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瘦老者臉色冰冷,道:「我需要提醒你們一下,冒充頂替罪犯,將以包庇罪處理,我們審判所會嚴厲追究!」
亞伯眼皮微微跳動一下,平靜道:「我們抓捕到這人時,經過嚴刑拷打無意間得知的,是他自己招供的,具體如何,還需要請審判所確認,但我們米爾家族是絕不會包庇任何罪犯的!」
聽到他這狡猾的回答,削瘦老者冷哼一聲,沒再多說。
片刻後,亞伯說的真兇罪犯被帶入了判決法庭中。
這是一個中年人,被兩個審判騎士和一名高級神官押解着送入到判決法庭中,一路上低頭望着腳尖。
這高級神官來到場中,向削瘦老者微微欠身,道:「已經核實了基本信息,他自己供認,自己就是殺害霍萊特妻子,以及霍萊特執事的兇手。」
削瘦老者冷漠道:「證據。」
「是。」高級神官微微點頭,抖開手裏的一卷資料,道:「罪犯諾爾特,今年三十六歲,曾是菲特家族封賜的一名騎士,並沒有獲得騎士殿堂的榮譽勳章,家中妻子在五年前患上黑死病醫治無效去世,只剩一個獨女。」說到這裏,微微一頓,繼續道:「諾爾特供認了作案過程,承認自己在雨夜中殺害霍萊特執事,動機是報復!在五年前,霍萊特的馬車險些撞到他病危的妻子,諾特爾將妻子去世的死因歸結到霍萊特身上,於是秘密調查霍萊特的行蹤,伺機報復。」
「在殺死霍萊特後,又記恨他的妻子,於是再次潛入他的家中,殺害其妻子。」
這高級神官說完,向削瘦老者道:「證據是在他的家中,找到幾根跟霍萊特胸前穿透的兇器一樣的鋼釘,上面染有乾涸的鮮血,此外,根據其他諾爾特相熟的人得知,諾特爾有嚴重的虐狗癖,鋼釘上的狗血,就是諾爾特虐殺流浪狗染上的。」
削瘦老者臉色一沉,作為辦理過數百件大小案子的他,第一直覺就嗅到這是一場貴族式頂替犯罪,否則,區區一個普通騎士作案,以他們的調查力度,早就查出來了。
「尊敬的神官,如今證據確鑿,罪犯在此,您是否該釋放我的孩子了?」亞伯不卑不吭地道。
削瘦老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向下面的高級神官道:「他怎麼解釋現場遺落的手鍊?」
這高級神官看了一眼中年騎士,道:「他說,這手鍊是他在紅磨坊前面的街道上撿到的。」
「你的意思是,那位舞女小姐在撒謊?」削瘦老者冷哼一聲,道:「讓她上來。」
很快,那位曾戴着白貓面具的舞女來到了判決法庭上,她臉色有些蒼白,畏畏縮縮地看了看亞伯等人,又看了看削瘦老者,道:「大,大人,那天的事我記不太清楚了,興許是去上班前,就掉落在路上了。」
削瘦老者微微眯眼,道:「下去吧。」
舞女被帶入了下去。
亞歷克斯杵着拐杖,冷聲道:「如今真相大白,希望審判所能公正處理!」
削瘦老者微微皺眉,跟身邊的二人低聲交流。
這時,忽然兩道身影進入判決法庭,正是蒂莫西和劍疤青年,只見蒂莫西向上方的削瘦老者道:「神官大人,請允許我們審問一下這位罪犯。」
削瘦老者見她出面,頷首道:「行,給你們十五分鐘時間調查清楚。」
「不行!」看台上的亞伯急忙出聲,沉着臉道:「這不符合規矩,如今真相都已經清楚了,罪犯都已經承認了,你們還要調查什麼?」
「審判所辦事,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蒂莫西瞧了他一眼,冷哼道。
「你!」亞伯瞪着她。
「不得無禮!」削瘦老者立刻批評蒂莫西,吩咐道:「帶去吧。」說完,向亞伯道:「此案證據頗多,我們需要帶他去一一確認。」
亞伯臉色難看,望着已經被蒂莫西拽下去的中年人,袖中的手指緊緊握住。
福林望着場中的變故,偏頭壓低聲音向杜迪安道:「這次審判所似乎認定維坎德是兇手,那兩個懲戒者把這替罪羔羊帶下去,肯定會嚴刑逼供,這一次,審判所是來真的。」
杜迪安平靜道:「一個執事被刺殺都能被輕易頂罪的話,他們又怎麼不擔心將來自己的安危?」
福林微怔,望着上面那三位執事級神官,嘴角露出幾分苦笑。
片刻後,蒂莫西和劍疤青年回來了,提着全身發抖的中年人一同返回。
這中年人身上並沒有傷,只是滿頭冷汗,全身不停地輕輕顫抖。
「回稟神官大人,經過調查證明,此人在說謊。」蒂莫西微微欠身道。
削瘦老者眼眸微亮,道:「請詳細說來。」
「是。」蒂莫西點頭,轉身向在場眾人朗聲道:「經過調查,這人親口承認,他是被人僱傭過來頂罪的,等他入獄後,會很快被保釋出來,又能得到一大筆錢,他才願意幹這件事。」
亞伯和亞歷克斯,以及場中鬆了口氣的維坎德,皆是臉色一變,有些難看。
削瘦老者鬆了口氣,問道:「是誰僱傭的?」
蒂莫西看了一眼亞伯等人,眼眸微冷,道:「他說自己也不知道對方姓名和模樣。」
福林怔了一下,眼中的期望變成遺憾,低聲嘆息道:「這米爾家族還留了一手防備,心思夠縝密的。」
杜迪安微微點頭,心中也有些小小遺憾,若是這中年人指出是米爾家族的話,必然能給米爾家族造成一次重擊,顯然,米爾家族也料到這一點,並沒有大意對待。
削瘦老者瞥了一眼亞歷克斯,道:「既然事情已經調查清楚,現在,我宣判,米爾家族,維坎德○米爾刺殺霍萊特執事,及其妻子,觸犯律法殺人罪第三章第二十八條,判處死緩一年,緩期結束,即可處死,現關押至荊棘花監獄!」說完,手裏的審判尺落下,代表此事塵埃落定,沒有迴旋餘地。
審判尺的脆響,仿佛耳光般打在亞伯等人臉上,一時間有些懵,難以置信審判所竟如此決絕。
維坎德腦子一片空白,反應過來後,望着看台上的父親和爺爺,看到他們臉上失魂落魄的難看臉色,一顆心徹底沉入冰谷,在絕望中湧出的卻是瘋狂,他衝出自己的席位怒吼道:「我沒有罪,我沒有罪,我是被冤枉的,你們這些是非不分的混蛋,啊啊啊……」
啪地一聲脆響,吼叫頓時戛然而止。
卻是蒂莫西一巴掌扇在他臉上,沉重的力量將其帶倒在一旁地上跌坐着,腦子嗡嗡作響。
蒂莫西冷哼一聲,揮手道:「帶走!」
兩個審判騎士立即過來,抓住維坎德的肩膀,將其押解着從旁邊的通道中離開判決法庭。
「終於結束了。」福林鬆了口氣,感覺有些倦怠。
杜迪安望着維坎德掙扎着離去的背影,臉上露出淡淡微笑,道:「但願他能保重身體。」
福林看了他一眼,笑呵呵地道:「你倒還有點同情心。」
杜迪安微微一笑,道:「該輪到我正名了。」
福林點點頭,道:「我會力挺你的。」
杜迪安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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