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之上,山鸞的巔峰。
一位白衣的年輕人疾風行走着,他的衣裳很乾淨,身上的氣息很乾淨,很好聞,他那永遠古井無波的雙眸平靜的毫無漩渦。
夏侯祭微微抬眸,到了。
這裏是魂脈的巔峰,是一處樹林,南大陸的天涯海角,與北大陸的交界點。
夏侯祭負手,站在原地,靜靜地等待着,風很大,卻沒有一絲風去吹拂他的衣角。
他在等人。
驀的,前方的樹林漱漱作響,有一位身穿粗布麻衫的年輕人,手上抱着一位昏迷着的紅衣小姑娘,而那位年輕人,在見到眼前的夏侯祭之時,表情凝重,可見,他很懼怕眼前這位白衣的年輕人。
夏侯祭的目光只是停留在翼手中的紅衣小姑娘身上,目光深邃,看不清此刻他的情緒。
翼緩緩落地,規規矩矩的行了一個禮:「拜見祭大人!不知祭大人來此是?」
夏侯祭沒有理他,目光依舊停留在那紅衣小姑娘身上,她的眼眸狹長,緊緊閉着,很妖冶。
夏侯祭不由微微勾起了唇角,醒了,她已經醒了。
翼低着頭,不敢亂動分毫,心中打着小算盤,看樣子,這位祭大人是準備要他手中的百里流月了?
只是,究竟是誰,勞的動祭大人這麼大人物前來?
翼腦海里仔細搜索着,突然,一個令他懼怕又驚恐的想法浮現腦海,能讓祭大人親自前來,只有她了!
翼不由低頭看去,卻見懷裏的女孩已然睜開了雙眸,那是一雙瑰麗般的眸,眸里一抹血色,美得震懾人心。
百里流月突然笑了,她笑出了聲音來,笑聲蠱惑銀鈴,卻又那般冷魅嗜血。
翼莫名感覺到一陣心寒。
但見百里流月伸出手來,徒手刺穿進翼的心臟,鮮血淋漓。
「你的弱點就是心臟,我說的對嗎?」百里流月輕笑着道:「你殺了老頭子,我便要你生不如死。」
翼嘴角溢出鮮血,他不是沒有能力抵抗,而是正前方有那道恐怖的威壓震懾,他連抬手都抬不起來。
「今日我可以靠他,明日我便可以獨自一人取你的性命,記住,你的命,是我的。」百里流月笑得很輕,語氣也很輕,卻是那麼令人膽寒。
她很久沒有生氣了,這個翼成功的惹怒了她。
翼手一松,單膝跪在了地上,左手捂着胸口那道窟窿,腦海里一陣無力。
百里流月回頭,望向了夏侯祭,笑得勾魂攝魄。
翼突然被一陣黑色的風捲走,不見了蹤影。
這個百里流月沒有管,她徑直走向了夏侯祭。
「抱我。」百里流月伸出手來。
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句「抱我」。
時隔一個月,她很想念夏侯祭身上的氣息,有時候習慣也是個好東西,至少能讓心情都愉悅。
夏侯祭勾着唇,並未說話,抱起了百里流月,一陣光芒閃過,二人出現在了紫竹林里。
紫竹林中的風景依舊,依舊是那般的清幽。
「你身上的那最後一個被損壞的魂脈必須要修復了。」夏侯祭突然說道,他很了解她,她需要強大,所以必須要修復最後那道被損壞的魂脈。
「需要什麼代價?」百里流月似笑非笑。
「我灰飛煙滅。」夏侯祭說道,他的目光平靜,平靜到像是在說一件平常事。
「你認為我捨得?」百里流月似笑非笑,但笑容里多了幾分冷意。
「你放心,我的本體依舊存在,灰飛煙滅的,只是我的分身。你的十六歲,我不會缺席。」夏侯祭不由揉了揉她的頭髮。
百里流月勾唇笑道:「原來如此,要記得你今天說的話,我的十六歲生日,在紫竹林里等你一起過,不准缺席。」
「嗯。」夏侯祭笑道,眸光溫柔繾綣,似水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