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白雲朵朵,頭頂上一輪烈日酷熱難耐,沒有一點風,一切樹木都無精打采地、懶洋洋地站在那裏。
水榭的空氣清涼潤濕,帶着絲絲涼意,鳳如畫這個比菜鳥稍微強一點的正在教雙錦下棋。
雙錦初次學棋,呆頭呆腦,鳳如畫頗有一種朽木不可雕也的感覺:「下錯了下錯了,你應該下這邊。」
聞言,雙錦撓了撓後腦勺,將手中的棋子放落在她指的位置,抬頭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鳳如畫見她一臉的掙扎,說道:「有什麼話就說,別掖着藏着。」
雙錦瞅着她的臉色:「夫人,您最近……似乎不太對勁。」
鳳如畫瞥了她一眼,這兩日下人們在背後議論的什麼,她昨日無意中路過聽見,她又沒拋夫棄子,何來的薄情寡義一說?
「你去告訴齊洛,讓他將那兩具屍體毀了。」
「啊?」雙錦愣了愣,那天夫人還特意跑去查看屍體,怎麼說毀就毀了?
去過義莊後,當天夜裏夫人做了噩夢,後半夜一直不敢入睡,之後的兩日讓婢女輪流守夜。
雙錦剛離開不久,荀管家前來,恭敬的向她施了禮:「夫人,魚月姑娘病了。」
「嗯,然後呢?」鳳如畫正在學高人左手跟右手下棋。
「老奴剛去看過,看症狀像是中暑,老奴讓秦嫣姑娘替她診治,她非不依,說秦嫣姑娘會害她,她現在在吟秋苑鬧騰的厲害。」
鳳如畫連眼皮子抬都沒抬一下:「那就隨她去吧。」
荀管家為難:「可是……她畢竟服侍過侯爺,又是皇上賜的人,要是真鬧出人命來,侯爺回來沒法交代。」
「死了就草蓆一卷,挖個坑埋了。」她丟掉手中的棋子,端起手邊的酸梅湯喝了幾口,身後打扇的婢女眼觀鼻,鼻觀心。
鳳如畫覺得魚月太過矯情,而在荀管家眼裏認為,這是正室容不下侍妾的戲碼,他猶猶豫豫片刻,最終應聲離去。
將半碗酸梅湯喝完,她去了吟秋苑,剛踏進院子就聽到魚月的屋子裏鬧哄哄的,還有女子哭哭啼啼的聲音。
「我怎麼說也是侯爺的人,她憑什麼不給我請大夫,她就是想趁侯爺不在,對我作威作福,巴不得我死了。」
這尖銳的聲音,哪像是個生病的人,中暑不都是上吐下瀉,渾身無力嗎?
她這聲音,整個吟秋苑都聽得到,哪像是一個有氣無力的人?
屋門半敞,鳳如畫推門而入,正在哭鬧的魚月看到她愣了一下,而她的婢女在一旁也是抽抽泣泣。
荀管家看到她,像似看到了大救星,恭恭敬敬的拱手:「夫人。」
「還有力氣折騰,看來是死不了。」鳳如畫冷笑,「裝病想要博取同情,也要挑準時機,侯爺最近不在府上,即便是你折騰出人命來,他也不會立刻出現,省省這份心吧。」
雲侍天出了這麼大的事,即便是魚月和秦嫣整日待在這吟秋苑,也有所耳聞。
魚月淚花滾涌的咬唇看着她:「夫人,妾身好歹也是侯爺的侍妾,病了難道請個大夫也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