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公子被一群白衣人擋着,哪怕是看出來這位澈公子闖禁地的念頭不大了,可是仍然不敢大意。
連他們的少主都贏不了的人,他們這些人,自然是只能加倍的小心了。
「我回來了。」
隨着烏昊辰聲音的響起,一個信封也直接就朝着澈公子拋了過來。
澈公子伸手將信接住,看到了正面的幾個字,「吾夫李澈親啟。」
這字跡,的確是安瀟瀟的。
再看看封口處,完好無缺。
烏昊辰挑了下眉,「你那是什麼眼神?我告訴你,我可沒有偷窺他人信件的嗜好。」
澈公子瞄了他一眼,沒有出聲。
拿在手裏,反覆地看了兩眼。
「原本,她是無意留下這個的。還是我說萬一攔不住你,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送死?」
澈公子的眸光一暗,也就是說,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能將此信給他了?
澈公子淡淡地瞥了一眼之後,便將信撕開。
信上不過短短几句話,大意,無非也就是讓他將睿兒照顧好,莫要尋她之類的。
將信看罷,澈公子只覺得胸腔內氣血翻湧,一時難以自控。
噗的一聲,竟然生生地噴出一口血來!
「你沒事?」
他這樣子,自然也將烏昊辰給嚇得不輕。
「我沒事。我問你,瀟瀟進去多久了?」
「兩年零五個月又六天了。」
「她進去的時候,可是清醒的?」
「是。只是行動上稍微有些不方便。」
「那為何要讓她進入禁地?」
「禁地里有聖石,而她是巫族的聖女,自然是對她有着極大的幫助的。」
「那她這兩年多都是怎麼過的?」
對於這樣的問題,烏昊辰卻無法回答。
禁地里,可以說就只有安瀟瀟一人。
烏昊辰雖然未曾進去過,可是卻知道,那裏面有屋舍,有一些基本的工具。
每隔一段時間,會有人將必需品放到禁地門口。
「你的心是不是也太大了?萬一瀟瀟虛弱到了根本就不能動呢?要怎麼辦?」
「沒有那麼嚴重。我說過了,我用了半年的時間,讓她下了地。再說了,那些必需品,她在裏面,也未必用得到。」
「什麼意思?」澈公子更緊張了。
「巫族的禁地,自然是有着各種各樣的傳說的。而據我們巫族內部的史上記載,百年前,我們巫族也有一位聖女,曾經被人施了咒術,將死之際,進入了巫族禁地。之後,便一直不曾出來。所有人都以為她葬身在禁地之時,沒想到,她竟然完好無損地出來了。」
「用了多久?」
烏昊辰看了他一眼,眸複雜,「十年。」
「十年裏,沒有人知道禁地里還有人活着,更不曾有人為裏面的人提供必需品。可是,就是這麼神奇,十年後,原本眾人以為死了的聖女,竟然再次出現在了大家的視線里。」
「還有呢?」
澈公子目光緊緊地盯在他的身上,「你跟我說實話,像是這樣的例子,是不是只有這麼一個?」
烏昊辰沒說話,他的態度,其實就等同於默認了。
「你不必如此緊張,瀟瀟一定會沒事的。她是巫族的聖女,一定會平安地出來的。」
「你說你能感覺到她的氣息?」
「是。」
「那我問你,近段時間這些送過來的必需品,可有被人取走?」
烏昊辰沉默了一會兒,「不曾。」
這一次,他選擇了實話實說,只希望,澈公子不要再發瘋才好。
「瀟瀟,瀟瀟!」
澈公子再也忍不住,直接就在門外大聲地喊了出來。
「瀟瀟,你能不能聽到?我是清流!瀟瀟,你如果能聽到,就回應我一聲!」
烏昊辰有心阻止,可是眸底又閃過一抹不忍。
他對瀟瀟的情分,他看得明白。
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是誰也不想的。
說到底,還是他沒用。竟然到現在,都沒有查到那個敢在暗中謀害靖安侯的人。
「瀟瀟!我知道你一定能聽得到的,你回應我一聲,好不好?瀟瀟!」
澈公子在外面喊了足足有一刻鐘,可是始終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他的心裏除了焦急之外,還有幾分的失望。
「妹夫,我知道你心裏難受。別這樣,她看到了,也會心疼的。」
澈公子呵了一聲之後,竟然慢慢地笑了起來。
「既然她在裏面,那我就守在這裏。她不出來,我便不走。」
烏昊辰眨眨眼,看怪物一樣地看着他,「你是瘋了不成?這裏什麼也沒有,便是連個能遮風擋雨的地兒都沒,你如何能留在此處?」
「為什麼不能?我的瀟瀟就在裏面,兩年五個月又六天了。她是有多寂寞,多孤單?」
一句話,將烏昊辰說地心底亦是酸酸疼疼的。
瀟瀟是他的師妹,又是他的表妹,他又如何能不心疼?
「你再心疼她,也得想想你自己,想想你們的孩子?你這般地糟蹋自己,以為她就能出來了?」
「我不管,我只要守着我的瀟瀟。我哪兒也不去。」
這樣說着,便直接席地而坐,說什麼也不肯走了。
烏昊辰氣得真想踹他兩腳,可是又知道,自己怕是不一定能打得過他。
幾年不見,他的武功又精進了不少,真是個妖孽!
