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少羽和余秋雨到時,只見到滿地的狼藉。
這倒是題外話。
卻說太子壽宴,每年這個時候,滿朝文武哪個不來湊湊熱鬧
不來的就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沒有資格來的;一種是來了又會被趕走的。
前者很好判別,身份地位不足而已;後者則是太子殿下的眼中釘,而聖朝的太子殿下,一貫以「討厭就是討厭」著稱,對於看不慣的人,一向不會容忍。
對於太子殿下的城府頗有詬病的人不少,但敢於說出來的卻沒幾個,所以宴會上還是賓客雲集,你來我往,觥籌交錯,不亦樂乎。
李香君別着一把劍,扮成了男子的模樣,坐在一個安靜的角落。
哪怕是這麼一個安靜的角落,坐着的卻至少都是五品官。
席間她儘量不言不語,以免被人戳穿身份,那就很糟糕了。
忽而聽到一聲極細的鳥叫聲,她心裏一動,心知結果已經出來,緊繃的心神頓時放鬆,然後不動聲色地站起來,走出了客廳,來到門廊過道處。
可是看來看去,卻沒有身影出現,她不禁疑心自己聽錯了,突覺身後有異,一雙大手穿過了她的脅下,輕輕地擁住了她。
「公子」她聞到了熟悉的體味,忍不住羞怯地喊道。
燕離把頭埋在她的秀髮間,靜靜地歇了會,然後輕輕地咬了一下她的耳垂,「他們在城口等你,趁閉門前出城去吧,不要被抓到馬腳。路上可能會有追查,你們小心一點。」
「嗯」李香君黯然地應了一聲,相逢不久,匆匆又要離別。
兩人換過了外衣,她望着燕離疲憊的臉,心中一陣陣的疼,「公子,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走到頭呢」
燕離輕撫着她的臉頰,輕聲說道「人生只有岔路,沒有盡頭。人活着就不可能停下來,一旦停下來,就意味着死亡。」
「你去吧。」
龍皇府的反應,比燕離想像的更快,就在他和李香君對調完身份之後,孤鷹就收到了「全軍覆沒」的消息。
當然,稟告的人並不是這麼說的。
孤鷹正在喝酒,一個手下忽然走過來,將他拉到一邊低聲道「大人,梁大人失蹤了。」
「什麼意思」孤鷹冷冷望過去。
手下道「梁大人帶了張、李、陳三位總捕頭去抓捕犯人,還有十多位捕頭,三十多個捕快。語心湖周圍的居民聽到了非常激烈的打鬥聲音,過不多久,我們的人趕過去,沒看到犯人,也沒看到梁大人。鷹衙司出動半個時辰,也沒找到梁大人的半點蹤跡,恐怕是凶多吉少」
「犯人呢」孤鷹沉聲道。
「還不知道。」手下道。
「還不知道」孤鷹一副要殺人的模樣。
手下連忙道「我們已經在全力搜捕」
「掘地三尺,也要給本座找出來」孤鷹壓抑着怒火道。
燕離回到了席位上,其中一個年輕官員正在高談闊論,說着女人的各種妙處,逗得同桌的新老官員笑聲不斷。
他本來不想聽,卻忽然聽見一個熟悉的字眼,便仔細聽了起來。
「你們道顧採薇先前為何能盤踞名花榜第一數年麼」年輕官員顯然有些醉了,說話有些大舌頭,「你們又可知道曲江夜光天,月下采紫薇的來由麼本官猜你們一定不知道。」
「快別賣關子了,你倒是趕緊說啊。」
一提到女人,尤其是頂級漂亮的女人,每個人都興奮了起來。
「曲江夜光天,月下采紫薇那是南凰境一帶形容完美女人的說辭。傳說顧採薇降生時,有神女下凡,在曲江採摘紫薇,過後人人都說,那一定是神女轉世的徵兆,所以顧採薇自小就有神女轉世的名頭,且長大六歲那年,就美得不像話後來啊呃」
他打了個長長的酒嗝,才醉醺醺地接着道「蓮花座掌座親自下山收她為徒。當然,這些都是虛的,真正讓她屹立名花榜榜首多年的原因,是她的體質。」
「體質」一個急忙問道,「什麼體質」
這官員神秘地壓低了嗓音道「神女暗香。你們知道神女暗香嗎,那便是神女轉世之身的象徵,據說吸一點這種暗香,修為便可劇增」
「胡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人人吸一點,豈非人人都能修為大進」
「你懂個屁」年輕官員遭到了質疑,頓時滿臉通紅,「我告訴你,只有被她選為心愛之人的人,才能吸取她的暗香。何況她又修了蓮花座的絕學琴心三疊,若是被她選中,與之雙修,據說能直接破一個大境界呢」
「能從灌頂直接進入洞觀」有人不敢置信地質疑道。
「那當然」年輕官員仿佛已經被選中一樣,傲然地說道,「那可是當世寰宇神仙之一下的定論,還能有假」
燕離聽到這裏,不禁暗暗吃驚,沒想到那個古靈精怪的少女,身上居然藏着這麼大一個寶藏,怕是整個閻浮世界的男人,都在覬覦她的紅丸吧。
這麼一想,又不禁覺得她有些可憐。
這時從內庭腳步匆匆地奔走出來兩個黑紅衣袍的捕頭,披着黑色大氅,看來身份不低,在路過燕離這一桌時,忽然腳步一頓,拿出懷中通緝令一對比,猛然指着燕離厲聲叫道「逃犯在這裏」
燕離這一桌的人各自一怔,然後眼見凶神惡煞般捕頭撲上來,都以為要抓自己,倉惶地躲了開去。
當二人圍上來時,滿桌的賓客,就只剩下燕離一個人。
遲早都要來的,燕離心裏有數,安之若素地坐在原位不動。
「燕離,你再敢反抗,當場格殺」其中一個捕頭運轉着真氣,取出了套索。
燕離淡淡地說「我犯了什麼罪,你們非要抓我不可」
這二人不是普通的捕頭,乃是鷹衙司的捕頭,神捕孤鷹的嫡系手下,可謂是藝高人膽大,根本不將燕離放在眼裏。
「你勾結綠林眾,誅滅秦城簡氏,罪證確鑿,休要抵賴」
另一個已欺上去,手中已勾爪抓向了燕離。
燕離冷然一笑,拔劍就斬。
他的劍何等之快,勾爪「噹啷」落地,那捕頭的一隻手也跟着落地。
鮮血噴得到處都是,伴隨着這個捕頭的慘叫聲。
周圍賓客臉色慘白地望着這一幕,其中一個喃喃道竟敢在太子壽宴上傷人,他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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