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化液,是陳思從蛇閻王老巢繳獲的,蟲女曾告訴他,這是可以讓凶獸進化的東西。
他之前在小黃身上做了個試驗,想看看效果如何,小黃在吸收了進化液之後,便陷入了長時間的沉睡,直到今天這個小傢伙終於甦醒過來,外貌上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以前是一身雜毛,如今是七彩羽毛。
僅僅是羽毛的顏色變了而已嗎?
陳思帶着幾分疑惑和好奇,上網查詢了一番,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他發現了一些十分有趣、且讓他感到吃驚的資料。
雲雀,是一種很特殊的小鳥。
這種鳥由於喜群聚,動輒百萬成群,自然而然地形成了社會分工和高度完善的階級體系。
而辨別不同階級的雲雀最直接的方法,便是看它們羽毛的顏色和樣式。
在一個百萬數量級的雲雀鳥群中,通常有七個涇渭分明的階層,獵人協會大名鼎鼎的a級獵人、最權威的鳥類凶獸專家『天空博士』按照華夏古代的社會結構,為各個階層的雲雀分別作了命名。
最低等的,就是小黃以前的樣子,渾身都是凌亂的雜毛,代表了最低階的「平民」,它們的數量在九十九萬以上。
在平民之上,是通體青色,唯獨尾巴還剩下雜毛的「里長」,里長的數量有數千隻;
在里長之上,是通體青色,唯獨兩翼顏色不同的「主簿」,主簿的數量在數百左右;
在主簿之上,是毛色全黑的「功曹」,功曹的數量不足百個;
而如果毛色全黑,唯獨額頭上出現一點紅色,那便是地位極高的「五伯」;
比五伯更高階的,是胸口有一圈朱紅色帶子的「三公」;
三公之上,便是百萬雲雀鳥群的大統領,「雲雀君主」。雲雀君主擁有七彩羽毛,如高貴的孔雀一般,萬鳥來朝,神聖不可侵犯。
雲雀鳥的階級並不是一成不變的,如果某隻雲雀鳥因為一些原因得到了升遷,那麼等到來年春天的時候,它就會脫盡舊羽,換上與新職相應的顏色。
而當鳥群外出覓食或者遷徙的時候,必然是雲雀君主領路,它既是整個鳥群的「嚮導」,也是它們的「總指揮」,它有權決定鳥群的作息規律和飛行方向,所有的鳥都要聽從它的安排,跟隨它飛到想去的地方。
作為一名精通鳥語的鳥類專家,『天空博士』曾經花費三年時間跟蹤雲雀群,他心中有一個充滿野心的計劃,那便是捕捉到一隻雲雀君主,將其馴化,然後便可以通過雲雀君主,間接操控整個鳥群!
不過,這個瘋狂的計劃最終還是未能實現,因為在鳥群中,一旦雲雀君主遇險,所有的鳥兒都會發狂,拼命一般地救援,不死不休。不要說雲雀君主了,連「三公」「五伯」都沒有可能捉到。
也只有處於鳥群最底層的平民,才會隨時被拋棄。
就像小黃,在鳥群捕食自爆蟻的時候,它因為折翼受傷被同伴拋棄。如果不是陳思救它,它幾乎沒有再重新飛起來的希望。對於鳥來說,如果不能飛,和死又有什麼區別。
讓陳思震驚的是,小黃在進化液的幫助下,經過了十餘日的沉睡,居然直接從最低等的「平民」進化到了鳥群金字塔頂端的「君主」!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小黃的華麗轉身,其誇張程度,相當於一名普通人類,在幾個月之內成為了s級的強者。
進化液,真是個神奇的東西。
不過,陳思也猜測,進化液的效果這麼明顯,應該和小黃的體型有關係。這麼一隻小小鳥,即使進化成雲雀君主,它本身的戰鬥力仍然近乎於零,說得不好聽點,只是換了身羽毛而已。
「唧唧!」
在陳思發愣的時候,小黃在房間中吹着口哨歡快地飛舞,最終飛得累了,才落在他腦袋上,將他的頭髮當成了鳥窩,美滋滋地睡着了。
「這個傢伙……」
陳思無奈地嘆了口氣,也懶得去管它。
時間匆匆流逝,一轉眼,又過了兩天。
前哨鎮,呂氏莊園。
「小姐。」
一名探子走進了呂天薇的辦公室。
呂天翔正在伏案工作,探子也不敢打擾她,小心翼翼站在一旁等候,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半晌,呂天薇終於抬起頭來。
「他還留在前哨鎮?這幾天有什麼異常舉動嗎?」
呂天薇問道。
至於她口中的那個「他」,自然指的是陳思了。
「目標人物全天二十四小時都和那個叫夢露的女人待在一起,他們大部分時間都在修煉室中,偶爾會出來逛街。除此之外,並沒有任何異常行為。」
探子如實匯報。
「我知道了。」
呂天薇聞言,揮了揮手,示意對方退下。
然後,她離開了辦公桌,來到了窗前,望着前哨鎮的景色,陷入了沉思。
呂天薇不止一次懷疑,陳思,就是面具殺人狂!
