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雲侍天本人正襟危坐,修長的手指執起白玉酒杯放在嘴邊一口飲盡,清俊的面色帶着寒冬夜色下的凜冽清寒。
高台之上,宣啟帝雙手放在膝上,銳利的眼眸一掃台下,眾人瞬間噤聲,他一臉威嚴的道:「臨燕王乃前朝瑤妃之女安樂公主的子嗣,身上也流淌着咱們皇家的血液。」
此話一出,眾人譁然。
對廢妃瑤妃在坐的諸多人都有聽聞過,但從聞聽說過有安樂公主這個人。
只有極少的人知道,瑤妃在華現寺剃度修行時曾產下一女。
涼玦素來與雲侍天關係關好,但他的身世他今日也才知道,不免得震驚的半張着嘴巴,那他們現在是表兄弟的關係?
常公公上前兩步請示了皇上,宣啟帝點了點頭,常公公雙掌一擊,絲竹響起,從殿外進來幾名身穿薄紗的舞姬翩然起舞,那婀娜的身段盈盈一握,柔美至極。
歌舞一開始,眾人都將雲侍天的身世拋之了腦後,賞舞的賞舞,喝酒的喝酒,好不熱鬧。
待下半夜的時候,殿外響起了煙火的聲音,隨着「呯」的一聲,煙火衝上夜空,在漆黑的夜色下綻放出絢麗多彩,那流光溢彩將夜空照亮了半邊天。
宣啟帝攜了皇后踏下九級玉階,眾人跟隨在他們二人身後走出了大殿,立在殿外欣賞煙火。
雲侍天怕人多撞到鳳如畫,攬着她尋了一處安靜的地方,從身後擁着她。
兩人靜靜地仰頭望着夜空,絢爛的煙火在天空中爆裂的那一剎那,映得他們二人溫馨和睦。
酒宴結束已是後半夜,宣啟皇將他們留在宮裏,安排他們住在「寒香殿」,鳳如畫退腳腫的厲害,每晚都會有熱水泡一泡,一回到殿裏雲侍天就吩咐宮人去準備熱水。
少頃,宮人將熱水端了上來,雲侍天挽了衣袖,蹲在她的腳下,替她脫掉鞋襪,將她的腳放進熱水中,她的腳精緻而小巧,腳趾頭像珍珠似的白淨圓潤。
殿外的煙火爆裂聲,一聲接一聲的響着。
鳳如畫坐在床榻邊望着窗外的夜色,雙腳在銅盆子有一下沒一下的劃着水,腦海里想的是去年的除夕與雲侍天兩人坐在屋頂守歲,沒想到又是一年過去了,時間過的真快。
半晌後,她抵擋不住困意,漸漸的闔眼睡了過去。
雲侍天見差不多了,將她的雙腳從水裏撈起來擦乾水漬,將她安置在床榻上,正在寬衣躺下擁着她,大老遠就聽到涼玦的聲音。
「表哥,我們來找你喝酒!」
雲侍天無奈的搖了搖頭,拉過錦被給鳳如畫掖到下頜,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你先睡。」
鳳如畫已到困到不行,只是「嗯」了一聲便闔上了眼睛。
雲侍天剛剛站起,就聽到撩珠簾的聲音,涼玦抱了兩罈子酒走了進來,他身後跟着燕痕,燕痕的手中也提了一壇,見鳳如畫已經入睡,兩人放站在原地沒動,朝雲侍天睇了個眼色,示意他出來。
自從剛才在甘泉殿知道雲侍天乃安樂公主的兒子後,涼玦一口一個表哥叫的甚是順口。
雲侍天雖然沒有承認宣啟帝是自己的舅舅,但涼玦喊他堂哥他也沒有反對,反而每一聲都應着。
夜空下,三人並排坐在屋頂上,一人一罈子酒,一口口的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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