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頭看着蕭成,「蕭成,今天你看到我出來找過來幫忙,還有送水色來這裏,我都很謝謝你,但是我告訴你,再給我選一百次,蕭子楓那樣的人渣畜生,我還是會廢了他,不管他是誰!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承擔,我現在就去找蕭川,隨他處置!」
說着我抓起手提包,抬腳就往外走。
「你特麼幹嘛去!」蕭成沒好氣的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別添亂了行不行!」
「沒人讓你跟我攪混水,也特麼別說我添亂!」我狠狠的甩開蕭成,「我去找蕭川!」
「誒,小夢,你別衝動……」陳翔剛追過來攔住我,就聽見蕭成冷冷的開口,「讓她走,我倒是想看看她準備怎麼跟蕭川交代。」
「哎,阿成你這……」
「不用你操心,」我深深看了一眼蕭成,轉頭看向陳翔,「替我照顧好水色。」
我叫了車,走出陳翔的私人醫院,直接去了城郊的一處私人別墅。
其實我理解阿成是擔心我才會跟我發火,只不過有很多事,我從一開始就沒有辦法跟他們解釋,我抬起自己的手,深深看着自己顫抖的手掌,就在剛才,我殺了人,這雙手染滿鮮血。
恨極了一個人的時候,我也想過自己如果能親手殺了他們的樣子,比如黃有為,比如林景年,比如當初差點毀了我臉的那個蒙面人,不論是誰,我想過的都是自己會怎麼害怕,恐慌,不知道該去哪裏躲藏,可是當我真的面對這一切的時候,反而有一種解脫。
我不是不怕,只是如果我怕,那麼被蹂躪致死的就是我,當人面對生存的抉擇的時候,往往會激發無限的潛能,因為我們都想要活着。
我是在為自己找藉口開脫麼,想到這裏,我不由輕笑一下,未來的路太難走,但是我總是堅信只要我還可以完整的活着,站在蕭澤身邊,就有希望。
「姑娘,到了。」司機師傅的話突然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忍不住深吸一口氣,付了錢走下車,走到別墅的大門口,通過指紋驗證我走了進去。
穿過花園水池,我走到門前我那出手機,撥通了kevin的電話,「餵……」
聽到kevin的聲音,我低低的開口,「事情辦好了。」
「在門口等我。」
幾分鐘後,我聽到屋裏傳來腳步聲,kevin打開門看了我一眼,「進來吧。」
我跟着kevin一路走上樓,一直到走廊的盡頭,停在一扇門後,kevin輕輕敲了幾下門,聽到裏面蒼老的聲音,「進來……」
他沖我點點頭,「進去吧。」
「謝謝。」我伸手推門進去,屋子裏光線不錯,我看到蕭川坐在書桌後,低聲開口,「你交代我做的,我都已經做好。」
「不錯。」蕭川啪啪啪的抬手鼓掌,「乾淨利落。」
「你說讓我找機會不要手下留情,但是為什麼……」
「為什麼這麼對水色?」蕭川笑了起來,「那不是我安排的,她打了孩子,子楓自然會恨她,你不知道子楓多想要個兒子。」
「為什麼?」
「因為只有男孩子才可以繼承蕭氏。」蕭川嘆了口氣,「女孩子容易心軟,而且感情用事,實在不適合把這麼大的家族交給一個女孩。」
「哦。」我心說蕭川你還真是重男輕女,且很封建。但是想是這麼想,我可不敢說出口。
「我只是沒有想到蕭子楓居然真的有……」
「那麼狠辣的一面?他以為他裝的很像,可是我這個做父親的怎麼就不知道。莫說蕭澤現在已經在公司獨當一面這麼優秀,就算不給蕭澤,還有老二,蕭子諾,還有蕭成,他也不想想這麼多選擇,怎麼會輪得到他,輪得到他的孩子。」
「他是想到了,如果不是因為他想到,就不會吃裏扒外,恨不得他們死……」我想到蕭子楓的手段,不由聯想起林景年,都是為了爭奪權力和家產,沒有親情,只有利益和金錢。
也難怪他和林景年會勾結,使得蕭家現在被林氏壓的相當被動。
我抬頭看着蕭川,這個精神矍鑠的老人,想到那天被放出來的時候在他的書房,他跟我談這場交易,我開始恨他的心狠手辣,恨他一直把我當棋子擺佈,但是他對自己孩子和家族不容別人侵犯踐踏的守護,又讓我有說不出的感覺。
即便內鬼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他也不會容他。
我看着蕭川頹然的坐回沙發上,「半晌他才抬頭看着我,」蕭澤,蕭成那邊怎麼樣。」
「蕭澤下午有會,應該還沒得到消息。蕭成知道了和我大吵一架,不知道該怎麼把我殺人的事跟你交代。」
