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1京城裏有些孩子也開始了他們的幸福生活。
雖然有老梁這個混蛋不鬆口,無法執行高方平對待逃戶的模式,然而此番從高唐擼進了七萬多貫的辛苦費,刨除了撫恤索超所部,外加給他們一些獎金外,老裴還剩下七萬貫左右,送了一萬給老梁這個大奸臣便了事。
老梁是個大貪官,但他隨和,和小鯊魚高方平不同,有人給老梁送錢老梁從來不拒絕,卻也不會因為金額不夠而生氣。此番不給老梁孝敬是說不過去的,畢竟高唐的行動,老傢伙他擔負了很大的政治壓力和風險。
這麼一來老裴手裏還剩餘六萬貫,這筆錢乃是憑空之喜,是大1名縣近一年的財政收入總和,近兩年的可支配收入。
是的,儘管大1名縣一年有六萬多貫的財政,但其中至少一半要提交戶部,老裴手裏最多一年只有三萬貫。所以此番算是大1名縣發了一筆大財。
裴炎成沒用這些錢去儲備糧食,而是用於模仿高方平的另外一個政策辦學。
相當簡陋的大1名縣少年學堂成立之際,老裴便來請高方平去觀禮。高方平也一直很重視《黃金一代》的培養,得到裴炎成的承諾任命小高為「北京少年學堂的名譽校長」之後,高方平就親自出馬,請老梁出席儀式並剪綵,讓老梁給少年學堂題字。
因為是「准女婿」高方平開口,所以這次老梁不好意思收取「題字費」。否則他這樣的大書法家,就算沒這麼牛逼的官位,出來題個牌匾的價格也不會低。
老裴在北京的聲望沒有小高在鄆城那麼高,加之經費有限,初期也只是嘗試,所以第一期學員招生很保守,只招大1名縣戶籍、無不良記錄的人家、八歲以上十歲以下的男孩。條件非常苛刻。高方平建議女孩也招,老裴卻叫罵她們就該待家裏等着嫁人,去伺候男人。
聽聞參加少年學堂不但可以學習,還吃喝免費,不要學費後,大1名縣的百姓們沸騰了,但凡符合條件的窮家孩子都被她們的家長送來報名,然而首期只有兩百個名額,導致大批的百姓在縣衙門口鬥毆,腦子都險些打出來了,為此老裴被老梁叫去批得體無完膚。
老裴回來之後就把全縣衙差人一個不漏的吊起來打的嗷嗷叫,於是那些吃虧的差人維持秩序的時候,也把老百姓們打的一地雞毛,儘管是相互傷害,不過也好,總歸還是管下來了,門口似乎沒有鬥毆的老百姓了。
開學第一天,那個四處漏風的棚子裏便有郎朗的讀書生傳出來,念的什麼高方平也沒聽懂,然而照樣老毛病一犯,帶着梁紅英和梁希玟衝進學堂,後腦勺一掌把那個老裴請來教書秀才打跑了。
保衛孩子的安全方面,老裴做的還是到位了,乃是大名府監押司,索超麾下的廂軍來輪流值守學堂。大頭兵們見衝進學堂鬧事的人是高方平,以及梁中書的紈絝女兒,如何敢管,小跑着去報信了……
話說高方平梁希玟等人把少年學堂佔領了之後,那些灰頭土臉的孩子們很是擔心,也不知道這些人是誰。
高方平便在台上揮舞着教鞭道:「小子們記住,你們在這裏學習,學的不是聖賢書,你們的目的不是將來考狀元。而是學『學習』的方式,學思想。學會更具各人的特長,將來謀生的手段。」
「大家更我一起念,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高方平又開始對小孩子洗腦了。
孩子們是單純、又是對一切都好奇的,不假思索的便覺得大魔王念的東西是將來的美好畫面。於是就跟着使勁的念,氣勢越來越強大。
大宋懶散太久了,懶散奢靡的氣氛是深入人們的骨子裏的,苦人雖然不能去享受,卻不影響他們崇拜羨慕懶散奢靡的士人。所以蒙學,蒙的不是學問,而是思維掛念和意識形態。這就是高方平的教育戰略。
觀念不改,少年學堂的建立就沒有意義,國朝沒有那麼多的官位給他們去競爭,最終就是鏡花水月。
小孩子們學會了《怒髮衝冠》後,老裴帶着兩個捕快怒氣沖沖的來了。
於是把孩子們交給梁希玟繼續調教,高方平出來,約了老裴去一個角落裏密談。
裴炎成不懷好意的道:「高大人似乎搞忘記了,這裏是大1名縣而不是鄆城,你只是名譽校長,若是想在大1名縣擁有影響力,也不是說不可以,那就得有實際的東西。」
高方平摸着下巴考慮了片刻,便伸出一個指頭道:「若是你承諾,大1名縣官辦少年學堂的教材,採用鄆城模板,那麼本官以鄆城的名譽,捐贈你治下的學堂一萬貫專項資金,用於培育黃金一代成才,將來視情況、視規模,還會給予追加資金。」
