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人都沒說話,依舊是目不轉睛地望着亭子裏的人。
漸漸地,琴聲轉變,風雲變幻,恍若在一瞬間連空氣都變得死氣沉沉,琴聲越來越來急,越來越猛烈,像似有千萬隻鬼魂妖魔頃刻間涌動而出。
三丈外的畫舫上,雲侍天臉色倏地大變:「九曲魔音!」
公玉驚羽和幀王不會武功,雲侍天和涼玦各護一個,掌心抵在他們的背後,同時護住自己的心脈,而百里玉郎則是運功護住自己。
湖面上船隻畫舫里的人,像是夢魘一般走了出來,雙眼空洞無神,爾後跳入水中,沒有掙扎,沒有喊救。
李游和陌上雪盤膝坐而坐,閉眼運功,百里寐妧的侍衛用功護住百里寐妧,而百里寐嫵的婢女則是雙目無焦距,像是魔鬼附身一般,撞亭而亡。
鳳如畫見情況不對勁,雙手按在琴弦上,琴聲戛然而立,喉嚨里一股腥血湧上,鮮血從她的嘴角溢出。
雲侍天就在附近,她不能讓他看見,快速的用手背抹去。
琴聲停止,那些落水的人有了意識,開始拼命的掙扎,有些會鳧水的人攀着船隻畫舫爬上。
陌上雪起身走近鳳如畫,見她臉色蒼白,又看到她手背上的血跡,眉頭輕蹙:「受傷了?」
鳳如畫撐着琴架站起,看着湖面上拼命往上爬的眾人,臉色更加白了幾分:「怎麼回事?」
陌上雪目光難辯:「你剛才彈的是九曲魔音。」
雲侍天幾人收功,這次看向亭子裏的那個白衣少年臉色都變了,百里玉郎眼裏帶着不可思議:「九曲魔音早已失傳多年,這個少年他卻……」
「難怪他能從冰雪洞拿到冰蟾,看來這個玉無雙也非等閒之輩。」涼玦抹去額上滲着的細汗。
雲侍天臉色極是難看,他靜坐着不動,一雙沉黑的眼睛變得愈發深幽。
「不如將這兩個請到咱們的畫舫上坐坐?」百里玉郎說道。
「我去。」涼玦從窗戶里鑽出,踏着湖面飛向亭子,身形如燕的落在竹筏上,爾後上了亭子。
他掃了一眼陌上雪,將目光落在鳳如畫身上:「東風閣主,玉公子,今日有幸得以相見,不如去我們的畫舫上喝上一杯如何?」
鳳如畫越過他的肩膀,看向三丈外的奢華畫舫,目光與雲侍天的遙遙相對,她有些心虛的避開:「不必了,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她出了亭子,踩着湖面飛向那十丈外的湖岸,她的身體嬌小輕盈,如同一隻翩飛的燕,掠過湖面落在湖岸,腳剛着地,喉嚨里又有一股腥甜湧上,她猛地嘔了一口鮮血,硬撐着走向馬車。
亭子裏,陌上雪捋過鬢邊的發,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涼玦,隨後與他擦身而過,掠過湖面向岸邊而去。
他落在鳳如畫剛才的地方,一低頭就看到地上的鮮血,瞳孔變了變,爾後走向馬車,上了馬車,撩起帘子鑽進了車廂。
鳳如畫正靠在車廂上闔眼休息,俏麗的臉頰蒼白如紙,嘴唇也是白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