想了想,還是讓人將青越給放了出來。
只是可惜,青越勸了幾句之後,直接就被澈公子點了**,像是木頭樁子一樣,戳在那裏,一動不動了。
無奈,烏昊辰只得命人在原地搭了個簡單的帳篷,之後,又讓人用最快的速度,建了一間小竹屋。
只是這樣乾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呀。
安瀟瀟在這裏一等,便是半個月。
烏昊辰每天都過來瞄一眼,也不與他說話。
青越就直接被澈公子當成了信差,和京城的互動頻繁,更是寫信告訴了皇上,長沙劉家莊的那個安瀟瀟,是假冒的。
皇上知道了這一點,心裏頭自然就安穩了不少。
針對京城的那些流言,自然也就知道應該採取些行動了。
私底下說說也就罷了,若是敢放到了明面兒上來說,那自然就不能輕易地饒過了。
朝堂上,因為澈公子的離京,自然又引起了一陣熱議。
「皇上,王爺身為親王,又是您親自冊封的攝政王,如何能長久地不上朝?微臣聽聞,王爺甚至不在京中,還請皇上下旨,命王爺早日歸京。」
有人提議,自然也就有人附和。
皇上冷冷地掃了底下眾人一眼,面無表情道,「王弟因為擔心弟妹的身體,所以才會帶她離京尋藥。怎麼?你們想讓他回來,是覺得攝政王妃的生死無足輕重?」
眾人嚇了一跳,沒料到皇上竟然會直接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
這究竟是為了給安瀟瀟闢謠,還是皇上所言都是真的?
「皇上所言極是,小女自生產之時,傷及身體,這三年來,王爺也是派人四處尋找靈藥,費盡了心思,如今聽聞她的師父又覓得良方,這才前去試藥。」
靖安侯說完,看了剛剛提議的老臣,「幾位大人也不必擔心,如今京中固若金湯,除卻希世子外,還有馮侯坐鎮兵部,我大淵的邊關亦是安穩無憂。攝政王即便不在,也不會生事的。」
幾位大人被堵,也只好訕訕地點了點頭。
鳳齊俊略一思索,站出來道,「皇上,之前便有一些不利於王爺和王妃的流言,如今,以微臣看來,還當加以整治。正所謂流言猛於虎。若是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怕就來不及了。」
鳳齊俊所言,正是皇上所想。
這就是正瞌睡呢,就有人送枕頭來了。
「鳳愛卿所言極是。朕以為,攝政王與王妃一起去尋藥,本就是平常之事,怎麼就會有人能無故生出這般的謠言?」
聽出皇上語氣中的不善,眾多大人也都明白,皇上這是不高興了。
散朝之後,皇上將安雲鶴叫去了御書房。
「皇上,微臣多謝皇上在朝堂上為小女說話,微臣感激不盡。」
「安卿快快平身。瀟瀟是朕的弟妹,都是一家人,朕自然是要護着她說話的。」
「近一個月左右,這流言大有越演越烈之勢。皇上,微臣擔心,只怕這背後是有人刻意為之呀。」
「嗯。朕也看出來了。安卿不必擔心,此事,朕已派人去徹查。另外,清流也來信告訴朕,瀟瀟目前無恙,只是一時半會兒,怕是出不了關。」
「如此,微臣也就放心了。」
安雲鶴聽聞安瀟瀟無礙,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說實話,微臣也是數日前才得知,瀟瀟竟然是為了救微臣,才會身負重傷。」
「此事不怪安卿。瀟瀟眼見父親昏迷不醒,豈有無動於衷的道理?她會出手,也是情理之中。倒是安夫人及眾人一直瞞着你,可見用心良苦。安卿,還是莫要自責才是。」
安雲龍此時雙眼微熱,心底是說不出來的揪痛感。
瀟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呀。
當初竟然是為了救他,而險些丟了性命。
若非是因為這次自己聽到了夫人和采英的對話,只怕,他仍然被蒙在鼓裏呢。
「朕已經知曉,當時你昏迷不醒,恰巧南蠻小國聯合十餘個部落前來逼關挑釁,瀟瀟也是為了顧全大局,才會不遺餘力地救你的。」
「皇上說的是。都是微臣大意,才會着了那奸人的道。」
「此事,清流已經命人在暗中查找了。那惡人既然敢對你下手,必然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的。」
「但願。微臣現在擔心的是,當初對微臣下手的人,會不會就是當年對我妻子下手的那一個?」
皇上的臉微凜,當年安夫人的事情,他也是聽說過的。
那人害得安夫人昏迷十年,簡直就是可惡至極!
「安卿,你要相信吉人自有天相。當初朕都以為活不了幾天了,可如今,不還是好好地坐在這裏?」
皇上說着,似乎是為了寬慰他,笑道,「你看,朕如今還有了一個女兒呢。當初,朕可是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會再有孩子的。」
安雲鶴卻是想到了攝政王府的小世子,想到自己的外孫,小小年紀,竟然就不能陪在自己的父母身邊,也不知這孩子會不會對他們心生怨恨?
「安卿,朕叫你過來,可不是為了看你自責愧疚的。」
「是,皇上。」
「如今邊關有安子軒在,朕也放心。將你調回來,目的就是我們京城的防衛。」
「還請皇上明示。」
「馮知寒如今是御林軍的統領,朕自然是信得過的。可是這個時候,清流不在京中,偏偏此時又傳出了那樣的流言,所以,將你調回來,就是為了確保兵部的無恙。」
安雲鶴的神一凜,人也變得更為肅穆了些。
「皇上是擔心?」
「世上沒有這麼多的巧合。而朕,也從來不相信巧合一說。」
安雲鶴頓時就明白了,所以說,這個時候,攝政王不在京中,未必就沒有在京中留下樁子。
「皇上,可還需要微臣做些什麼?」
「你只需要盯着兵部就好。另外,朕收到消息,聽說最近有幾位王爺,好像是蠢蠢欲動,朕也正好借着這個機會試一試他們到底有幾分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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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儘量中午十二點。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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