「不需要交代,我會處理……」
「可是……」
「沒關係的,如果有精力就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不希望宴會開始的時候,我的女兒面容憔悴。」
」好。「我欲言又止的看着蕭川疲倦的擺了擺手,點點頭,恭敬的退了出去。
kevin在門口等我,見我出來,「我送你回去。」
我點點頭,其實這麼久的相處,我一直拿捏不准kevin對我的態度,時而救我於關鍵時刻,時而推我入火坑的就是他。不過作為蕭川的貼身助理,很多事他也是不能選擇吧。
我安靜的坐上kevin的車,看着窗外的風景。
「你害怕麼?」
kevin冷不防的一句話,問的我幾乎是愣在了原地,思索了幾秒之後,我淡淡開口,」怕與不怕都已經發生了,午夜夢回的時候,我問心無愧。「
「小夢,雖然你沒讀過什麼書,但是你真的很聰明識時務。」kevin感嘆了一句,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我面無表情的臉,「都會過去的。」
「聰明識時務,大概是在夜幕待的久了。」我唇邊泛起一絲苦笑,「說白了,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即便現在蕭老認了我做女兒,我也是他養的一條狗。」
kevin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小夢,這次的事……」
「這次的事,蕭老肯定不會希望我多嘴多舌,他會找個理由懲罰我,給眾人交代我明白。」
kevin有些猶豫的開口,「也算是對你的懲罰吧。」
「什麼意思?」我心頭籠上一層不祥的預感,深深的看着kevin。
「我的意思是說,蕭澤會去替你求情……」
「蕭老會拿這件事要挾蕭澤?」
kevin沒有說話,我卻頹然的坐回座位,心裏湧起酸澀,他會要挾蕭澤什麼呢……我原本以為自己達到了他的要求,完成他的任務,他再找個託詞順水推舟就好了,想不到是連環計,這不只是一箭雙鵰了吧。
正想着,我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我拿起一看是蕭澤,我按下接聽鍵,「阿澤……」
「小夢,你在哪裏!」蕭澤的聲音顯得十萬火急,我看了一眼kevin,「我剛才來了爸爸這裏,他發了很大的脾氣,現在讓kevin把我先押回家裏!」
「爺爺有沒有打你,你有沒有受傷!你怎麼不在醫院等我回來!」聽見蕭澤一連串的關心,我眼眶泛紅,有些哽咽,「我沒事,馬上快到家了。」
果然還是他最關心我,不關心這件棘手的事怎麼處理,只關心我怎麼樣。可是我算不算也是為了自己的私慾,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留在他身邊,做出了傷害他欺瞞他的事。
可是如果我不這麼做,也許我現在不比瑤瑤和水色更好,到時候別說還能這樣跟他說話,也許早就陰陽兩隔了吧。
「你別哭,你別哭!我馬上回家等你!「
」嗯,我沒事。「我努力想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讓蕭澤放心。
」那家裏見。「蕭澤的聲音充滿着不放心,我點點頭,對着話筒輕輕開口,」家裏見。「
kevin像是透明人一般見我掛斷電話也沒有開口,一路把車開到家裏,我就看見蕭澤已經在路邊等,看見kevin的車停在門口,他一個箭步沖了過來,拉開車門,把我拽了出來。
」阿澤……「我被他拽的生疼,整個人被他抱在懷裏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良久他才鬆開我,緩緩開口,「我多怕你出事。」
「我沒事,我……」我還正想再說什麼,就被kevin的聲音打斷,「蕭少,蕭總想見你,你要跟我走一趟。」
蕭澤眼神陰鬱的看了一眼kevin,又低頭捧起我的臉頰,認真的看着我,「留在家裏,哪裏都不要去,等我回來……」
「好,我哪兒都不去,等你回來……」我點點頭,戀戀不捨的拉着蕭澤的手,他沖我寵溺的笑了笑,「乖。」
隨後打開車門,坐上kevin的車,「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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