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之後。
慕少安面前多了3000個平均身高兩米八十五,平均體重300公斤的大塊頭。
雖然挑選的過程中有些巨魔戰士在濫竽充數,可架不住基數太大,足足36億的戰兵閉着眼睛也能湊夠合格的人選。
「你好,感謝貴族的善意與大力支持,能夠立刻集合這些屬於我的士兵嗎?你知道的,我的集團軍剛剛創立,百廢待興,時不我待啊。」
慕少安關閉投影,轉頭就笑眯眯的對着場地邊上那個一直臉色陰沉的傢伙問道。
於是,那傢伙終於爆發了,眼珠子裏都冒出餓狼般的幽光!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行為就是在謀殺三千名最精銳的士兵,他們本應該死在光榮的戰場上,而不應該為了你愚蠢的行為去陪葬!」
吼完了這一句,那傢伙就痛苦的閉上眼睛,惡狠狠的喘了幾口粗氣後,就幾步走到慕少安面前,壓低聲音,用極度忍耐的表情道:「算我求你,現在立刻放棄你那個可笑又可悲的集團軍,放棄你的光杆司令,放棄你愚蠢的行為,逃走吧,我以大河喬木氏族三級男爵的身份,以一個軍人,一個戰士的身份,我向你保證,我會用一切方法保住你的小命!你可知道,鹿鳴氏族已經放話出來,一定會讓你和你那個可笑的集團軍化成齏粉,你就算是挑了三千名替死鬼,那也改變不了你最終的命運,只要你敢走出這處軍營!」
慕少安終於認真了幾分,認真的瞅了幾眼這個脖子上都爆出青筋的傢伙,好吧,他相信這廝沒有在說謊,還不錯。
「唔,你剛才在說,鹿鳴氏族已經公告天下,我這個腦袋已經不屬於我了麼?這真是無法無天啊,兄弟,高姓大名啊?我叫燕東來,燕雀的燕,紫氣東來的東來。」
慕少安笑嘻嘻地道,並沒有把鹿鳴氏族的威脅放在心上,相對比較而言,他還想和眼前這個怒火萬丈的傢伙交個朋友。
「死人不配知道我的名字,我最後問你一遍,你確定要走出這座軍營嗎?」那傢伙眼睛一瞪,整個人就像是一座火山,就差一個宣洩口了。
「嘿嘿,沒關係,我是不是死人,我對此很肯定,那就再會吧,我剛才挑選出來的三千士兵,麻煩你再過12個小時給我送去我的集團軍駐地,一個也不許換,一個也不能少,這是你喬木氏族答應我的事情,答應了就要做到,這是規矩,而我這個人呢,最喜歡講規矩,也格外喜歡講規矩的人。至於不講規矩的人,我通常都不把他們當活人。」
慕少安微笑着拍了拍那位男爵大人的肩膀,他想躲,沒躲開,等他意識到什麼的時候,慕少安已經走遠了。
軍營很大,外面的天空很蔚藍,白雲一朵朵,陽光也燦爛得讓人心情愉快,假若不是被當成怪物來圍觀的話,這真的可以算是是美好的一天了。
軍營的入口兩側,擠滿了人,只是中間留出一條寬闊的通道,通道的盡頭,一個身材窈窕,長發飄飄,戴着白色面巾,手中持着兩把短劍的女人站在那裏,哦,是背對着站在那裏,方圓三百米之內,無人敢靠近。
這就奇怪了,這裏好歹是第七戰區下屬第107集團軍的軍營駐地入口,什麼人敢這麼放肆?沒王法了嗎?
還是說,這是被大佬們默認了的事情?
「嘿,兄弟,麻煩問一下,這麼漂亮的小妞誰家的啊?」
慕少安扭頭對一個看熱鬧的士兵問道,話說人家都堵在你們軍營大門口了,還笑得這麼沒心沒肺很好嘛?
「天機劍士鹿微鳴,出自鹿鳴氏族,她現在以私人尋仇的方式向你發起生死之戰,很不幸,大河律允許私人尋仇,而且她尋仇的理由已經通過刑司申請,現在,你還可以選擇退回來,否則只要你踏出這裏一步,你就會死。」
不知何時,那位憤怒的男爵閣下也跟了出來。
「嘿嘿,很有趣啊,我猜向我尋仇的美女一定很多吧,鹿鳴氏族還真是暴殄天物啊,這麼美麗的女人就應該脫·光了放在床上暖被窩,拿什麼刀劍,尋什麼仇啊,喂,那個美人,跟着鹿鳴氏族混沒前途的,還有生命危險,要不要跟我混吧!本公子憐香惜玉,濁世無雙啊。」
慕少安大喊,但那個天機劍士卻是連動都不動,好像一尊雕像。
倒是兩旁圍觀的一群人驚掉了無數下巴,什麼鬼,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調戲鹿鳴氏族,這傢伙可真是狗大膽!
「鏘鏘!」
幾道刀劍出鞘的聲音響起,隨後道路兩側的人群中就有人怒喊:「狂妄無知,燕東來,你竟敢當街侮辱我鹿鳴氏族,今日我鹿心向你尋仇,可敢與我生死一戰!」
這一回,慕少安卻不說話了,只是目光掃過那個天機女劍士,同時他也查詢出大河文明的尋仇習俗。
大河律法規定,不管雙方發生怎樣的爭執,不管多大的仇恨,一方都可以向另外一方尋仇,但只限尋仇九次。
換句話說,此時此刻,慕少安只要連殺他們鹿鳴氏族的九個人,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然後鹿鳴氏族就再也不能在公開場合針對他。
這真是一個別出心裁,卻又讓人熱血沸騰的律法啊。
不殺人,何以立威?
這九顆人頭,他要定了。
猛地踏前一步,越出軍營入口的那條線,而幾乎是在同時,前方那個天機女劍士就快速轉身,左腳在地上輕輕一蹬,原地就失去了她的影子。
下一個瞬間,冰冷若長河般的殺意在空中一閃而過。
慕少安這個時候反應卻有點笨拙,錯步橫移,叮的一聲,半空中點點寒霜,化作幽深殘影,將他整個人困在其中,似乎一切已成定局,下一刻就是他血濺三尺,命喪黃泉之時。
但就在這個時候,只聽錚的一聲,像是某種嘯音,短促,有力,亢奮,明明很短暫,但愣是給人一種凶獸飽飲熱血的感覺,毛骨悚然。
但這感覺很快消失,仿佛不曾存在,只是所有人的視線里,就看到了很奇幻,很驚艷的一幕。
大片大片鮮紅色的冰晶雪花簌簌飄落,如夢如幻。
正中央,慕少安還保持着那個笨拙的姿勢,原本空空如也的懷裏多了一把長劍,沒有出鞘,他也不知是死是活。
這一幕很詭異,就像是一副動態的水墨畫,讓所有人都不敢出聲,生怕下一刻就有不堪言之事發生。
「咦,那是我的劍!」
終於,圍觀的人群里有人喊了起來,就好像戳破了一個氣球,或者是某某的新裝。
「嘔!」
有人開始瘋狂嘔吐,見鬼的水墨畫不見了,能看到的就是鮮血,肉塊,正噼里啪啦的從天上往下掉。
這場面並不噁心,噁心的是那麼美麗的一個女人,說沒就沒了,而且被切碎了幾百塊,特麼的好歹留個全屍啊。
可惜了。
而慕少安的人已經在幾百丈之外。
倒是方才要喊着尋仇的鹿鳴族人倏忽的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