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閃耀的阿奈斯先生 63.約定就醫

    適逢周日，黃金銘打來電話邀請沈爺爺和沈施然在家中聚餐。施然也是為了遷就爺爺，就把這事答應了下來。

    一進屋就聞到鮮美的湯味，黃金銘笑着圍着圍腰就出來了：「沈爺爺你還喜歡麼，這粥味道好得很，對胃有好處呢。」

    沈爺爺笑彎了眼:「喜歡喜歡，金銘你做的吃的，爺爺最喜歡。」說着還不忘看了自家孫女幾眼，示意趕緊幫忙。

    結果沈施然剛準備去廚房，就被黃金銘笑着給推了出來：「你們兩個啊，今天是我的貴客，好好坐在等菜吃就好了。」

    沈施然抿了嘴，有些過意不去，便忙說：「不行，怎麼能只讓你一個人。」說着便開始準備碗筷。黃金銘看着。她，眼睛眯成線，心裏偷着開心。

    只是到了吃飯的時候，黃金銘才注意，沈施然給爺爺夾菜，有時候也給他夾，可她自己卻是不吃的。他愣了愣神，問她：「然然，你怎麼不吃飯。」

    沈施然微微搖頭：「最近中午都不吃飯，你們快吃吧。」

    沈爺爺可不樂意了：「不吃飯身體怎麼受得住，是不是想減肥，但是然然啊，飯還是得保證的。」

    沈施然彎了嘴角，輕聲說：「爺爺，我最近在齋戒。」

    &戒？」爺爺更覺得難以置信。

    &奈斯先生是□□，我們在一起了以後，我也跟着他皈依信仰了。」沈施然的聲音雖然很小，但黃金銘卻聽得很清楚。

    阿奈斯的名字，黃金銘早已記在心裏，那個巴基斯坦俄羅斯混血老闆，聽許嘉倩說沈施然救過一命的人。

    如今想來，竟覺得有些悲涼，他沒有陪伴她的日子，原來早有另一個人做了安排。

    而沈爺爺呢，對阿奈斯的信仰並不知情，原本與外國人戀愛就要讓老爺爺思量一番，如今加上信仰問題，氣血攻心，咳嗽不止。

    眼看越來越嚴重，竟咳着咳着暈了過去。

    黃金銘也顧不上心中翻江倒海的兒女心思，背着沈爺爺打着車直奔醫院。

    沈施然只得在後面默默跟着，看着黃金銘輕聲跟醫生囑咐些什麼，如今看來，金銘比自己還了解爺爺的病情，沈施然心有愧意。

    醫生說爺爺只是血糖不夠，一時情緒激動，需要輸葡萄糖和臥床休息。在爺爺輸液的間隙，黃金銘把沈施然拉了出去。

    &然，有件事，我覺得不應該再瞞着你了。」只見黃金銘眉頭緊鎖。

    沈施然抬頭看他：「什麼事？」

    黃金銘深吸了一口氣，咬了咬牙，有些為難，但還是說了出來：「我讓醫生不要告訴爺爺他自己的病情。因為，爺爺得的，不是食道炎，而是——」那聲音拖長了些，「食道癌！」

    沈施然頭有些眩暈，站不穩：「你說什麼？爺爺，是癌症？」

    剛一說完，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從病床上醒過來的沈施然，發現自己也打着點滴，掙紮起身。黃金銘安安靜靜的給爺爺削着蘋果。

    &銘！」她下意識的喊了他。

    黃金銘轉過臉：「你醒了，爺爺也才醒不久。餓不餓，我也給你削個蘋果。」那聲音，十分溫和，仿佛之前病症的事情兩人從未交流過似的。

    她還是搖搖頭。他含着笑意責怪她：「齋戒的時候病人是可以例外的哦，這個我還是清楚的，那，你現在是病人了，吃一個蘋果不礙事的。」

    她只得接受了他又削好的一個蘋果，巴巴的看着他，感激他對爺爺和對自己的照顧。而黃金銘，看着她一口咬下蘋果，竟微笑起來，他說：「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不必擔憂。」

    雖然出了醫院施然不想讓黃金銘送他們回家，但黃金銘執意要去，擔憂安危，沈施然也就應允了。

    路上爺爺倒是把那別墅的格局，陳設都講給黃金銘聽，沈施然卻見他沒有一點詫異的樣子，仿佛早就知曉了一樣。連阿奈斯這個人，他聽着也仿若心知肚明。

    沈施然只是覺得奇怪：「你認識阿奈斯麼？」

    &你們公司的老闆，了解你公司的時候很容易就知道他了。」

    &啊，看來你去查我的資料了，是不是。」沈施然沒好氣的說。

    &別別生氣，」他還是笑着，「也是看這個公司好不好，對你的發展有沒有幫助。」黃金銘的氣息沉了沉：「確實是非常棒的公司，看你們老闆大手筆帶你出國考察就知道了，況且，他現在，是你的男朋友。」

    沈施然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祝福你，找到這麼好的一個人。」

    她微笑：「謝謝祝福，也希望你能早日找到你的夢中女孩。」

    卻發現黃金銘的眼神閃爍，有一絲絲難以言說的哀傷。

    他卻岔開話題：「現在還是奮鬥為主，中國區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窗外車輛很多，但沈施然知道他的話，是故意迴避現實。她的心裏沉重不已，為許許多多的事。

    將沈施然和爺爺送回家，黃金銘就折返了。晚上，沈施然跟爺爺吃了晚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然，這段時間還真虧了黃金銘，沒想到這孩子從美國回來，幫了我們這麼多。」爺爺看着她，面露的喜色便是對黃金銘的喜歡。

