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仗還是開始打了,不過不是人攻城,而是世家們的炮隊到了,開始和守城的禁軍對轟。看小說網 www.kanxiaoshuo.net
不管世家再怎麼跟進,火炮技術與渤海相比,還是差了很多。而獲得了渤海技術支持的工部,雖然大部分人被李運帶走,但是以前的底子在,對老火炮的維護和製造的新火炮,都要強於世家,再加上他們位於城牆之上。所以這是一場不公平的炮戰。
趙匡義磨磨蹭蹭,還是到了汴京城下。
炮戰不是世家們真的要打,而是一種宣誓。
然後趙匡義帶着一干將領,到了城前,要談。
柴宗誼當然不會再這個時候談,要談,也要等到李谷和高懷亮帶領的大軍到了才談。
汴京只給了一個條件,就是把皇帝送回汴京。
柴宗誼給了條件,趙匡義一看,這就簡單了,就說皇帝已經決定遷都,命令朝廷文武百官,全部遷往南京。可惜問題就在於,趙匡義說不出南京在什麼地方,也拿不出聖旨,甚至皇帝的信物。
什麼都沒有,這怎麼談?於是炮戰繼續。
其實兩邊都遇到了壓力。汴京是因為城裏幾十萬的百姓生活,而趙匡義更加慘,因為他要籌集百萬大軍的糧草。這不是一個小數字。
很快各地糧草被劫,一些世家的鄔堡被攻陷,這明顯是渤海師的戰法。
被劫的世家從兗州周邊開始,迅速向外蔓延,濟州首當其衝。
曹彬從濮陽方向來,背着一副長長的捲軸,舉着濟州都監軍曹的旗幟。
沒人知道他像做什麼,勤王聯軍也沒有阻攔他,直接把他放進了城門。
很快一副巨型的地圖,掛在了汴京城西門的城牆上:「「天下之大,豈在九州?不御外誨,安敢內鬥?」
城內數千軍士齊聲大喝,聲震雲霄。這讓城裏軍民的士氣大振。
趙匡義見城下的大軍隱隱有不安之相,連忙後退十里,分兵駐紮。大義,趙氏現在缺的就是大義。
已經趕上來的石守信認為不如直接講這天下需要一個強盛之主,當今天下,弱主就是無主,不如廢弱立強。
趙匡義很想怎麼做,世家也很想。但是條件是需要拿下已經到了襄州城下,由小皇上帶領的戰車團。開封大營和襄州大營之間信使不斷。偏偏就是沒有一個結果。
大義,趙匡胤不願意做一個弒主篡位的人。他準備和小皇帝談判。
這讓趙匡義是銀牙咬碎。
「剿,先把渤海王的襲擾之敵擊退再說。」
趙匡義新的軍令頒佈。城下的大軍開始整合,大大小小的軍隊合在一起,居然有一百二十萬之眾。幾乎全部的世家都參與其中。
只是裏面的戰兵不到四十萬。
渤海軍隊不是那麼好對付,趙匡義直接把這四十萬戰兵撥給石守信,準備東進圍剿。
此時,被攻陷的世家,已經從濟州擴散到了曹州和單州,就連宋州和徐州也有一些世家遭難。
這樣,汴京城外,就只剩下了八十萬聯軍,他們分兵四方,還是修築衛城,準備圍城。
很是很快,潮水一樣的鐵騎軍就到了,直接把北門的勤王聯軍擊潰。更加可怕的是,高懷亮來了,濮陽卻留給了渤海王。
鐵騎軍,並沒有駐守某地,而是沿着黃河和汴河進行掃蕩,他們和渤海軍是一樣的打法,就是憑藉強大武力和你游斗,稍不小心,數千人的部隊都會直接被他們包圍繳械。
好在似乎柴宗誼已經下令,如非必要,不得大量殺傷。因為城門上的地圖還在,打來打去,打的都是自己人。
李谷,延安府軍,沒有趕到,因為大周內亂,東遼和党項人的軍隊都在向大周邊境移動,以前臣服的部族,現在紛紛反叛。
公元963年7月,石守信在曹州撲了一個空,在家族根基被毀,已經紅了眼睛的世家的要求下,直接殺向了濮陽。
