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遁光疾馳而過,速度很快,在赤紅的天穹上留下了一條細長的光虹。
「小子,你到底發現了什麼?」
方圓五百里,這範圍太大了,一個中型宗門的勢力也不過如此,在這廣袤的大地上,寧悠顯然有了驚人的發現,不然絕不會如此興奮。
「參爺,也許在這片荒蕪的大地上有其他人存在!」寧悠萬分激動。
「有人?」參爺大喜過望,「你發現了人的蹤影?」
「沒有,但在我神念覆蓋的邊緣,發現了一個簡陋的石屋。」寧悠答道。
「石屋?不會是什麼煞氣生靈的住所吧?」參爺一下子泄氣了,不報太大的希望。
「和我們見到的煞氣生靈的住所不一樣,風格很貼近人族居住的場所,只是非常古老。」
寧悠飛的很快,一切都只是推測,眼見為實。
五百里的距離,寧悠飛了好幾天。每天眼底的景象都是一模一樣的,就好像他在原地踏步走,沒有前進一般。
不過寧悠有了目標之後,不再被寂寞侵蝕,他朝着這個目標前進,神念中顯示的石屋也越來越近。
這一天,石屋從地平線下升了上來,寧悠喜上眉梢,終於能夠看見石屋的存在了。
在石屋前降落,寧悠發現石屋比想像中的還要破舊和古老,簡單到只是在地上挖了幾塊大石頭,堆砌起來的這樣,石凳、石桌,都是大小不一的石頭,其中有一面是較為光滑和平整的,作為桌面。
「有人嗎?」
寧悠喊了幾聲。沒有任何回應。
其實他早已經知道,神念中沒有任何人的存在。
「冒犯了。」
寧悠走進石屋,頓時失望。石屋中什麼都沒有,很難想像這裏會有人居住。
又到底是什麼生靈。可以不吃不喝,忍得住無邊的枯苦和寂寞。
「也許真的是一個落單的煞氣生靈也說不定。」寧悠失望的說道。
「還是走吧。」參爺也很失望,在這個破舊的神國,難道真的無法出去,回到原來的世界了嗎?
「參爺,可有回去的希望?」寧悠問道。
如果一直在這個破舊的神國生活下去,他恐怕真的難以做到。
「辦法倒是有幾個,畢竟神國是在原有世界的基礎上構建的。並非一個獨立的世界,所以存在和原來世界連接的節點。」參爺答道。
「節點?」
「本皇記得你是跳進了一個黑洞才到了這裏吧,那個黑洞就是原有世界和神國相連的節點。」
「對,我怎麼沒有想到,可以跳進黑洞,再次回到原本的世界。不過現在的問題就是如何找到那個飄忽不定的節點。」寧悠眼底閃過希望的光芒。
「這個神國破碎了,節點恐怕並不好找,而且出現的地點和時間也是不固定的,但總有一天能夠找到。」參爺說道。
「沒錯,只要堅持。一定能夠找到回去的節點。」
寧悠盤膝坐了下來,開始修煉新一卷的百毒經。
「小子,你這是幹什麼?」參爺愣住了。寧悠咋得坐下來開始修煉起來了?
「不,我想在這裏等上幾天,看能不能等到外出的煞氣生靈。」寧悠答道。
「等煞氣生靈幹什麼?」參爺不解。
「這一個煞氣生靈孤單單的,怪可憐的,等它回來,告訴它那個煞氣生靈部落的方位,讓它好回家。」寧悠道。…
參爺不可思議地望了寧悠一眼,不再說話了,反正也就幾天的時間。這個還是等得起的。
況且在此之前日夜不斷的飛行了五百里,寧悠也需要休息一下。
一天過去。沒有人影,兩天過去。沒有人影,連續五天過去,還是沒有等到石屋的主人回來。
「小子,五天了。」
「再等等吧,畢竟這片神國這麼大,也許石屋的主人還在路上。」寧悠答道,他這幾天修煉,才發現僅憑單純的修煉,道行增長的也太慢了,慢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看來以後有必要整出一個神藥園出來,否則按部就班的修煉,要修煉到什麼時候才能登上人台,突破千丈。」寧悠感嘆一聲。
又四天過去,再過一天,寧悠準備離去,不再把時間耗費在這個上面。
不過這一天,他真的等到了要等的煞氣生靈,不,應該說是人!
寧悠激動地站了起來,連無盡道境中的參爺也目瞪口呆,真的是人,活生生的人!
一個老得不像話的老者,踟躕地從地平線下歸來,滿頭華發,像是染滿了塵埃,蒼老的面龐,如同揉皺的紙張又鋪了開來,身上的衣服竟然是古怪的石皮製成。
見老者顫顫巍巍,走起路來慢慢悠悠,但一步卻有十丈的距離。
本來上前準備迎接老者的寧悠愣住,這是怎麼回事?