裴炎成一掌把他的指頭打開道:「少玩虛的,應用鄆城的教材毫無問題,天下事都是錢的問題。然而我要求兩萬貫起步,並每年遞增一層。」
高方平舔了舔嘴皮,很是有些心動。這是用大1名縣的人,培養高方平的少年軍了。
什麼地方上的學真的不重要,事實上高方平也不可能把全國的優質少年集中到鄆城去,其實只要用統一的教材、統一的模式培養出來的一代,就會是合格的一代。什麼地方的人,將來需要的時候全國緊急動員,集中,加以嚴管,那就會是一隻合格的高素質軍隊了。
分地方培養,在政治上也有一個天大的好處就是避嫌。
否則目下是因為鄆城的規模還不大,所以沒人說。其實如果數量太多的話,難保張克公又要彈劾高方平培養「少年死士」了。
但是如果全國各地的開花,形成了一種傳統和氣候,就沒有這樣的政治風險了。這些愛國新一代或許有天會在高方平的麾下效力打仗,但他們不是高方平的死士而是國家的死士。換個不是高方平的韓世忠、梁紅玉、岳飛等等人隨便,少年軍也都會很好的跟隨作戰。
所以此點上來說,也是黃金一代培養的關鍵路口,老裴是否加入顯得非常重要,具有深遠的影響意義。
yy完畢,高方平跺腳道:「成交,首期兩萬貫,以後逐年追加。醜話說在前,你現在喝我的血不要緊,我認了。但是這些錢不能用作其他,只能用於培育少年軍,另外我高方平出台的教材一字不能改,包括學習時間,文化活動,冬令營和夏令營的活動,每一項都有意義,小到廣播體操,以及少年軍食堂的飲食供給,都有用意。這些絕對不能出現瑕疵。將來若形勢危急,我豬肉平動員少年軍上前線的時刻,若送來的不是我想要的那群人,那麼為此拿了我的錢的人,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老裴捻着很短的鬍鬚道:「問題你怎麼讓我相信你豬肉平的飼料不是在坑人?」
「我那叫全營養配餐,張叔夜也吃飼料,宗澤也吃,永樂軍、包括我自己也吃,要想他們體格強壯發育良好,而你有沒有足夠的雞蛋供給,那麼相信我,我的豬飼料只是難聽一些,卻是性價比最高的解決方案。」高方平說道。
「你也吃?」裴炎成錯愕的道。
「好吧老子承認不經常吃,但還是吃的。問題我是有錢人,有山珍海味放着,你總不能要求老子也頓頓吃飼料吧。」高方平實話實話道。
老裴忠於點頭了:「行,聽起來你這次不像是瞎掰。就依照你的計劃辦學,只要有錢,都是可以談的。」
「此外我還有條件,錢莊也要在大1名縣推行,給的捐贈會存入錢莊的專項賬戶。」高方平道。
裴炎成舔了舔嘴皮,錢莊的情況他當然也是看在眼裏的,並且鄆城、孟州、京城的試行很成功。
「但這你似乎應該找你家老丈人談?」裴炎成疑惑的道。
高方平嘆息一聲,微微搖頭道:「那老傢伙沒什麼擔當,是個滑頭。年紀也這麼大了,固執了起來很難改變。所以指望他是不成了。不過他那種人有個好處是不作為,也不會瞎指揮。繞開他老梁,你裴炎成私自在北1京城內試點實行,他大概率當做看不見。出事了,他就對朝廷說是你一意孤行闖禍,成功了,他就會對朝廷說,在他的監督和把關之下,大1名縣探索了新的有效政策。」
到此高方平聳肩道:「他們那群棒槌就這德行,目下不是和他們計較的時候。」
裴炎成道:「背黑鍋倒是無問題,我老裴得罪的人多了,到現在都是知縣,這輩子也沒想過要升官,不會比現在更壞了。但是我始終有個念想,就是那群以盧俊義為首的遼商,乃是我北方財稅形勢的毒瘤大患,你小高號稱喪心病狂,特點是專治各種不服,你可有辦法?」
高方平獰笑道:「這個問題,你算是問對人了。對付那群人就得看我錢莊的威力了。通過了錢莊,任何的交易,銀錢的往來,基本就受到了錢莊和官府的監控,這是其一。那些遼商,若不接受錢莊,那麼和其他商人比,他們就面臨成本大幅高升,運送銀錢的損耗,足以導致他們競爭中敗給他商人。那個時候就倒逼包括盧俊義的他們在內,強行使用錢莊。於是宋遼通商的具體物資,數額,到底有多大數量的物資在流通,這些數據就在官府的手裏了。這除了能挽回稅收外,更能監控遼國的需要、遼國的實力,判斷燕雲漢人百姓的生活習慣,等等一系列問題都能做到心裏有數。」
裴炎成聽後也微微動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