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后狠狠的盯了他幾眼後,開聲道:「這裏是一群過氣了的皇太妃,本宮當年的姐妹。大多處於深宮無人過問,生活雖談不上清苦,但也都很抑鬱。本宮今個就看着,號稱鬼點子多的高方平,你如何讓他們有點事掛念着。」
於是,高方平把昨夜用沉香木製作的麻將祭了出來。
首先命人抬來桌子,安排這些無聊婦女們四人一桌,圍着坐了起來。
態度要端正,詳細的講解了一下規則後,拿來鑼鼓一敲,大宋麻雀戰正式開始。
大陰人有些驚悚的看着太妃們和太后,從起初的略微牴觸、小看心態,慢慢過渡到了好奇,進而接受。
特別某個時候,高方平敲鑼一下道:「娘娘們的新兵訓練,就到此了,接下來就會從友誼賽,進入經濟對抗賽環節,要認真要投入,因為是要輸錢的。」
然後在規則之下,又頒佈了經濟獎懲制度,大陰人驚恐的發現,這些娘娘少頃便適應了,開始對此奇技淫巧進入了半狂熱態勢。
人類都有賭性,特別皇宮自來是最無聊最愛賭的地方。加之對新事物的好奇,目下擺了三桌,人人開始廢寢忘食的參與,包括那個始終懷有牴觸心情的劉青菁也投入了。
高方平觀察了一下,又道:「停。氣氛上還有瑕疵,這不是麻將精神。娘娘們需要炯炯有神的盯着對方出牌,要仔細分析他們的心態和牌路,同時要防止各人的嫡系小太監幫助作弊。相信我,但凡有規則的地方就有人想走近路的。而相互的防範,分析,切磋,正是麻將精神和魅力所在。」
「有道理。」
皇家婦女們紛紛認同,拿出了些態度來。
「與此同時。」高方平道:「麻將一定要靠搓,那也是麻將精神之一。要投入其中,自力更生,不能讓太監代為洗牌,那不但失去了自己動手的樂趣,還容易在洗牌的時候有貓膩,娘娘們注意看,我小高示範一遍哦。」
於是高方平赤膊上陣,如同打太極一般的洗牌示範,搓的稀里嘩啦,讓大家不明覺厲。
示範了之後,大家依照着精髓投入進去,果然,現在整個殿堂內全是稀里嘩啦的聲音,麻將館的氣氛也就有了,比之前熱鬧太多了。
劉青菁到此也不禁莞爾。因為她連贏了幾把,很是有了些成就感。
高方平猶如總管一般的四處巡視了下,在一個桌邊停止下來,見她們嘻嘻笑笑的關注着自己的牌,出牌也非常的溫柔,不夠霸氣。
於是高方平就像要求少年軍那樣,說道:「這是不對滴,仍舊沒有掌握住麻將精髓。我再做一遍示範,娘娘們要瞧好。」
皇家婦女就好奇的看着,見小高如同個賭徒一樣,以熟練又精髓的手法,幫劉太后拿來一張牌在手裏,並且不看,只是眯起眼睛,捏在手裏使勁的摸。
敵不動我不動。
高方平越不亮底牌,氣氛就越緊張,三個已經叫牌的太妃屏住呼吸,死死盯着他「搓牌高手」的造型,懷疑那就是咱們要的牌哦。
少頃仍舊不見小高去看牌,也不放出來,劉青菁也激動了,還緊張了。
某個時候,高方平調動起氣氛之後,啪的把牌敲在桌子上道:「九餅!」
劉青菁一看,便激動的推倒了牌:「胡了!」
她們誰輸誰贏的,高方平關心個蛋啊,交了差事,認真負責的告知麻雀精髓、成功把崇恩殿變為一個皇家麻將館後,高方平抱着腦袋開溜了。以後這個地方要少來了,一定會火的,劉青菁收茶水錢恐怕都能賺一筆。
那個時候進來現,很容易被她們以「三缺一」就拖過去輸錢。
陳淼親眼看着這個寧靜陰暗的崇恩殿,變為了一個三教九流場所,人間百態在這裏上演。總體氛圍變為了吵鬧。
作為一個陰人,一定要在沒人敢說話、萬事皆靠猜測領悟的陰暗氛圍下,陳淼的天賦才能獲得加成,才方便他制霸。而現在陳淼額頭見汗,覺得這很不好,這樣持續下去,這些個傻1逼婦女忘形之下什麼都敢說。形成了交流態勢,不在是封閉的,這不是陳淼願意看見的。
嚴格來說皇城是另一種文化。妃子還稍好些,但過氣了的太妃,嚴格來說她們地位還不如陳淼,以往那真是被陳淼威脅勒索加以掌控的,用的當然是太后的噱頭。只要把太后的衝動無腦、以及崇恩殿那陰暗得沒人說話的氣氛利用好,陳淼很能做些事。
但是這個局面,正在被高方平用奇技淫巧破壞。
在高方平調動起來的氣氛下,這裏偶爾能在無心之下,有一些對陳淼相對不好的言論出來,而沒人為此去認真。不過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時而還是能讓劉青菁聽到兩句的。
陳淼親眼注視着,劉太后聽到後從起初的不在意,到現在已經皺了一次眉頭。
而最讓陳淼無奈的在於,甚至不好判斷,太后是因牌不好而皺眉,還是因為不滿我陳淼而皺眉?
