急。
這就跟靈師、術士、方士也會多多少少學習一些力士煉體之法和劍術類似,都是用來應急的。
白小樓已經看過不少方術書籍,對材料處理和丹藥、裝備的煉製方法也有所了解。但是他缺乏系統的認識。
方術不是看書就能掌握的,每一種材料的辨識、藥性的區分,藥劑的配比,火候的掌握以及恰當的煉製手法,這些都不是看書就能搞清楚的。
「我要走完人的路子,這個方術肯定是非學不可的。可惜手上沒有合適的方士修行功法,不能開啟識竅,終究成不了方士。」
白小樓嘆了一口氣,舉步朝方士學堂走去,「李豫曾經說過,梁城書院有一個退下來的大上造級別的方士,有了這個大上造方士做教習,想必我的方術學起來應該要方便很多。」
「咦?快看!快看!白小樓來了。」
「真是白小樓呢!他怎麼到這裏來了?」
「來方術學堂,自然是學方術的。只不過他才來書院幾天?符文都沒學完吧?就打算學方術了?」
「不是有很多人正打算落一下白小樓的面子麼?他這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嘿嘿,這下有熱鬧看了。」
看到白小樓朝方術學堂走來,學堂中一眾士子頓時議論紛紛。
「白兄,白兄。」
李豫從人群里鑽了出來,朝白小樓跑了過來。
「白兄,你是來學方術的?那你可要當心了。有不少人正打算針對你呢。」
「呵呵。什麼針對不針對的,大家互相學習,互相進步嘛。」
白小樓笑了笑,並沒有在意。
實際上他本來也沒有在意。自己初學乍練,並且也不是方士,就算方術比不上其他人,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跟着李豫一起走進學堂,找了個位置坐下。
剛剛坐下,白小樓突然感覺到一道道不善的目光盯在了他的身上。
「嗯?這是……」
白小樓突然臉色大變。
並不是因為這些目光有什麼問題,而是這些目光的主人有問題。
「這是……心魔之力?這麼多人受到了魔念侵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突然感覺到有十幾個士子心神之中,都有了心魔侵蝕的痕跡,這讓白小樓心裏緊張了起來。
「難道修行自在法入魔的那個人,竟然在這裏?就在書院之中?這下就有些麻煩了啊!」
「叮……」
正當白小樓心中不安的時候,一聲悠揚的磬響,學堂中頓時安靜下來。
「上課了,袁先生快要來了。」
李豫輕輕的推了白小樓一下,白小樓回過神來,也端端正正的坐好,等候教習的到來。
片刻之後,教習袁先生來了。
一張輪椅滾來,輪椅上坐着一個獨臂斷腿的老者。
稀疏而花白的頭髮凌亂的披散着,左臉漆黑乾枯,似乎就是骨頭上結了一層黑殼,右臉上滿是星星點點的小坑,好像長滿了麻子。
最嚇人的卻是那雙眼睛。左眼完全是個空蕩蕩的黑洞,右眼卻是如同野獸一樣的豎眸。
「這就是袁先生?那個受傷之後,退下來的大上造?」
看到這個袁先生的模樣,以白小樓的定力都忍不住抽了口冷氣,這模樣確實有些嚇人。看來這人真是受了重傷,這才退下來,到了梁城書院當教習。
白小樓看着袁先生的時候,袁先生也看了白小樓一眼,碧綠的獸眸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
「呵呵,今天我的課堂上,來了一個名人啊!」
袁先生笑着看了白小樓一眼,「金鐘九響,天人之姿,白小樓這個名字如雷貫耳啊!連我這老傢伙都印象深刻呢。」
「呃?」
袁先生的話,讓白小樓措手不及,連忙起身施禮,「袁先生過獎了,學生愧不敢當。」
「這是你自己的本事,你自然當得起。」
袁先生滿臉微笑,好像對白小樓十分欣賞。
「多謝先生誇獎。」
白小樓無奈的答謝了一聲。
剛剛跟袁先生幾句對話,白小樓明顯的感覺到了一道道充滿了嫉恨的目光,死死的盯在他身上。
「袁先生這話,看起來似乎是在誇獎我。但是故意把我捧這麼高,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心神朝袁先生身上掃了一下,白小樓心裏又是一陣震驚。
「竟然感受不到袁先生的情緒?自從修行了自在法,七情六慾一眼觀之。就算是九竅修為的名門之主,也逃不出我的感應。為何卻感應不到袁先生的情緒?」
「袁先生曾經是大上造級別的方士。大上造最多也不過是九竅的修為。憑着修為,他不可能抵擋我的感應。如果不是有什麼屏蔽感應的寶物,那就只能是……」
白小樓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他已經有了一個猜測。
那個修行了自在法入魔的人,很可能就是袁先生。
身體殘缺,壽元將盡,修行前路已絕。
在這種情況下,他化自在,永恆不滅的自在法,足以讓袁先生鋌而走險。
「該死!這哪裏是學堂?這明明就是魔窟啊!」
坐在課堂上,白小樓如坐針氈,後背已經有些冒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