灰發老者看起來個頭並不高,甚至有點佝僂,咋的一步能夠走出十丈遠,這太詭異了!
「小子,這是上古風水術——縮地成寸!傳說是風水師中的地師才能施展的神通手段!」參爺沉聲道。
「這個老頭兒,不簡單!」
十幾步間,老頭回到了石屋前,似乎對寧悠的出現並不意外。
不,應該說是灰發老者完全無視了寧悠的存在,把鋤頭靠在了牆邊,脫下了石衣,掛在了牆頭,裏面是粗糙的麻衣作為襯底。
「這,老、老人家,請問你是?」寧悠一開始激動,這下子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灰發老者沒有搭理寧悠,低頭自個兒忙去了。
「那個,你......您可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寧悠口舌有點打結了,因為他想問的時候,突然不知道問什麼好了,因為問題太多了。譬如這裏是什麼地方,怎麼回到原有的世界,你是誰。你怎麼來的等等。
寧悠站在原地,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但灰發老者都沒有回答。
「坐下吧,陪老夫聊幾句。」
灰發老者終於說話。
「哦,請問您是......?」
「名字早已經忘記了,老夫只是一個守墓人。」老者說道,他坐在了天然的石頭凳上。
寧悠發現,這石凳不多不少,正好兩個,也不知道這個神秘的守墓人是知道他會來。還是有別人存在,亦或者他太無聊和寂寞而擺出了兩個石凳。
「守墓人,您守了誰的墓?」寧悠鬼使神差地問道。
這話剛一出口,寧悠就有點後悔了,不過既然說出口了,寧悠只好小心翼翼地等待答案。
「你們的墓。」守墓老人竟然這般回答。
「好個老頭兒,這般無禮!」參爺氣呼呼地罵了起來。
「我們的墓?」寧悠渾身上下打了一個寒顫,見對面的守墓老人面無表情,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後來寧悠把各種問題又問了一遍,讓人失望的是。守墓老人渾然不作聲,沒有回答寧悠。…
「老夫只是一介守墓的,不知道那麼多問題。」這是守墓老人唯一的回答。看他遲鈍而無神的模樣,真是默默守了無數年的墓,然後渾噩不知了。
「老人家,那你知道有什麼辦法離開這裏嗎?」這是寧悠最後的希望。
而守墓老人,沒有掐滅寧悠的希望,他回答道:「通過空間節點,可以離開這裏,而空間節點出現頻率最高,時間最長的地方。就是在墓園。」
「真的?」寧悠頓時大喜過望。
「那您能夠告訴我,墓園的所在嗎?」
眼前的正是守墓的老人。自然知道墓園的位置。
「你去吧,老夫剛從那裏回來。現在是墓園最為『安定』的時候,如果換做老夫去之前,墓園『不安定』的時候,就算是你去了也是死。」守墓老人面無表情地答道,他告訴了寧悠墓園的所在。
「真的?多謝老人家!」寧悠連忙起身行禮,只是守墓老人閃開了,沒有受寧悠的這個禮。
「去吧,去吧,老夫只是一個守墓的......」守墓老人轉身走進石屋,背影蕭瑟而孤單。
寧悠見守墓老人有逐客的意思,也不敢多做打攪,立即飛入空中,化作遁光往那個神秘的墓園去了。
路上,寧悠問參爺。
「參爺,你說那個守墓老人到底是什麼人?」
「不知道,本皇只瞧出了他是個堪比大能的強大地師,但也許正如他所說,其實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守墓老人。」
「是嗎,那他的話可信嗎?又是守了誰的墓?」
守墓老人到底是誰,有何目的,為何又要守那個墓,也許這是一個永遠的謎題,不過對於寧悠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如果能夠離開這個破碎的神國,無疑是最好的結局。
至於守墓老人到底守的是什麼人的墓,其實寧悠和參爺心底都隱約有了共同的答案,只是他們沒有說出來。
按照守墓老人的指示,真的找到了那個墓地,一眼望去是一片綿延起伏的土丘,像是亂墳崗,但沒有一塊墓碑。
「寧悠,不好!」
距離那個墓地還有幾十里的時候,參爺就大叫一聲,讓寧悠不要繼續前進。
「怎麼了,參爺?」寧悠疑惑的問道。
「那裏是......」參爺踹着粗氣,臉色浮現了從未有過的害怕之色。
「到底是什麼?」寧悠一頭霧水,他從來沒見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參爺,竟然會怕成這樣。
當初就算是在潮音洞目睹赤煌九頭蛟復活,還有在金鱗湖底激怒碧晶八目蛟的時候,也沒有見到參爺有這樣的表情。
「那裏到底什麼?」寧悠極目遠眺,突然發現那片亂墳崗竟然有點......眼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