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採薇臉色一寒,「你敢出爾反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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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木冰見示意她稍安勿躁,笑着說道:「燕公子現什麼問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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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離把那疊紙展開來,指着其中一行字道:「這廝好色如命,每晚必要女人陪寢,我怕是一混進去就穿幫了,還有命出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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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着頭,「千絲面只剩一次機會,我不可能冒這個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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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採薇微嘲道:「你在謙虛什麼?就這一點,我反倒覺得對你構不成半點難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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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你果然對我很是關注,連我的這點私密都了如指掌。」燕離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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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採薇充滿幽怨地說道:「你難道已經忘記曾經對我做過的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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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流木冰見吃驚地道,「你們莫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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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離一臉正色道:「絕非流木小姐所想,我是不會對一個小丫頭感興趣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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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笑眯眯地道,「不過如果是流木小姐這麼樣的成熟體貼的美人,我是很樂意跟你生一些什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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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採薇格格嬌笑一聲,道:「冰見姐姐,你看他的狼尾巴一下子暴露出來了,不折不扣的大色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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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木冰見莞爾一笑,思索片刻,道:「這件事是我的疏忽,燕公子放心,我自會想辦法彌補,你只須背熟上官飛鴻的情報即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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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離怔了怔,面上不動聲色,笑着道:「好,演戲嘛,我最擅長了。不過,我還有最後一個疑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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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公子請說。」流木冰見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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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離道:「漕幫為什麼要算計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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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木冰見不禁一笑,道:「這個問題,恐怕還要燕公子自己去找答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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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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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鵬堡內,正氣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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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氣廳就是正氣廳,一派正氣的正氣,沒有別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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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沒有別的意思,花自憐每回看到,都感覺到怪異,更怪異的是他即將要見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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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金虹是一個看來有五十出頭的中年男子,穿一件深紫色的水雲袍服,外披一件金黃色的質地精美的長衣,鬍子不長也不短,和他的頭一樣還很烏亮。他的頭一絲不苟地束了個純陽冠,讓人感受到一種壓迫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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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整個面目看來都是一副精神炯炯的模樣,這使得他的眼神極具侵掠性,盯住別人時,表現出一種非同尋常的專注,專注到好像現了你的什麼秘密,讓你慌亂不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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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花自憐不太喜歡見上官金虹的原因之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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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鬢角的白霜,讓人覺出一種滄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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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上官金虹淡淡說了一句,指了指對面的椅子,「你跟我不必客氣,坐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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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自憐果然不客氣,徑去落座,斟酌了一下言辭,然後道:「上官老大,這件事我想了很久,始終想不通,為什麼要主動招惹不落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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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後邊,他的口吻已是冷冰冰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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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金虹的眼睛裏透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無奈,他掩飾得很好,看來好像沒什麼變化,口吻十分的冷淡威嚴:「我做事情要向你解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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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當然不用!」花自憐強忍着怒火,「可是您明知道這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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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金虹抬手打斷了他的話,道:「你知道大隅學宮和無極學宮的差別在哪裏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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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自憐一愣,兩個問題根本沒有關聯,差着十萬八千里,他一時沒反應過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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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自主思考着,這已是多年來養成的本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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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幫的人,尤其是上官金虹身邊的人都喜歡思考,因為上官金虹不喜歡沒腦子的手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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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許久,花自憐始終領會不到上官金虹的意思,只好勉強說了一個:「大隅學宮為聖朝招攬天下英才;無極學宮為道庭輸入鮮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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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金虹淡淡道:「我指的不是二者的作用。無極無極,道無邊界,道無窮盡,道庭意欲立在所有之上,故謂無極。一千多年前龍皇聖朝是十五國中最弱國,那時最有希望一統天下的是大離,誰能想到會是這個結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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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自憐總算抓到了他的思路,跟着說下去道:「聖朝建立後,大隅學宮應運而生,大隅大隅,大方無隅,大器晚成。大器晚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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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咀嚼着這四個字,不禁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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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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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皇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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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坤走入客堂,拱着手說道:「金兄,查到一點眉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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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金盛放下茶盞,「王老弟果然神,快說來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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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坤到他旁邊坐下,道:「古觀瀾是被昆吾帶去了水天一色山莊,不過據我派去的探子回報,他於天亮不久就離開了,我們沿着目擊者的線索追蹤,卻不了了之,按說他人生地不熟,不可能消失得如此徹底,怕是有人比我們快了一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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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怎講?」金盛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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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坤意味深長地道:「我的手下現了天策樓的痕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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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盛眉頭皺起:「天策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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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坤道:「如果天策樓也插手了這件事,那恐怕還是暫時別動為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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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為什麼?」羅開達不解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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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坤瞟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沒聽過那個傳聞嗎?