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以為是什麼?」杜迪安隨口道。
魯西恩苦笑道:「我還以為這些異族中只有少數人類叛徒,沒想到這裏隨便一座小鎮上就有這麼多人,這裏該不會是完全由人類組成的勢力吧?」
「難道這些情報,你這個當間諜的不知道?」杜迪安詫異。
魯西恩不爽他的反問,道:「要是知道的話,還要我這個間諜幹嘛?我只知道這些異族中有少數人類叛徒,沒想到全都是由人類組成,這樣說來,我們一直以來戰鬥的意義是什麼?」
「統治同族,獨享資源,這不就是我們戰爭的意義?」杜迪安說道:「難道你的父母從小沒有教育你,要努力做『人上人』麼?」
魯西恩皺起眉頭,思索道:「如今外面魔物潛伏,我們還在內鬥,什麼時候才能得到真正的和平?」
杜迪安瞧了他一眼,心中有幾分驚訝,沒想到這個外表粗獷的漢子居然還有這樣的理想和信仰,作為一個間諜,果然有自己誓死捍衛的東西,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到即將會送別他,不免有些遺憾,不過計劃是不會改變的,雖然他有一點欣賞對方了。
汽車駛離這座貧民小鎮,又陸續來到幾個小鎮上,忽然,杜迪安在路邊看到一個面孔,頓時停下了車,搖下車窗,叫道:「蘇明的妹妹?」
蘇明珠嚇了一跳,轉頭看着汽車裏的杜迪安,卻發現並不認識,但後者乘坐的汽車,卻是身份的象徵,她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低聲道:「您認識我哥哥?」
杜迪安點頭,「你哥哥被霍斯克公司錄取了,要是有人找你要債務,你就告訴他們,讓他們去霍斯克公司找你哥哥。」
蘇明珠瞪大了眼睛,震驚到失聲,「我哥哥被霍斯克公司錄取了?真,真的?」
杜迪安從他的表現中再一次體會到霍斯克公司的影響力,點頭道:「回頭你去霍斯克公司,就說找你哥哥,他們會安頓好你的,也不必再住在這麼破爛的地方了。」說完,掃了一眼四周,這小鎮跟先前幾個貧民小鎮差不多,環境惡劣,街道上遍地垃圾,還有黏着泥土的內褲在臭水溝邊,估計是某位大盜的傑作。
生活在這裏的環境裏,空氣污染嚴重不說,水資源顯然也不夠純淨,難怪蘇明珠年紀輕輕就會得肺癌。
蘇明珠睜大了眼睛,感覺像做夢一樣,愣在原地。
「有通訊器麼?」杜迪安問道。
蘇明珠緩過神來,連忙道:「有,有的。」
「記住這個通訊號。」杜迪安將菲利克斯的通訊號報給她,等她錄入進去,才道:「有事就聯繫他,就說是秦默介紹的。」
蘇明珠怔了一下,連忙彎腰感謝,眼眶都有些濕潤,她沒有懷疑杜迪安的話,畢竟她一窮二白,沒什麼錢,哥哥又是服役軍人,一般的人販子來拐騙她吃不到好不說,還會惹得滿手腥,而且她認得這輛汽車的標誌,是霍斯克造的高級機械汽車,對方將這通訊號給她,顯然是考慮到她去了霍斯克公司,無人證明,會被掃地出門,換做其他的大人物,或許隨口說關照幾句,但不會如此細心。
「您跟我哥哥是好朋友嗎?」蘇明珠感謝完後,小心翼翼地問道。
「算是吧。」杜迪安心想,我殺了你哥哥,能算是『好朋友』麼?
蘇明珠還想再說什麼,杜迪安已經將車窗搖下,汽車嗡鳴着,機械引擎咆哮,瞬間提速離開了這條街。
「哥哥……」蘇明珠望着汽車的尾巴消失不見,眼眸中充滿希冀,感覺這世界又從灰色變成了彩色,充滿希望,她幻想着跟哥哥再次相遇,到時一定要親手給他做他最喜愛的餃子吃。
「你好像潛入這裏很久了。」魯西恩饒有興趣地說道。
杜迪安點頭,「我冒充一個機甲師的身份潛入進來,這女孩是他妹妹,說起來這人也挺苦的,父母離異,母親跟有錢人跑了,父親欠的債全留給自己的孩子了,她哥哥被我殺了,要是欠債的人知道她哥哥死了,肯定會把她逼死,也許會用她的身體去還債。」
魯西恩有些詫異,沒想到杜迪安會跟自己說這些,而且說的這麼詳細,他沒有多想,點頭道:「這麼說來,這女孩的確挺可能的,而且,她居然還感謝殺害自己哥哥的兇手,真是諷刺啊!」
「有霍斯克公司的照應,她未來的生活至少是美好的,就算哪天知道自己哥哥死了,傷痛也終究會淡忘,找到自己的愛人,繼續過自己的生活。」杜迪安隨意地道。
「這麼說來,你還蠻有愛心。」魯西恩哈哈笑道。
杜迪安呵呵一笑,道:「我向來很有愛心,只是對象比較挑剔。」
「那是應該的,要是對誰都有愛心,一視同仁,那跟禽獸有什麼區別?至少要對自己的父母和愛人比對旁人要好,不是麼?」魯西恩笑道。
杜迪安隨口道:「你有愛人?」
「莫非你覺得我長得很醜?」
「沒有,只是擔心世人看不懂你的美。」
「哈哈,這話說的,我愛聽。」
二人一邊聊着,一邊駛向市中心,關係似乎像老友一般,無話不談。
等來到市中心後,杜迪安將汽車停到一處廣場,然後帶魯西恩去附近乘坐磁懸浮高鐵。
高鐵來的很快,杜迪安用菲利克斯給他辦理的聯邦身份買票,這新的身份名叫秦默,是一所著名生物專業大學生,還有一年就畢業,家裏父母離異,獨生子,大致上附和杜迪安的要求,由於時間匆忙,菲利克斯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條件完美契合的人。
至於這身份的真正主人,此刻或許已經不在人世了。
雖然還有一年就畢業,但秦默已經到了放養的階段,不需要天天去學校報道,跟他同年級的,已經進入公司里實習,或是自己創業干出小小事業了。
杜迪安又用臨時身份證給魯西恩買了票,這是菲利克斯花不少錢搞到的臨時身份,在聯邦身份數據庫只存在於二十四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