這就是麻煩的地方,若在平時,陳淼可以輕易把握太后的喜怒哀樂,但是現在以往的規律都開始變化了。得重新觀察和總結。
譬如若在以前,太后目下的行為簡直是天方夜譚。
她性格衝動,小高那樣的封疆大吏都敢吩咐給捆了,所以現在的太后狀態是:拿到好牌就嘰嘰喳喳個沒完,一邊打牌一邊說這說那,時而還關心幾句她老姐妹的生活啊什麼。
不過一但拿到臭牌,太后就毫無顧忌的破口大罵,各種她們老家的方言夾雜着髒話隨口飛出來,一會兒說她的座位是糞坑,一會罵這些麻將是屎,製作麻將的高方平當然也就變為她口裏的屎人了。
持續了一會兒,太后不進張,每出牌就被她們這些野狗拖去吃,或者拖去了碰什麼的。
逐漸的,某妃擺出了大三元格局。某妃又擺出了大四喜格局,最後一個,應該是叫牌很久了。
劉太后學習着小高,去抓了一張牌過來,死死扣在手裏不看,摸啊摸。
人家小高摸許久是為了製造氣氛吊胃口,然而太后是因為裝逼,老也摸不出是什麼牌來,感覺這張牌有些複雜。
於是乾脆偷看了一眼,便有些失望的扔出去道:「九萬。」
「大三元!」
「大四喜!」
「門清清一色!」
三個太妃興奮不已的尖叫着,同時把牌去推倒了下去。其實她們很窮的,剛剛輸了不少了,現在好在扳回一些老本來了。
「本宮我就操了!這是什麼狗1屎牌,這個麻將簡直是一坨屎!製作這東西的那個高方平,他簡直就是一個屎捏出來的逼人!」劉太后進行着有史以來最惡劣的大罵,最終卻還是付錢了。
劉太后罵了一會,又稍微安分了些,扭頭去看了看,那個陳淼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陳淼去了一趟鄭貴妃的那邊,不知道嘀咕了些什麼,不久後,鄭貴妃在晚間急急忙忙的離開了寢宮,去了崇恩宮見劉太后。
進去後沒有如同陳淼說的那麼嚴重,雖然有點亂,卻是有些小太監在忙着收拾狼藉。似乎因為時間較晚,都散場了,目下只留有兩個心腹姐妹,陪在劉太后身邊談論着什麼。
這兩個老姐妹可不想輕易放過這個機會,以往她們不能輕易見到太后,說白了要見也不是不可以,但要找陳淼預約,甚至說什麼話都會被陳淼給限定,並且全程陪同「監聽」。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目下有貴妃頭銜的宮裏新貴鄭氏,還是有些強勢的,先給太后見禮,走了程序後就有點不悅的樣子,打算把提前整理的詆毀麻將的說辭倒出來。
卻是劉太后激動的道:「來的正好,現在三缺一,快些過來陪着本宮打發時間。」
言罷,三婦女一起上陣,強行把鄭貴妃拖了坐下來,強行科普規則。
不久後,陳淼進來的時候發現,來制止麻雀戰的鄭妃也加入了麻雀戰。
這讓陳淼心頭大叫不好,他能看出鄭貴妃倒是沒有太后她們投入。因為太后太妃們沒事做,屬於無聊內分泌失調人群。但鄭貴妃不無聊,她可以皇帝啪啪啪。不過儘管如此,鄭貴妃在胡了兩把清一色後,也不排斥這事了。
既然鄭妃在清一色,那當然代表劉太后牌運不佳,於是劉太后又開始如同流氓腐女一般的破口大罵了。
於是,陳淼這把老骨頭,只有哈欠連天的陪着她們「通宵」……
後半夜時候出現神轉折,劉太后又開始眉開眼笑,這下換過來鄭貴妃在破口大罵。語氣雖然沒有劉太后那麼奔放,卻也不是省油的燈。
這下陳淼中槍了,只聽鄭貴妃每摸一張牌來看,但凡不是她想要的,打出去的時候就罵道:「到底什麼牌,玩它娘,也不知道此番是不是踩狗1屎了,誰把我弄來坐下的?」
罵者無心,陳淼卻每聽一句,臉頰就抽搐一下。
此役鄭貴妃大敗,險些褲衩都輸了留在崇恩宮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