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祭司算是第一批到達的「病人」,不過並沒有給河前村帶來多少影響。
就連風寒感冒也並沒有比以前多出什麼,但是他們想要返回旅順的想法被勸阻了。
坊間傳聞,聖女團和祭司團都參加了與蠻族的戰爭,而祭司們因為英勇作戰,而損失慘重。這只是坊間傳說,但是卻讓兩位祭司得到了很多崇拜的眼神,特別是那些小孩子。
真正走向了渤海的鄉村,兩位祭司才發現,確實如渤海王所說,渤海對於眾多的「自然神」,其實並沒有想像的那麼尊敬。尊敬但是卻不敬仰,他們崇尚的天道,其實就是一個很現實的規則,這些規則每一個老師,每一個家長都在傳授給這些孩子們。天道不是遙不可及,不可觸摸,而是成為人們的行為準則。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不可能獲得如東土那麼高的地位。
連神都不可能高人一等,官員們自然也是如此。而引導這一切的,正是年輕的渤海王,還有已經去世的渤海王妃。渤海王妃去世之後,她的地位不但沒有削弱,反而加強了。在人們的傳說中,那是真正的仙女,完美無缺。
是人都不可能完美無缺,但是人們對於去世的王妃卻很慷慨地贈予這樣的形象。
渤海王還沒有走出喪妻之痛,這是非常明顯的事情。這一表現就在渤海王對待王妃用性命換來的小郡主的疼愛上。
祭司們真的看到渤海王帶着兩個女衛走家串戶,給小郡主收集母乳。然後對那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農婦們千恩萬謝。而渤海王爺不是白要別人的東西,每次出門回來都會帶上一些獵物,然後隨手送給那些農婦們。
渤海王非常忙碌,幾乎走路的時候,都會有人找到他,低聲說什麼。然後接到命令而飛快地離開。太多能人異士圍繞着渤海王。但是渤海王卻從來沒有忘記這些看起來不起眼的舉動,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渤海王確實把這些普通人放到了和自己一樣的位置上。
渤海王都是這樣,其他人就更加不敢再老百姓面前露出高人一等的面孔。特別是那些士兵和學生們。他們是渤海王狂熱的追隨者,要是看見有人敢這樣,那麼下場一定不是那麼好。
劉**和室坊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王爺,以前只是聽說。他們都以為這不過是渤海王夫婦的一種策略,收買人心的一種策略。但是真的親眼看見,就發現渤海王是真的這麼看待老百姓。因為在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對比,那就是特殊的女衛符金定。
符金定受到了渤海王的影響。對待老百姓也算非常不錯。但是她是在王府中長大的孩子,養成的那種氣息是掩蓋不了的。在加上這個女子明顯帶着情緒,模樣高冷。甚至在一些比較特殊的場合敢呵斥渤海王。而渤海王也不生氣,微笑着承受。
「這個秦王家的郡主會嫁給王爺嗎,身份倒是合適,年紀也相當。」劉**被消磨了往日的銳氣,已經沒有了當初指點江山的氣勢。
室坊笑道:「可能吧,不過肯定比不過以前的王妃。」
室坊見渤海王和渤海王妃的時候要比劉**多出很多,畢竟他才是政務官。而劉**只是掛了一個名而已。
「至少相貌要好,渤海王妃的相貌只能算中上。而這位郡主可以算是上等了。」
劉**的妻子是當初在晉國皇宮挑選的女官,容貌那是上上等,一直被他拿來炫耀。這不很自然就給人的容貌評等級了的,其實意思就是,就算是符金定,還是不如他家的那位。
室坊也習慣了,笑道:「你覺得王爺會看中相貌?我看他和相貌醜陋的女子,也還是一樣的和顏悅色。與看美女沒有什麼區別。」
高繼沖在農家小院的門口和裏面的人說着話,一個女衛走過來說王爺已經看到他們了,讓他們到大營那邊稍等一會兒。天氣太冷,不用跟着到處走。
高繼沖甚至向兩個人點頭問好。
劉**和室坊也就只能往村子中心的廣場方向走。那裏有一排帳篷,就是女衛說的大營了。
「我承認,渤海王是我見過的最特別的王爺。當年我家兄長在安置漢民上也算是上心。很多移民實邊的政策實行起來,並不是那麼那麼順暢,很多時候都造成了匪患難以平息。可是在渤海,卻實行起來平穩得很。我還奇怪這些百姓怎麼這麼聽話,看來不是聽話,而是渤海王把這些百姓抬得太高了。他們不好意思下來。」
放鬆心情下來的劉**還是挺開朗,挺喜歡開玩笑。
「這麼做有好處也有壞處,劉郡守,我們的王爺只有十七八歲,但是你看看,王爺像十七八歲的樣子嗎。我看不像,三十七八歲還差不多。王爺從荊襄北上,拿走了遼國根基,吞併了高麗,威逼日本不得不委曲求全。王妃在的時候,雖然說也算老成,但是總還有孩童之氣,但是現在完全看不到了。」室坊嘆了口氣。
室坊真相了,高繼沖雖然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十多歲,但是前世可是四十多歲,身經百戰的特種軍人。王婉容在的時候還能撒一下嬌,但是現在他感覺自己孤身一人在這個世界上,寂寞得很。怎麼可能還有少年心事?
當然這些室坊是不知道的,只認為是勞累加上喪妻而造成的。
劉**也只能嘆氣:「我看我大遼,已經沒有稱霸的希望了。小賢雖然聰明,但是與渤海王相比,萬萬不及。而且我聽說小賢現在學什麼,做什麼都要拿王爺做偶像,恐怕長大了,也無心東進。」
室坊也搖頭:「渤海王的政策,在別人看來,是保守和沒有進取之心。但是在我看來可不是這樣,這是穩妥,但凡渤海王拿下的地方,你再想奪回去,恐怕是不可能。因為渤海王把這些老百姓養得太好,抬得太高,教得太狡猾。劉郡守,如果給你一隻五千人的皮室軍,你能夠在渤海打多遠?」
劉**愣了一下,想了想,也只能嘆氣:「如果沒有渤海師,信州以北,我還能折騰,畢竟這裏還算薄弱。信州以南,就算是我,也是不敢動的,稍有不慎,恐怕會全軍覆沒。而渤海師,我現在沒沒能知道他們是怎麼作戰的。」
室坊笑了:「正因為這樣,這次渤海師大軍北上,據說和女真人,蠻人打了一仗,連祭司團都遭到了重創,你信嗎?」
「不是說不是戰爭,而是瘟疫?」劉**驚異地看着室坊。
室坊點頭:「對,是瘟疫,這得到了證實。可是真的只是瘟疫?渤海把醫學和教育當做了治國之本,當初渤海王和王妃就曾經遏制了南方的天花。我是不信有什麼瘟疫能夠讓渤海王動用這麼大陣仗。」
劉**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這是誘敵之計?」
室坊笑道:「我看是這樣,不過就算不是這樣,遼國還有希望嗎?西進是一條路,但是問鼎中原還是不要指望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