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傾國 40、一切才剛剛開始

    感受到燕離嘲笑的眼神，黃少羽急了，「你怎麼跟小時候一樣不開竅呢，合則力強，分則力弱的道理都還不明白嗎？還有啊，就算你不給我面子，總該給我爹面子吧，你不要忘啦，當年要不是我爹把你從狼窟里救出來……」

    余秋雨似乎怕極了他念叨，直接開口道：「好。」

    「這就對了。」黃少羽頓時喜笑顏開。

    「接下來要做什麼？」連海長今道。

    「等。」黃少羽和燕離異口同聲道。

    說完之後兩人相互不屑地對視一眼，黃少羽抱着膀子道：「有必要說一下，本人經常帶團出去搶劫，大小肥羊無一逃不過小爺的追捕，所以我比你們更多了豐富的經驗，接下來拿主意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余秋雨的眉頭不經意地皺了皺，似乎回憶起了什麼不太好的往事。

    連海長今望向燕離，後者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啊，就讓我看看你有什麼能耐。」

    ……

    接下來真的就是等。

    剩下來的五十多人誰都沒有輕舉妄動，而只要仔細觀察，不難發現這五十多人也分成了數撥，其中燕離的「老相識」上官飛鴻身邊就圍了十多個，看他們交談的模樣，不像是同窗，反倒像似上下級關係。

    等到「閒雜」人等全已進入幽園，這些「團伙」便動了起來。

    四人仔細地觀察着他們的行為。

    燕離觀察片刻，忽然道：「你們仔細看，每個洞口都有一個標誌，有些相同，有些不同。」

    另三人看了一眼，發現果然如此。

    「之前我的猜測應該是對的。」燕離道，「你們再仔細看洞口的形狀，其實完全相同的只是少數。」

    這時「團伙」都已經選好了入口，外頭的學生只剩下他們四人。

    四人便湊近去觀察，一段時間過後，經過統計，還未封閉的洞口，完全一樣形狀的還有數十種，但符合他們人數，也就是只有四個一模一樣的則只有三種。

    一種是半圓的，一種是半方的，一種是半圓半方的。

    「你們看這些形狀，每個的名額都只有四個。」燕離猜測道，「應該都是適合四個人的指令。」

    連海長今略略一想便即恍然：「指令的難度，很可能會按照人數的多寡來制定。」

    「我就是這個意思。」燕離道。

    「哼！」黃少羽不服地道，「其實我早就發現了，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余秋雨搖了搖頭，道：「我沒發現。」少年非常老實而且坦誠。

    「拿主意的，選一個吧。」燕離淡淡道。

    黃少羽瞧了瞧那三種形狀洞口，像是分成了三組，每組都有四個一模一樣的標誌，分別是：皇冠、盾牌、刀劍、筆。

    「就這個吧！」他指着半圓半方的形狀道，「我有預感，這個任務應該是最簡單的！我身為拿主意的，理所當然戴上皇冠了！」

    說罷也不等其餘三人答應，便大笑着走入皇冠的洞口。

    「燕兄選什麼？」連海長今道。

    「無所謂。」燕離道。

    連海長今想了想，走入盾牌標誌的洞口。

    余秋雨徑自走入刀劍的洞口。

    燕離沒得選擇，只好走入『筆』的洞口。

    四人化光消失在洞內。

    連海青衫含笑道：「他們沒有什麼信息渠道，卻能推斷出這等因果關係，確實不容易。就是運氣不太好，選了個最難的。」

    「有一件事。」李令袖道。

    「什麼事？」連海青衫道。

    「意中藏。」李令袖道。

    連海青衫沉吟片刻，道：「可用，如今『意中藏』也不是什麼秘密。」

    「冰見來信就說了，燕離曾在飛鵬堡用出來過，你不用擔心。」連海青衫道。

    「燕離？」李令袖有些意外。

    連海青衫笑了笑，「作為他們的最難指令的最後的『大魔頭』，辛苦你了。」

    李令袖嘴角漸漸地浮出了一絲笑意，點了點頭，徑自選了個洞口走進去。

    ……

    燕離踏入洞口的一瞬間，感知就被完全屏蔽。

    他沒有因此而恐懼，因為有一種很舒服的液體包圍了他，身心因此而完全放鬆下來，就好像一個疲憊的旅行者找到客店後，完全放鬆地泡在浴桶里，疲乏隨之不翼而飛。

    這個時候他想到了很多事。

    他首先想到姬紙鳶，不知她此時此刻正在做些什麼，但是不出意外，應該會伏在案上奮筆疾書吧，她是那麼認真而且負責任的人。

    他愛的豈非就是她這份認真執着和負責任？

    如果換一個人，興許就有不同了。

    接着他又想到了芙兒。

    不知道為什麼會是第二個想到她。

    不知道是否錯覺，他總覺得小姑娘有點變化，卻又說不出變化在哪裏，更不知道是好是壞。

    這些是近期發生的事。

    更遠一些，於是就想到了魚幼薇，想到了她臨死前的話：楊幽雲背後有人。

    這句話他一直沒敢細想。

    此刻身心完全放鬆下來，就想到了兩種可能。

    第一種，楊幽雲背後有人，對付白家的事，他是被人指使的。

    第二種，楊幽雲背後有人，但對付白家的事，是他自己的主意。

    這兩種可能判斷起來並不難，楊幽雲的動機是龍神戒，他為什麼要龍神戒？他知道龍神戒的能力？還是他背後的人知道？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不太相信魚幼薇臨死前還給他挖一個坑，所以基本上可以做出第一種可能的判斷：楊幽雲背後有人，對付白家的事，他是被人指使的。

    沒想到兜兜轉轉繞了一大圈，卻又回到了。

    此刻正視自己的內心，在靈魂深處，依舊滿是關於復仇的滔天凶焰。

    儘管依舊平靜，但一顆心漸漸地凍結。

    沒有人願意化身復仇的魔鬼，因為沒有選擇。

    儘管已經醒悟，儘管已經坦誠了內心，但在被救贖與復仇之間，他仍然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這就是他的命。

    命運的輪轉，無數次回到，抑或是終點。

    是的，一切才剛剛開始。

    「年輕的修行者，時光沉澱下誕生的幸運兒，歷史的見證者，歡迎來到閻浮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