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王者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死與活

    「誰想殺我，誰就陪我一起死！」光明王臉色猙獰到扭曲，如果在場都是王者，他還能從這裏逃走，但魔帝和緋月、包括另一旁虎視眈眈的林長生都不是簡單角色，即便他現出本體，也難逃一死，只能奮起拼命，拉一個墊背，為自己的種族奉獻！

    看到魔帝第一個衝來，他立刻將目光鎖定在魔帝身上，渾身光芒驟然熾烈，像一個高能白熾燈，將天地照得一片純白，刺眼奪目，即便是杜迪安的強大視覺，都感覺視線一片純白，無數的光粒子將視線完全遮蔽，無法穿透，更感覺身上像蛻皮一樣，出現灼燒感。

    「臨死反撲？」杜迪安想到燭龍主臨死反撲時的恐怖動靜，目光一動，卻沒有後退躲閃，反而竭力轉動視線，朝附近搜尋過去，肩膀和頸脖、臉頰等部位，突突地鑽出七八顆眼珠，不停地轉動，從濃烈的白光中，漸漸過濾出一個模糊的倩影，憑氣味的鎖定，那裏是緋月！

    嗖！

    他猛然飛撲而去，攻擊前的時刻卻沒有暴露任何殺意，表情平靜無比，身上一顆顆詭異眼珠也十分寧靜，但靠近到三丈時，瘋狂的殺意再也遏制不住，渲泄而出，渾身肌肉驟然蠕動，從裏面呼嘯着射出一道道恐怖利刃，從全身所有部位躥射出來，包括頸脖上長出眼珠的部位，眼珠合閉，構造瞬間改變，暴射出尖銳利刃。

    噗哧一聲，血肉被切割刺穿的聲音響起，滾熱的鮮血濺射到滿臉都是，杜迪安眸子一眯，看到緋月的身影被刺穿，卻詭異地化作一道扭曲的煙，快速飄到另一處，又再次化作類人模樣，渾身卻暴湧出大量黑霧，籠罩全身，將身體完全覆蓋，消失在黑霧中。

    「去死吧！！」

    倏然間，一聲瘋狂怒吼從另一處傳來。

    杜迪安感覺全身寒毛驟然豎起，感覺利刃斬向頸脖，死亡瞬間逼近，他的大腦甚至有一剎那的僵硬，停止思考，但這瞬間極其短暫，等他反應過來時，第一時間將全身虛化，與危險方向拉開距離，然後才來得及望去，只見濃烈的白熾光瞬間收縮，化作一道壓縮到極致的光束，驟然間擊穿了魔帝修長的身影，從其背後貫穿整個天空，延伸到遠方、視線的盡頭，似乎追朔到地平線的另一端！

    這一幕，比他看過的所有激光炮都恐怖！

    杜迪安怔了一下後，視線中的白光殘留漸漸消失，只見魔帝面前的光明王竟從一個俊朗青年，轉眼間變成白髮蒼蒼的垂暮老人，似乎那一擊將他的生命能量完全榨乾！

    在他吃驚時，另一顆眼球注意到視線的另一邊，一團黑霧在半空中飛速朝自己撲了過來。

    杜迪安迅速回過神來，顧不得關注魔帝那邊的情況，渾身利刃的長度和寬度迅速增長，體積也在快速膨化，轉眼間化作一個渾身利刃的巨人，準確的說是巨大的人形怪物，手背和手臂等部位竟是一根根逆天彎曲的割裂利刃，像龍刺，像尖刀。

    他咆哮着朝黑霧撞了過去，利刃泛紅，浮現出烈焰，將黑霧瞬間撕裂，露出裏面一身漆黑像墨水構成的緋月，她臉上的墨黑黏液褪下，臉色蒼白，有些難看，憤恨地盯着杜迪安，殺氣騰騰道：「居然偷襲我，今天無論是誰都救不了你！」

    杜迪安一聲不吭，瘋狂進攻，燃燒的利刃化作萬千冷光，籠罩緋月全身。

    緋月嘶吼一聲，原本清脆女聲的嗓音在這一刻竟變得沙啞，像一頭髮狂的野獸，渾然沒有半點人類聲音的影子，下一刻她的身體發生變化，手臂和雙腿彎曲成一段段的多節肢利爪，後背生長出十二道黑色羽翼，但羽翼間有厚厚黏膜，腦袋後面浮現出一張異常冷漠的面孔，這張臉杜迪安認識，赫然是消失的博羅！

    杜迪安怔了一下後，心中似乎想到什麼，感到絲絲寒氣，沉聲道：「你不是緋月，你是博羅！」

    「你錯了，我既是她，也是博羅。」施展出魔身的緋月身體不再直立，而是匍匐在地，說話的是後腦勺上顯露出來的博羅，雖是男人面孔，聲音卻是緋月的女聲，「我們的記憶合為一體，她吞噬了我，殊不知我早已料到她會翻閱我的記憶，我是故意找她送死的，只有死了，我們才能合為一體，我和我的黛娜永不分開！」

    說到後面，聲音竟充滿深情。

    杜迪安冷笑道：「你的黛娜早就死了，緋月只是你製造的替代品罷了，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反過來吞噬掉她的記憶，但這身體還是她，她只是被你的記憶迷惑了，自以為是你罷了！」

    「呵呵，你休想用這種話來擾亂我的思維，你根本不懂我此刻的狀態，緋月雖然是我製造的複製品，但她繼承了黛娜的所有記憶，記憶才是區分每個人的核心，外表皮囊，不過都是沒有腐爛的血肉罷了，千篇一律，你之所以是你，只是因為你的記憶告訴你，你是你，如果換成別的記憶，你還是你麼？」緋月呵呵冷笑，也沒急着進攻，而是在持續魔化身軀，體格變得越來越龐大。

    「記憶僅僅只是過去罷了，而身體和記憶結合，你未來的想法，才有可能是你自己的。」杜迪安冷冷地看着她，道：「你的黛娜早就死了，你截留下來她的記憶給緋月，也只是保留了她的過去，但緋月自己的記憶跟你的黛娜的記憶混合在一起，還是你完整的黛娜麼？」

    「你不過是在自欺欺人！」

    「你放屁！！」緋月倏然暴怒，博羅的臉孔中發出緋月的女聲尖叫，「你什麼都不懂，你只是一個被眷顧的幸運兒，被製造出來的神胎，從一開始你就得到了一切，你怎麼會懂我？你怎麼會了解我現在的狀態有多麼完美？你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永恆，什麼叫復生！你只是一個得到工具卻不會用的廢物，我要把你吃掉，讓你在我體內好好感受，什麼是真正的完美！！」

    「你已經瘋了！」杜迪安冷笑，「我不知道你在自己的記憶里設置了什麼東西，將緋月的記憶催眠，讓她誤以為自己是你篡奪了她自己的身體，不過你終究已經死了，從你的身體被她殺死的時候就已經死了，你只是活在她記憶里的小丑，你的黛娜也早就死了，你什麼都沒有留下，真正的緋月，你還不快醒來！！」

    說到最後，他猛地大吼一聲。

    緋月的動作頓時微微一僵，但很快又發出咯咯笑聲，像在咀嚼骨頭的鬼魅，「想要擾亂我的思維，殊不知我一直在給你機會讓你拖延時間，現在，你該死了！」

    說完，她魔化到近二十米高的龐大身軀微微搖晃，猛地張口噴吐出一大片黑霧，霧裏彈射出千萬道白色絲線，像利箭般朝杜迪安暴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