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一度的大朝見就快開始,所以時靜傑也進京了。
鑑於趙佶好大喜功,最喜歡聽喜報,所以這個年景里,中書門下調整了習慣,一年一次的總結改為了半年一次。只為了讓趙佶可以多聽點喜報yy一下。
江州時靜傑一直是官場大明星,雖然老裴在大名府有點後來居上的節奏,然而時靜傑人脈好,會說話,大家就每次都找他進京匯報給趙佶。
聽說每次見這小子,趙佶都能多吃一碗飯。
其實對於這個時代來說趙佶已經是個飯桶了。他是足球運動員,一頓飯幾乎夠高方平一整天。
時靜傑進京,先找高方平述職,然後他的規矩自來是約一群人去逛窯子。他對高方平說了:不去白不去,有些同窗是喜歡搶着付嫖資的二百五。哪像在江州啊,約趙鼎去關七開的萬花樓里爽爽,趙鼎那奸賊的尿性竟然是讓家丁去通知趙夫人,然後趙夫人拿着擀麵杖來打跑趙鼎。於是當然就不需要趙鼎買單了。
時靜傑總結道:「媽蛋這是計謀,不是家風。這是真有的事,還不止一次。起初險些被那狗頭蒙了,以為他是個妻管嚴,其實並不是,每次都這樣。他就不用付錢了。」
總體上,高方平對時靜傑這狗頭還算滿意。他這幅蹭吃大王的德行,除了說明時文彬那摳門的家風外,還說明他沒有張叔夜有錢。
在民間或者江湖上,這種德行會讓人想把他打死,但是在高方平這裏,大宋官員要都這樣摳門貧窮,吏治就成功了。
覺得時靜傑弱爆了,然後又一個紈絝跳出來說道:「小時,你也太那啥了,逛個樊樓都要等着蹭?何必你那些同窗同僚,哥哥這便帶你去耍耍,介紹兩妹子給你認識,皮膚好白好滑的。」
說這話的是曹忠這人傻錢多的將軍。
汗,他還說時靜傑弱爆了呢?
其實高方平覺得曹大傻才是弱爆了,時靜傑說的話用詞雖然是「同窗」,其實並不是,時靜傑指的搶着付嫖資的二百五正是曹忠這號啊。很顯然因為曹大傻在這裏,時靜傑才借着高方平的威望這麼說的。
是的高方平在京期間,曹忠也很喜歡來高方平這裏玩。這貨現在又升官了,職位僅次於高俅,他是步軍司副都指揮使了,鑑於都指揮使空置,於是他主持工作。
至於殿前司和馬軍司,還是高俅在管。
升職的不止曹忠,時靜傑他爹已經從濟州任上被召進京了。不出意外的話,這次大朝就會任命時文彬為刑部尚書。
最終不是老常,而是時文彬。這也是多番權衡博弈後的結果。
時文彬是個典型的溫和保守派。其實高方平相信,在這個位置上老常能幹的比時文彬更好。但是架不住這種溫和保守派人緣好,官聲好,大家基本都能接受他。也不至於過激捅出大簍子來。
在高方平的層面老常雖然能做事,但也容易被訴棍利用,容易被輿論綁架。從而發生么蛾子。不過正因為保守,時文彬卻不容易出這些問題。別他看不溫不火的,譬如當時在鄆城任上,大魔王就很少能利用時文彬。
然後從政績上呢,時文彬濟州的報表就比老常曾經執政的孟州要好看多了。這是因為高方平在鄆城打下的基礎,以點帶面帶動了整個濟州。時文彬開拓進取不足,但他基本能四平八穩、把高方平打下的江山給守住的。所以濟州現在雖然不是最亮眼,但一直都擁有不錯的民生。
於是時文彬就崛起了。現在趙佶都信任他。趙佶就這德行,他信任誰,多半全家都信任。
然後劉正夫出任禮部。張商英會升職吏部天官。
河東工作結束後,宗澤會重新回工部任職侍郎主持工作。小李綱也會夾出色的簡歷,出任戶部侍郎主持工作。
這就是此番各方面博弈的最後結果。高方平贏了,雖然混入了劉正夫這類棒槌,但那是不得已,政治妥協的產物。
這些就是高方平完成最後試煉前的過度班子。
高方平贏了,蔡卞當然就輸了。
這傢伙兩次謀划進京,最終都失敗了。一次是神龜事件,一次就是林靈素的千道大會事件。政務上他沒什麼乾貨,絕對打不過高方平陣營,差的還不止一個量級。
所以他只能通過一些「神跡」,一些歪門邪道,和道士利益捆綁在一起。想從這個層面謀取政治利益。然而不但沒成功,還損失他們陣營的一個重將許將。
禮部這個宣傳口一但丟了,下一步蔡卞他們的作為將更加有限。
道士也會慢慢在全國走下神壇,因為劉正夫這個禮部尚書也是不喜歡道士的,在蘇州時候就是對立的。這就是他最終能出任禮部尚書的原因。
yy了完畢,曹忠和時靜傑道:「所以相公你到底要不要和咱們去樊樓,如此花好月圓……」
巴拉巴拉一通後,高方平擺手道:「你們去吧,我不去了。」
兩傢伙覺得他不去正好,這樣才能放得開。
正當兩人高興之際,遇到曹老侯爺來了,老曹胸口掛着一個八斤重的鐘來找高俅搓麻將,卻發現曹忠在這裏閒逛,便幾大腳踹了過去。
曹家人和高方平一樣最喜歡裝逼,沒事就穿着盔甲。所以老曹踢小曹的時候能發出一些嘩啦哐啷的聲音來。
「你兒子咳嗽生病了,許多人急壞了,你不去照顧還在這研究逛窯子?」老曹破口大罵了起來。
高俅覺得曹大傻活該啊。同病相憐,老子們高家也全是一群不管小孩死活的人,帶孩子似乎是爺爺的責任。
曹忠則是鬱悶的尋思:我又不是大夫,我回不回去,和那小子的病有什麼關係?那小子壯的如同個狗熊似的,一點小病小痛的有什麼打緊?
「從軍事思路、根據高相理論,時常生病乃是好事。等於免疫力練軍。」
曹忠這麼對他爹解釋。於是他身上的盔甲又哐啷哐啷的響了起來,這次是被用東西砸。
時靜傑抱頭逃竄了。看來這次沒能忽悠到大腦殼去買單,於是這個樊樓就去不了了。因為樊樓消費太高了。
其實時靜傑的工資還行,算購買力相當於後世每月六七萬的樣子。然而也還是很緊張,不怎麼夠用。
後世這個收入的人買個房子、買個奧迪也就可以了。日復一日的上班生活。然而在這個時代作為官的儀仗,時靜傑自己養兩匹好馬拉車,代價是高於後世開個奧迪的。然後聘用兩個保鏢,幾個打雜的工人,一個專屬司機。雜七雜八的一開銷就沒有多少了。
這還是官員的宅子不花錢的情況。
所以還是張叔夜最詭異。基本上老張是用牛車的,提速超車雖然有點不夠看,不過四平八穩,牛吃草也就行了。還可以用來在自家院子裏種點地,農忙的時候把牛租給其他人去耕地,也是一筆收入。這在大宋也比較流行。
种師道最牛逼,作為一個建節了的大將軍。他的隨從是一個屠夫,連家具連房子都是蹭的,騎的是軍馬。聽說還可以把屠夫派出去幫高家殺豬,賺點外快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