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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便到了初八。
安瀟瀟簡單地梳妝了一下,一身翠綠流仙裙,頭上插了一支碧玉簪,整個人的氣質,清雅而貴氣。
福嬤嬤過來的時候,一瞧見小姐打屋裏出來,眼前便是一亮。
只見她青絲高盤,玉麵粉腮,顏如桃李,一雙星眸盈盈似水,一襲流仙裙,將她的氣質襯托得更是出眾,行走間如弱柳扶風,顧盼間美目盈盈,端地是個美貌無比的女子。
福嬤嬤心中暗忖,自己身為女人看着都如此地驚艷,大小姐這番模樣進了宮,還不知將要迷倒了多少的達官貴人呢。
一想到了今日老夫人的囑咐,福嬤嬤心頭又動了動。
只要大小姐一心為了安家着想,老夫人,也不是非要除了她不可的。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進了宮,因為按規制,安瀟瀟最多只能帶兩名僕從進宮,所以,只帶了九月和福嬤嬤。
隔了十幾年,福嬤嬤還是頭一次進宮親見那些個貴人主子們。
別看她是老夫人身邊兒的得力嬤嬤,可是老夫人極少參見這樣的宮宴,之前侯爺還在京城的時候,大都是侯爺和夫人一起去,老夫人向來都不愛湊這個熱鬧的。
或許,也是見不得觥籌交錯之間,總有人捧着夫人說話吧。
福嬤嬤進了宮,低着頭,可是絲毫不影響她的眼睛四處亂瞟。
與她相比,九月倒是更為淡定大方,一直跟在了小姐身後走着,目不斜視,步伐亦是不緊不慢。
宮宴設在了御花園,如今亦是春暖花開,萬物皆盛。
李幻幻和莫映蘭一前一後走着,看到了安瀟瀟,便笑着迎了上去。
「之前我聽皇伯母說你會來,我還不信呢。知道你向來不喜歡這些個熱鬧應酬的,今日這是怎麼了?」
「皇后娘娘命人親傳的旨意,我焉敢不來?」
莫映蘭看了一眼人群,「你與我們不同,你雖回京不久,可是你卻是救了皇后娘娘的性命的。娘娘愛重你,也是理所當然的。」
「快別說這個了,我聽着都有些害怕。」
三人一起尋了地方先坐了,因為有李幻幻這個郡主在,其它人看安瀟瀟的眼神,也便多了幾許不同。
馮知秋一臉不屑地朝這邊看了一眼,轉身便與其它的小姐們一起說笑了。
「淑妃娘娘到。」
眾位夫人貴女們自然都起身,往宴會的中間湊了湊,恭迎淑妃娘娘。
淑妃雖非四妃之首,卻是皇上身邊最得寵的一位。
二皇子李庭照,便是她所出,而四皇子李庭玉,乃是賢妃所出。
至於皇后所生的嫡子,如今年紀尚幼,這也正是皇后和鳳家所擔心之事。
皇上乃是一代明君,自是不可能立幼子為儲君,國家大事,絕非兒戲。
所以,現在皇后一心期盼的,就是皇上對鳳家的器重不改,更盼着皇上能多活個十幾年。
「給淑妃娘娘請安。」
淑妃在偏中之處站定,微微一笑,「快快免了。這裏並無朝臣,咱們這些女眷,也沒有這麼多的規矩,大家隨意便好。」
「謝娘娘。」
安瀟瀟挑眉,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不過她卻不得不承認,淑妃在為人處事方面,似乎是比皇后更為老到。
說起來,淑妃只是一個妃子,無需顧忌太多。
可皇后是六宮之主,自然不能如她這般親切和藹,否則,怕是這後宮就要亂了。
果然,之後賢妃跟着皇后一起過來,皇后臉上的笑,可就沒有那麼隨和了。
若是沒有比較,大家也不會覺得有什麼。
畢竟母儀天下嘛,皇后就該如此,若是不端着點兒,那豈不是有損皇室顏面了?
可問題是淑妃與皇后前後腳過來,淑妃縱然不是皇后,卻是皇上的寵妃,然並無半點架子,僅此而見,籠絡人心這一點上,皇后和賢妃,只怕都輸於了淑妃。
安瀟瀟星眸微動,想到了現在朝中李庭照的名聲不算,再加上他的擁護者也不少,想來,也有這位淑妃的功勞在。
「安瀟瀟,到這裏來坐。」
安瀟瀟聽到皇后點名了,無奈,也只好依言過去。
「當初若非是你,只怕本宮的這條性命可就不保了。今日設宴,也是為了多謝你的救命之恩呢。」
「娘娘言重了。您貴為國母,臣女能僥倖救娘娘一命,也是分內之事,當不得娘娘的謝的。」
皇后唇角微微彎着,安瀟瀟如此識大體的說法,自然是極得她的好感。
「這孩子倒是嘴甜,抬起頭來,讓本宮好好瞧瞧。」
安瀟瀟心頭無奈,可是當着眾人的面兒,皇后的話,也不能不聽。
這種讓人如觀賞貨物一般的舉動,她實在是厭煩得緊,待價而沽的感覺,讓她對這位皇后也失了幾分好感。
「瞧瞧,如此標緻的人兒,當真是難得。」
皇后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卻是瞟向了不遠處的魯夫人。
今日,她也帶了自己的女兒前來赴宴,眼見皇后如此誇讚這位安小姐,再親耳聽皇后說到了當日安瀟瀟救駕一事,心裏頭多少有了幾分的悔意。
若是當初,她不曾允了兒子和安美妍的荒唐事,只怕,也不會如今日這般,引人笑話了。
賢妃笑着附和,「是呀,當年安夫人便是京中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她的女兒,又怎能差了?」
這一句話,更是讓魯夫人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想當初兒子看中了安美妍的美色,一個勁兒地攛掇着要娶她,還直說那安雲鶴的女兒必然是個五大三粗,虎背熊腰之人,怎能做國公府的少主母?
當時她竟也糊裏糊塗地答應了。
如今再聽賢妃娘娘這話,不覺得一張老臉就有些滾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