為了配合石守信,不讓鐵騎軍回援,也為了重現當年河中之圍,趙匡義採取用堡壘和柵欄層層推進的戰術,從南向北逐步推進,準備徹底把汴京給圍死。同時用湊起來的十萬騎兵,和二十萬鐵騎兵進行了曠日持久的追逐戰。
濮陽,柴克宏只留了一個排的士兵在城內,其它的部隊全部撒出去了。同時,內河艦隊上百艘快艇,一千多陸戰隊已經進入了大野澤,哪裏還集中了從曹州退下來的陸戰隊。
濮陽城,柴克宏帶着參謀以及當地的地方官,逐漸了守城的民兵。豎起了渤海高的大旗,準備打一場傳統的守城戰。
濮陽令是張永德的女婿侯文寬,張永德在幽州戰死,柴榮傷心之下,就把他安排在了濮陽。他不是多麼有能力的人,但是跪在寬厚。一直以來也沒人動他。
侯文寬還是一個非常孝順的人,不僅對自己的父母很孝順,對岳母晉國長公主也很好。
柴克宏知道他的能力不行,所以也沒有為難他。
所以他就陪着「悠閒」的高繼沖在義學給孩子們講課。
侯文寬沒想到渤海王和王妃是怎麼平易近人,他們似乎對那些窮人,衣服破爛,面黃肌瘦的窮人也不嫌棄。
因為渤海王和王妃的緣故,晉國長公主也陪同出來,並且專門增加了施粥的攤子,給因為戰亂匯集過來的窮人施粥。
濮陽不缺糧,因為從黃河河道上,不斷有漕運過來的糧食。這讓三面環水的濮陽雖然兇險,但是並非不是一個很好的避難地。
「渤海王在這裏,渤海王是海龍王,有水的地方就沒打過敗仗。」
這樣的傳言讓高繼沖一笑。
長公主笑道:「有王爺在濮陽,這民心就可用了。」
高繼沖親自給一個小孩子剪頭髮,因為頭髮不減不行,裏面滿是虱子。
「民心啊,其實是一個很可悲的東西。民強才有民心,民弱,這個民就不是百姓的民,而是世家的民。民心就是世家之心。太祖和世宗都認為得民心者得天下,這個民心就是世家之心。」
高繼沖指了指城外:「他們,就認為得了世家之心,所以才要爭一爭這個天下。」
高繼沖把剪下來的頭髮扔進火堆,符金定就給孩子頭上的瘡塗藥膏。
「所以我爭取的這點民心,是不管用的。他們如果不強大起來,就永遠只是世家的奴隸。」
長公主笑道:「看來王爺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高繼沖就拍了拍那個孩子,讓另一個孩子過來。
「您覺得我也是那種爭權奪利的人?」
長公主點頭:「你是。太祖在世的時候,就說你有大才,可比帝舜。舜耕歷山,歷山之人皆讓畔;漁雷澤,雷澤上人皆讓居;陶河濱,河濱器皆不苦窳。一年而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王爺在渤海所為,比之也不差。」
高繼沖的手就抖了一下,手下的那個孩子痛得哼了一聲,卻不敢哭,因為這可是神仙一樣的王爺和王妃。
高繼沖就輕輕地鬆開剪子,輕輕拍了拍那個孩子:「不錯,沒哭。」
那個孩子伸手抹了一下眼淚,眼淚嘩嘩地笑了。
高繼沖就對長公主道:「公主抬愛了,但是我還是有自知之明。我行新政,暴比王莽。行百科之舉,為天下儒者鄙。壓商抑農,有違聖王之道。所到之處,廢城而散民,強遷萬民,可比暴秦。堯舜,古之聖王,我是不能比的。能夠功過相抵,就很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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