她將案發現場的視頻看了很多遍,雖然看不見面具殺人狂的樣貌,但他的體形、肢體動作,都和陳思太相似了。
呂天薇本身是微表情學和肢體語言學的行家,以她多年的經驗來判斷,這兩者明明就是同一個人。
但是,從邏輯上來說,陳思卻絕不可能是面具殺人狂。
因為,以陳思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是嚴文景的對手,更不要說呂天薇還暗中派給呂天翔一名保鏢,是代號為「北冥」的冰系固態級巔峰武者。
退一步說,就算陳思深藏不露地隱藏了實力,就算他能躲過探子的視線,他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間往返前哨鎮和震中市,殺了人還能從容不迫地趕回來。
太矛盾了。
呂天薇想了很久。
「陳思啊陳思,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我向你伸出的橄欖枝,不管你是不是面具殺人狂,我都覺得你這個人太過危險。對於隱患因素,我向來都是將其扼殺在萌芽中。別怪我……」
呂天薇喃喃自語,眸子中閃過一道寒光,似乎做出了某個決定,她隨即撥通了通訊儀中一個特殊的號碼。
「尊貴的客人,請問有什麼可以為您服務的?」
通訊儀中,傳來了一個程序化的、冰冷而機械的聲音。
「我要發佈暗殺令。」
呂天薇語氣冷漠,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要求精英級殺手,至少派五名過來。」
……
一天之後。
夜色降臨之時,前哨鎮入口處的大門前,陸陸續續迎來了九名風塵僕僕的旅人。
這些人,有的看起來像是大街上乞討的職業乞丐,有的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風塵女,有的是背着鋸子的木匠,另外還有穿着黑色風衣,把玩着左輪手槍的年輕男子、穿着迷彩服的職業傭兵、街頭給人畫肖像的落魄藝術家、佝僂着身子的駝背老頭、把玩着撲克牌的魔術師、西裝革履的上班族……
每個人的衣着打扮、職業都各不相同,但他們卻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每人身上的氣息都充滿壓迫力,居然都是固態級的武者!
「呵呵,沒想到有這麼多人來搶生意,看來我在暗殺目標之前,要先費點力氣,幹掉幾個同行再說。」
風衣男在手指上轉動左輪手槍,「啪嗒」一聲,安裝上了幾顆冰塊似的子彈,然後眯起一隻眼睛,將槍口對準了眾人,一一瞄準,似乎隨時要開槍的樣子。
「沒辦法啊,誰叫獎金這麼豐厚呢?幹完這一票就舒舒服服地放假過年了,你們都是這麼想的吧。」
西裝革履的「上班族」笑道,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錶的時間。
「咳咳,這是老朽最後一次執行任務了,若是成功,便從此退休。大家都給我一個面子如何?」
駝背老頭拄着拐杖,不停地咳嗽。
「咯咯,真是抱歉,這次的暗殺目標,人家很感興趣呢。」
風塵女修長的手指在秀髮上繞着圈,不停嬌笑着。
這九人,就這樣互相交談,針鋒相對。
如果有人靠近他們,就會聞到他們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以及若有若無的殺氣,似乎讓周圍的溫度都降低了幾十度。
「人都到齊了?」
就在這時,一名武者從遠處匆匆走了過來,他打量了眾人一眼,道,「跟我來吧。」
隨即,一行人便一起往鎮中心走去。
「你不來嗎?」
那名武者臨走前看了一眼,發現在大門口,不知何時又來了一個戴着黑色面具,身披一件褐色披風的男人。
男人聞言,紋絲未動。
「別想單獨行動哦,如果目標死在前哨鎮內,是沒有獎金的呢。」
風塵女妖嬈地向男人招了招手。
「他不是我們的人。」
九人之中,有人突然開口。
「呃,似乎無意間泄露了行動信息呢,要不要……殺了此人?」
風塵女舔了舔嘴唇,如同一隻冷血的蜘蛛。
「算了吧,別節外生枝。」
武者說道。
最終,一行人迅速遠去了,他們渾然沒有意識到,他們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九名固態級,來這裏是為了什麼?」
流浪遊俠望着眾人遠去的背影,皺了皺眉。
看來,這個前哨鎮,還真的隱藏了許多不為人知的故事。
想到這裏,他邁開步伐,向街道上走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