    &啊，他人真的很好。」沈施然確實對他的人品讚賞有加，特別是在照顧爺爺這件事上。

    &看你們在老家的時候不是挺好的麼，真的沒想過和他在一起？」爺爺試探着問着。

    &爺……」她有些責怪爺爺。

    &爺爺也知道的，你已經有男朋友了，但戀愛歸戀愛，以後生活在一起的人誰都說不準，而且外國人，不是都是會談很多次戀愛麼？」

    沈施然想起在卡拉奇時，阿奈斯下跪那哭泣的臉，和阿娜妮，不禁黯然。

    爺爺談了口氣：「你瞞着爺爺什麼，爺爺也不清楚，但看你這次從國外回來好像很不開心，我想可能和你的那個男朋友有關，爺爺也不過問，就是希望你給自己多條選擇。」

    說起男朋友，沈施然的心更是一痛，他在她心中植入不可磨滅的記憶。呵護她體貼她，為了她與父親抗衡。甚至於父親的眼裏他變得叛逆。可是她卻對他們的未來毫無辦法。

    沈施然吸了口氣：「爺爺，這是我自己的問題，我想我可以很快解決的，謝謝爺爺的關心。可是，金銘……」她頓了頓，「我還是覺得做朋友更好。」

    &然，」爺爺的目光慈祥。「我知道你是個大姑娘了，有自己的想法，可是未來的事，誰都說不清，金銘怎麼說也是我們知根知底的人。」

    她還是笑了：「那是你沒見過阿奈斯，他是讓人一見面就喜歡的人，而且……」她歪着頭，想着最後她離開時阿奈斯的話：「其實他是想跟我回來一起照顧你的，但是我看他難得回一次家，就讓他好好陪着他媽媽。」

    爺爺點點頭：「好好好，你喜歡就好，這些孩子啊，都是好孩子。」

    正看着電視，僕人們就把點心呈上來了，管家笑着說：「這是阿奈斯先生的意思。」

    &生還說，明天就讓私人醫生過來給爺爺看看。」說罷管家就退下了。

    沈施然有些意外，笑着對着爺爺聳了聳肩膀，爺爺品嘗着點心：「果然是個周到得很的孩子啊，人還沒到就這麼會討歡喜。」

    沈施然只是笑，但隱隱擔憂，爺爺的病症該如何，還有，不能讓爺爺察覺出他自己的病情。

    晚上黃金銘打來電話。

    &然，爺爺在旁邊麼？」他很警惕。

    &呢，爺爺睡下了。」她回答着。

    &現在還好麼，頭還暈麼？」他關切的問。

    沈施然的聲音也溫柔下來：「晚餐是阿奈斯吩咐的，很豐盛的。你放心，我沒事了。」

    &然……我知道……你有了男朋友，我正式對我之前做出的行為道歉。很對不起，也很難為你。可是，我不希望你躲着我，逃避我……甚至抗拒我。我能不能做個你身邊的朋友，隨時幫助你的那種。」

    沈施然沉默了下：「嗯，好的。」心中卻有種安然，也許，她與他之間，這樣就是最好的。

    &爺的病症，在之前檢查的時候就出結果了，是我一直瞞着你，怕你慌張，怕你和爺爺難過，你的爺爺就是我的爺爺，我不希望你的生活受到影響。」

    沈施然很安靜的聽着黃金銘的敘述，窗外的湖水透着月光。

    &段時間，我一直在聯繫美國的醫生，看看哪裏治療癌症比較好，正好和我的一個醫生朋友把這件事定了下來。」

    黃金銘接着說：「是看到可以施行的方案，準備穩妥，所以才跟你說，然然，我不希望你被任何事情攪亂了前進的方向，生活的重擔，我們一起來扛就好了。」

    他的話，那樣暖心，似乎把之前等待他的所有孤單的歲月，都照亮了。

    她甚至鼻子酸楚。

    &謝你，金銘，謝謝你的細緻，謝謝你對爺爺和我的照顧。」她能說什麼呢，唯有感謝。

    &然……如果你這邊沒有問題，我就跟你請求，帶着沈爺爺去美國了。」黃金銘試探着問，聲音輕柔。

    &爺一個人跟你去美國。」沈施然有些詫異。

    &本是準備安排好了，帶你和爺爺一起走……可是，你有了男友，我怕……」黃金銘也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麼大的事情，怎麼能你一個人做完而我不負一點責任，他可是我的爺爺啊，養大我的爺爺，我一定是要陪在爺爺身邊的。」沈施然說得鏗鏘有詞。

    電話的那頭露出難得的欣喜：「這麼說，你肯和我一起回美國。」

    沈施然還是刻意壓低了語調，和他隔開點距離：「這是為了爺爺的治療，爺爺的生命是第一位的，其他的事情，以後再分開來說。而且我也要說，衣食住行和醫療，我和爺爺的費用我們自己承擔。」

    &然，這是筆不小的費用，不要那麼執拗。」黃金銘勸她。

    &銘，如果你不答應，我們就不去美國了。」她知道這樣的威脅一定是奏效的。

    果然，黃金銘毫無辦法只能順了她。但黃金銘對她默默的愛，怎麼忍心看她一人辛苦操勞呢。

    沈施然想了些事，忍不住，還是問了：「金銘，你來中國沒多久，又要回去，不會影響工作麼？」

    &放心，這些事情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來中國就是指導中國區的技術，而我的本意就是為了尋找你，現在，找到你了，我就可以回去了。」手機那邊的笑意，如此溫存。

    倘若，一切的發生，在遇見阿奈斯先生之前，那一定是融化積雪的冬日陽光般的溫暖和動人。可是，那些猝不及防的轉折，便讓故事的等待，再沒有了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