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青啦
畸形的怪物們在身後緊追不捨,李玄只能拉着維娜奮力奔跑。
他們兩個人已經和團隊失去聯繫,而以二敵眾並不是明智之舉。
&心!」李玄猛地拉開維娜,一腳踹向一隻斜側方突然出現的怪物。這個建築是對方的老巢,李玄做了個最壞的預想,就是他們已經被包圍了,無論往哪兒跑都會被發現。
玄鐵長棍揮舞着,兩端甩下的暗紅色液體飛濺到牆壁。
&會兒我幫你掩護,看到怪物不要戀戰。」李玄眼神死死盯着那些怪物,果不出他所料,路的兩端已經有那些像蜥蜴一樣的東西順着牆壁爬來。
兩人即使沒有怎麼合作過危機關頭默契感爆棚。
李玄高高躍起,長棍橫掃,一隻撲上來的蜥蜴就被打飛,另一隻偷襲的也被維娜一箭射死。
兩人不戀戰,只要有一個缺口,維娜馬上腳下用力往出跑。李玄一根長棍揮舞,將敵人逼退在半尺之外。
……
一齣戲結束,藍衫擦擦頭上的汗。
雖然是怕冷的人,可大量運動下來汗已經順着鬢角流下來。帶着滿身感應器的演員和他握手。並稱讚他的華國功夫很棒。
化妝師和助理跑過來一個擦汗一個定妝,一會兒還要有一場戲要在室外拍。
&哥,你待會兒要是撐不住一定要說。」助理有點擔心。天氣漸熱,但是水還是冷的。藍衫下一幕要拍的戲就是水中的戲。
不過她說了也沒用,按照她跟了藍衫這麼久來看,藍衫是個拗性子,拍不好不妥協。
助理無奈,要不要給boss打個電話呢?
劇組很人性化的給藍衫做了檢查,並且告訴他如果有不舒服可以立刻停止拍攝。藍衫穿戴好裝備點點頭。
水下的戲講了「生命之源」這個人人都想得到的東西在水中,不管是正義的英雄隊伍還是想要侵佔地球的外星生物都往這片水域跑。
雖然藍衫不理解編劇的腦洞,為什麼這麼重要的東西會在一個水庫一樣的地方。不過水庫也挺波瀾壯闊的。
巴爾納再給藍衫講了一遍戲。不僅僅是他,所有人都很緊張。水下戲不好拍啊。
已經曬了半天太陽的水剛觸碰時還能感覺到溫暖,隨着時間推移,越往下越冷,似乎還殘留着冬天的寒冷,水溫讓演員的肢體都很僵硬,可是不行,機器就在一邊,他們盡力做着每一個動作。就連最怕冷的藍衫鐵棍揮舞,只是水的阻力比他們想的大,幾人都苦不堪言。
助理站在一邊看着水面,兩隻手抱着浴巾,秉着呼吸看着。
她突然感覺身邊有人,再一看,大boss站在她身邊,面色不虞地望向水中央。
助理張嘴想說話,被竇銘之揮揮手打斷。楊飛站在竇銘之身後沖小助理招手,兩人往片場外走去。
過了許久,水面開始波動,幾個演員紛紛往外游。
藍衫凍得直打哆嗦,到了岸邊立刻有人給他遞毛巾擦水。啊,真的好冷。工作人員都能看到他嘴唇都凍得發紫了。
一張大大的浴巾被從頭兜住。一雙胳膊摟住他。
&換衣服。」
藍衫抬頭,和竇銘之對視。本來還想問問巴爾納這次拍攝情況,還是在男人目光的逼視下閉了嘴。
好吧,換衣服就換衣服。好男不跟…>
竇銘之目送他去車上換衣服,等人關了車門再也看不到時,邁開大長腿往巴爾納的方向走去。
等他換了衣服出來,巴爾納卻通知他如果這次的戲過不了,他們會換地點重新拍攝。
藍衫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不過導演你看我眼神怪怪的。
……
&玄,李玄你撐住!」維娜咬着唇,她的手按在男人腹部,鮮紅的血液爭先恐後從她指縫流出,仿佛在嘲笑她的努力。
黑髮的男人睜着眼,生命的流逝讓他感覺很冷,有點像小時候被母親拋棄的那個雪夜。
&上,他們馬上就到了。」然而維娜也知道,即使費里到了也無濟於事,他們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挽回李玄的生命。
男人悶笑,腹部的疼痛已經麻木,明明冷的要死,頭腦卻開始模糊。男人奮力讓自己變得清醒起來,他知道要是閉了眼睛,大概永遠都不能再睜開。
&娜,和你們合作還是那麼糟糕。」李玄深吸一口氣。
維娜手足無措,在戰場上她是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女神,在這裏她只能抱着戰友毫無辦法地看對方死去。
&是,這大概是我最快樂的時光了。」他的嘴角翹起來,和平日的嘲諷不同,帶着幾分回味,他的眼睛璀璨如星空,陰霾散去後,深邃動人,維娜從來不知道這個男人的眼睛這麼美。
&堅持住,堅持住。」維娜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只能蒼白地重複這一句話。溫熱的血讓她害怕。
