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布里埃爾腦中的黑霧散去後,她的大半部分記憶都回籠了,而有些仍舊支離破碎的部分是在亡靈世界裏的那一段,大腦精密而複雜,這一塊的記憶幾乎沒有復原的可能性,它們被時空與黑暗的力量破壞了。說不好是否存在有意無意的時空規則,可能當人活在生者世界,就不能洞悉亡者世界。
&離開的時候,巫師界每年平均的巫師出生率已經下降到全球只有一百人出生了,這裏面只有二十位他們定義中的純血巫師,其他是混血與麻種,而一百人中會有三四十人變成啞炮。這是一個十分可怕的數字,魔法部每天呼籲提高生育率,可是傳說中的生子魔藥早就絕跡,而就算強制更改了結婚法,就算有再多的夫妻結合,都改變不了沒有孩子的困境。
很多巫師都希望能再出現一個救世主,可是早就不存在鄧布利多,所以去哪裏找出一個哈利波特。我個人覺得他們需要的是黑魔王,在末路面前哈利波特式的救世主無法改變巫師界的絕境,可惜這個觀點只得到了極少人的支持,而黑魔王在那個巫師世界裏註定沒有好結局。對此,我十分遺憾。」
斯內普看着加布里埃爾的表情從恍然變回了平靜,他覺得自己像是聽了一個很荒誕不羈的故事,故事說的是他死後一百多年整個巫師界的變化,那是他從來不曾設想的未來。
他從前認為自己是一個沒有以後的人,死亡是他最好的歸宿,而終有一日伏地魔總會被打敗,然後一切都會恢復和平。至於戰爭勝利之後的世界怎麼樣,一個沒有未來的人不會去暢想,他的生命也如同自己預料的那樣戛然而止,不會期待、不需同情、不必理解。
只是當親耳聽加布里埃爾近乎無情地說出了那個世界的以後,不是他一個人看不到未來,而是所有的巫師都沒有未來之後,斯內普感覺到背脊發涼冒出冷汗,這是一種他想也沒想過的末世。
斯內普不得不有些慶幸,之前對加布里埃爾攝魂取念時,她的記憶還被黑霧封鎖着,如果他親眼看到了那些未來故事,他至今都無法想像那是一個多麼讓清醒者絕望的巫師界。
&斯內普有些詞窮,他能夠想像出加布里埃爾從前所體會過的絕望。如果在對付伏地魔上,斯內普因為鄧布利多的存在看到過可能存在的勝利之光,可是在巫師界的末路面前,加布里埃爾從來沒有看到過希望之光,她的掙扎與不甘在命運面前就像是小丑在獨舞,只招來嘲諷而已。
斯內普感到有一隻手緊緊抓住了他的心臟,讓他感到了到幾乎是不能呼吸的痛,這種痛有為巫師界的存亡,更多是因為坐在他面前的這個女人生活在那種不見前途的絕境中,而那時他偏偏不可能存在。
世間有很多種可悲,有一種可悲是我們沒有出生在同一時代,既無法相遇,更無法相知,就別談去相愛,我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都無法得知彼此的存在。那麼是需要多大的運氣才能讓不可能有交集的兩人終於能夠相逢。
斯內普不指望梅林能保佑他的好運綿長,梅林不是神,他也只是一個本領高深的巫師而已。所以,如此艱難才能相遇,斯內普絕不願意出現一絲錯過加布里埃爾的可能性。
加布里埃爾對於斯內普露出的複雜表情回以一個微笑,真不是強顏歡笑。「魔法世界的基本法則是等價交換,我在動用了魔法原石的過程中已經付出了代價,過去的記憶可以被保留,過去的感情卻無法繼續存在。所以我沒什麼好難過的,那些都已經過去了,全都過去了。」
過去的一切不必去同情,不必去傷心,更不必去懊悔。只因為過去的已經過去了。
斯內普很難對加布里埃爾也露出微笑,他天生不那麼豁達,身體渴望能給加布里阿爾一個擁抱,眼下卻同樣無法做到,他只好快速進入新話題,「這麼說來,我們必須獲得魔法原石,那就要儘快去摩根說的那片海域,最好還能遇到雷雨天。」
在雷雨天出海絕對是找死的行為。
加布里埃爾也不是第一次找死了,她想摩根願意出一艘船的錢,讓他們去大西洋里碰碰運氣,這不會是一筆小錢,可如果能收回魔法原石,那麼在摩根身上的時間與空間魔力就會消失,摩根兩百年的願望就能完成了。
&找魔法原石的事情是越快越好,只是就算能找到,也不一定能保證我們能回家。希望我們的運氣能好一些,我想要第一次可以用小天狼星的坐標來定位時空。」
加布里埃爾對魔法原石的認識尚不透徹,初步得出推論,它容易與存在亡靈世界元素的時空發生關聯。小天狼星一起消失在了冥河河底,他是生魂,最大的可能是回到他所來的世界,這個推論是不是正確有待考證,總是要找一個定位坐標,加布里埃爾覺得小天狼星的靈魂坐標就是第一個小白鼠實驗對象。至於是什麼時候對那隻蠢狗做了標記,這種高深的問題就不要問出來了。
&嚏!阿嚏!阿嚏!」小天狼星連打了三個噴嚏,他還是苦逼的狗身,在跟着鄧布利多十多年後,他還是沒能解除阿尼瑪格斯的狀態。
格林德沃有些嫌棄地看着大黑狗鼻子邊的鼻涕,這個巫師也許將會永遠保持狗身了,他們這些年走過了很多地方,想了不少辦法都沒有辦法把黑狗變回人,這是阿尼瑪格斯記錄中又一起可悲的案例。
&萊克,昨天讓你不要去玩雪,你果然是感冒了!如果還有下一次,我不會為一隻狗準備感冒藥,你可以選擇一個不體面的死法。」
小天狼星吸了吸鼻涕,他拒絕承認是感冒了,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想要對他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