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里的爺,總是薄涼如水。
我睡得很不安穩,從前夢裏總是出現鬼和不認識的人,可是這一次出現的居然是我爸媽。
他們衣衫破爛,滿身的污穢,被囚禁在一間酷似牢房的地方。
我心疼的看着他們,從我沙啞的喉嚨里發出了十分難聽的聲音:「爸!媽!」
然而他們神情呆滯,對外界毫無反應,猶如行屍走肉。
「嗚嗚……」半年來的想念之情一下子就湧上了心頭,特別是看見他們這副模樣,眼眶蓄滿了淚水,鼻尖也酸澀的難受,然後從我的嗓子裏發出很難聽的嗚咽聲。
衝到牢房門前,我用力拍打着欄杆,可是他們就是不理我。
就在這時,牢房裏又多了一個人,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怎麼進去的,還是原來就在裏面。
那個人的樣貌非常的模糊,卻看到他的手裏舉着一把十分銳刃的刀,寒芒閃動,刀起刀落,我爸媽的頭居然被他砍掉了。
「啊!」我放聲大吼,雙手捂着抓着頭髮像是快要瘋了。
特別是看見我爸媽的頭居然滾向我,嘴裏還發出陰森滲人的笑聲的時候,我徹底了的崩潰了!
「不!」我倏得睜開噙着淚水的眼睛,剛剛那驚悚的一幕猶在眼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他們並不是失蹤,而是被人囚禁了嗎?
我到底該去哪裏找他們,又該怎麼救他們?
這些問題就像是蜜蜂的尾刺刺入我的腦子裏,讓我頭痛欲裂。
抹掉眼角上的淚水,我看了一下床爆旁邊空空的,君耀並不在。
我喉嚨幹得難受,掀開被子下床,想去樓下倒些水喝。
從房間裏出來,我頓時能感覺到一陣陰風從幽暗的深處吹來。
周圍寂靜無聲,整棟別墅里就好像只有我一人。
走廊牆壁上掛着不知名的人物畫像,每一張畫像里的人物眼睛都像是在看着我,目光陰邪而詭異,讓我瑟瑟發抖,頭皮發麻。
幸虧腳底下的地板鋪着厚厚的羊毛地毯,不然這種實木地板發出那種咯吱咯吱的聲音,我一定會抓狂的受不了。
我輕手輕腳的走着,忽然發現前面有一間房間居然亮着燈。
走過去的時候,從裏面傳來君耀低沉悅耳又略帶清冷的聲音,「人看好了嗎?」
「放心,我都安排妥當了,把他們放到一個很嚴密安全的地方,不會有人發現的。」老鴉邪魅而幽冷的嗓音冰冷的撒入我耳中。
我眉頭緊蹙,他們是誰?
聯想到我剛才的夢境,難道說是君耀和老鴉把我爸媽給關起來了?
「一定不能讓瀟瀟知道!」君耀的聲音冷若寒霜。
我心間陡然一慌,看來我猜的沒錯一定是這樣!
但是我沒敢聲張,如果我就這麼衝進去沒有一點證據,君耀是不會承認的。
我現在只能按兵不動,先找到我爸媽關押的地方再說。
輕輕地,我退了回去,重新回到了臥室躺在。
君耀的可怕我是知道的,所以我一定要裝作若無其事,不能讓他發現端倪。
不然他一定會轉移我爸媽的。
而我的心頭卻是薄涼惶惶不安的。
沒想到我付出真心,有一次被騙了。
着就像是被人用一悶棍打下來,沒有昏迷,可是頭卻疼得像是被針扎,呼吸就像是被人捂在被子裏一樣的難受。
咔!
我聽到開門的聲音,立刻就閉上眼睛,我努力的讓自己的呼吸勻稱而綿深,讓他看不出我是在裝睡。
身體一側的床塌陷,君耀溫柔的懷抱伴着淡淡的薄荷香一起襲來。
他線條冷硬的薄唇在我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吻,聲音低啞,「瀟瀟,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我心陷入深深的迷茫和倉皇中,難道他囚禁我爸媽就不是在傷害我嗎?
只是我忍住沒有問。
——
惶惶不安的過了一夜,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君耀已經起床了。
我聽到外面有很過路的聲音,就起來了。
開門出去,卻發現走廊上十分的忙碌。
笤帚自己在掃地,抹布在擦着玻璃。
我烏潤的墨眸瞪圓,被眼前奇異的景象震懾住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啊!女主人醒了!」一個尖細的聲音突然大吼,一下子讓這些笤帚抹布亂了陣腳,幾乎就是剎那,整個走廊狼藉一片灰塵瀰漫。
我被嗆回臥室,過了三分鐘才重新打開門。
等門打開,走廊里又變得寂靜無聲。
雖然還是狼藉一片,遍地灰塵,可是剛才怪異的現象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帶着疑惑下樓,卻始終不見別墅里有任何人。
就在我苦惱不知道該找誰來問問君耀去向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瀟瀟啊,你醒了。」
我嚇了一跳,猛地轉身看去,之間一個杵着拐杖的老婆婆,一臉慈祥的向我走來。
「你……你好。」我驚駭,沒想到別墅里還住着一位老人家。
可是我卻注意到她的穿着打扮並不像普通的老人,整個人的氣質也十分的溫婉大方。
「請問你是……?」我皺着眉,總覺得老人的五官有些似曾相識。
「我是君耀的奶奶。」老人笑呵呵的開口。
我呆怔,「奶奶?!」
我一下子就後背發涼,難道說她也是死人?!
君耀的奶奶看我如此的驚訝,臉上浮現一抹溫和的笑容,「你不用緊張,我是活人。」
我送了一口氣,同時心頭也蒙上一層疑惑,目光平靜的望着君耀的奶奶,唇輕輕的囁嚅着。
「你別誤會,我和君耀的爺爺很早就離婚了,所以這些年來我一直住在國外,直到君耀去接我,我才回國的。」君耀的奶奶走向客廳,她坐在沙發上,沖我招手,「瀟瀟,別站着快坐下來。」
我怯怯的點頭,對於「離婚」兩個字久久不能回神。
沒想到君耀的奶奶思想如此的開闊,就是不知道她為什麼和君耀的爺爺離婚。
「呵呵,」君耀的奶奶看着我笑容滿面,「我和他離婚是因為他出軌。」
「啊,不會吧?!」我訝然,君老看起來十分的正直,根本不像那種人啊。
是不是哪裏搞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