天策樓是那個人一手創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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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羅開達立時嚇出一身冷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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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盛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仍然掩飾不住狂躁的殺意,道:「不瞞王老弟,這件事是孤鷹大人親自交代的。當然,自不會牽連於你,你只要負責找到他的下落,剩下的交給我來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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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金兄已經如此說了,」王坤道,「在下盡力而為便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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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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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州城,雷府幽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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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樓內有一個靜室,李香君盤坐在一個黃蒲團上,角落有一個香爐,正放出沁人心脾的薰香來,帶着淡淡的桂花香味,和李香君身上那愈趨於清淡的體味相輔相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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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外面看,李香君看來只是在入定,可是在她的源海內卻着不小的變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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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氣機牽引,起初是雲絲,漸成雲海,直通天際,劃出一道筆直的汩汩的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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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建一個元力潮汐,這是二品武夫的象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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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君方一睜眼,黑暗之中就走出一個女子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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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一身青翠長裙,沒有點綴繡飾,眉目婉約可人,三千青絲微挽,看來有些散亂,卻別有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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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君,恭喜你了。」她笑吟吟地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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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君心念微動,那無處不在的淡淡清香便即消失不見,俏臉頓時露出欣然的神色:「總算能夠收放自如,要不然好生麻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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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來向那女子盈盈行禮:「若非姐姐相助,怕是沒那麼容易,大恩不言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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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也講究天賦,青鸞是不可多得的上等真名。不過……」那女子說到這裏頓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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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什麼?」李香君問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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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道:「你的真名來源於情,情之一字說不清道不明,未來的事,難說的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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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君心思剔透一點即明,嫣然一笑:「壁立千仞,無欲則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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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微微動容,旋即又是讚嘆,又是惋惜:「若非怕給你招來災禍,我倒想將一身所學傳給你,也算了了一個心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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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有什麼心愿?」李香君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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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幽幽地嘆了口氣,「還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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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老爺求見。」這時一個婢女在外頭喊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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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瞟了一眼靜室外,道:「你去吧,我在別怕。」說罷身形一閃,便即消失無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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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君收拾停當,神色已恢復冷漠,推門出去,來到外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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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婢恭敬地道:「老爺在外面等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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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君追問道:「帶了什麼人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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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婢道:「就老爺一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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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君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後走出閣樓,來到庭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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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中間有個亭子,雷老虎坐在亭子裏,石案上擺着幾份精緻的糕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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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雷老虎看到李香君出來,反射性地站起來,點頭哈腰地道,「小的特意給您買了尚品堂的糕點,您嘗嘗,若是合胃口,我讓他們隔天就送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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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君徑自過去坐下,冷淡地道:「賬昨兒已報過了,不是說過沒有別的事情不要來打擾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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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老虎嘿嘿地搓着手,「是,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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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奇怪地嗅了嗅,「咦,夫人身上的奇香怎麼沒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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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事。」李香君蹙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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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老虎不敢怠慢,連忙道:「是這樣,您看飛鵬大會在即,咱們6州城是不是要派個代表過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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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君道:「飛鵬大會是幫里招攬人才的戰略,跟分舵有什麼關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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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那個……」雷老虎貌似靦腆地道,「小人有個相好的,她吵着要去見識天下英雄,您看能不能把我給派過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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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君淡淡地冷笑起來,道:「你敢跨出6州城一步,我就讓你身異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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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老虎怒火中燒,勉強牽出一個笑容,「夫人,得饒人處且饒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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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君,你別太過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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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未說完,洞門外就闖進來一個錦衣青年怒喝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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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雷老虎臉色一變,冷冷剜了他一眼,「怎麼跟夫人說話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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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君不言不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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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殺個人?至於搞得那麼麻煩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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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洞外再次傳來一個聲音,一道影子已如猛虎般衝進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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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着出乎所有人意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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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君剛要運轉元氣,一個幽幽咽咽的簫聲便響起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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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若浮圖,你當老娘真的不敢殺你!」那影子狂怒,頓了一頓,「6百川,給我殺了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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