李玄抬起手,有些費力。「哭什麼。早晚都會有這一天的。」帶着血污的手擦去維娜的眼淚。「快走吧,讓我像一個勇士一樣死去。」
&你不會死的!」
李玄能聽到那些怪物接近的聲音,真奇怪,明明他快要死了,感官卻更加靈敏了。李玄臉色凝重:「快走,我不想我後悔參加到這裏來。」
維娜明白他說的,她也聽到了敵人接近的腳步。「我不能丟下你。」
&娜,感謝你能讓我認識我自己。」李玄突然笑了笑。
維娜愣住,終於將他輕輕放在地上,在敵人到來之前從另一個門秘密逃出。
李玄一個人躺在地板上,地板很冷,卻不及血液大量失去的冷。他能聽見敵人的到來,仿若死神來臨。他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一下一下,他在等待它緩緩停止。
李玄閉上眼,他很久沒有仔細看過星空了。嗤,什麼星空,這群畸形的玩意就是從某個星球上來的。他嘴角牽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嘲笑。
&見。」字正腔圓的漢語。放在胸前的手終於落下來。
他的空口驀然發出一陣強光……
……
導演對這幕戲看了半天,藍衫站在他身後好緊張,完全不管血袋還在盡職盡責的流>
&衫,我不得不說……」巴爾納的聲音有些低沉,藍衫心都揪起來了,以前拍不行了直接就罵了,現在居然有這種語氣說話,是差到這個地步嗎?講道理他覺得還不錯啊。
&喜你殺青了!」
誒?
藍衫滿臉懵逼,就見身邊的工作人員迅速掏出小拉炮,砰地一聲,各色彩紙紙片飛舞。眾人歡呼着將早已準備好的蛋糕推上來。
&有沒有驚喜到?」早早退場的阿黛爾笑眯眯地。
藍衫頗為無奈地看着這群人。深深聚了一躬,「謝謝大家。」
人群突然安靜如雞。隨即又爆發出一陣更熱烈的聲音。藍衫在這裏的幾個月顯然已經和大家打成一片。
&們這是很想我走啊?」藍衫笑了笑,那個蛋糕上的字很明顯就是他們自己寫上去的,歪歪扭扭但很清楚。
兩個巧克力味道的「再見」。
&笑不得臉]
&這個字可是我寫的!」好閨蜜立刻舉手,挺起胸脯滿臉驕傲。
藍衫望天,「他們沒有和你說這個字是什麼意思?」
&是再次相見啊,」阿黛爾眨眨眼,「不對嗎?」
藍衫一愣,隨即笑起來,「也對,再次相見。」
後來阿黛爾到華國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當時犯了多大的錯誤。不過都是後話。
不過因為其他人還要拍戲,大家吃完蛋糕送了藍衫到影視基地外才散了。
&不得?」竇銘之問他,他們已經定了明天回國的票,今天會和竇大哥吃最後一頓在美國的飯。
&不得啊……不過沒有不散的筵席。」藍衫伸了個懶腰。今天的行程結束以後,回到華國又是新一段旅程。
車窗外異國他鄉的風景飛速後退着,新奇,美好,卻終歸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轉頭看認真開車的男人。他該幸運,其他人走走停停總有離開的時候,只有這個男人,他們會永遠陪着對方走下去。
&麼了?」開着車,餘光能看到藍衫專注的目光一直注視着他。竇銘之問道。
藍衫搖搖頭。笑起來,「我在想一輩子也不要和現在開車的這個大美人分開呢。」
一輩子?竇銘之一愣。他從來沒聽過藍衫這麼直白的告白,突然聽到,還有些小驚喜。大美人已經被竇先生自動屏蔽了。
&一輩子。」
藍衫依舊看着竇銘之,對方在他表達愛意時的喜悅一點也沒逃過他的眼睛。藍衫眼底笑意更深,他重生一世,已經不想再對愛意遮遮掩掩,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嘛?
……
和竇大哥告別的時候,藍衫以為糖糖會很難過。誰知道小傢伙在機場抱住他大伯親了一口,特別真誠冷靜地說:「大伯,你要是想糖糖了就來找糖糖。但是你在美國要乖乖聽楚叔叔的話,按時吃藥,不然腿腿要難受的。」
小孩子眼睛睜得大大的,很認真。竇寒之抱了抱小傢伙。「好,大伯一定去找你。」
……
飛機在雲海中穿行,藍衫打了個哈氣,竇銘之探過頭親親他的臉,然後給他拽上毛巾被讓他睡一會兒,那邊小孩子已經安穩地睡着了。
閉上眼,藍衫需要休息。因為回國以後就要開始新的副本徵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