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的屍檢,解剖我們做不到,我們只能進行一下最簡單的屍體表面檢驗,查看一下這個屍體是否是因為中毒死亡,外傷之類的。┡
至於內部的器官,那得柳丁那樣專業的人來搞定才行。
可是,就是這一個簡單的屍檢,刷新了我們對於死亡的認識。
這個屍體,非常的奇怪,可以說我們之前都沒有見過這麼奇怪的屍體。
先,屍體上面沒有任何的外部傷痕。
一丁點都沒有,哪怕是一個輕微的劃傷。
雖然說看起來四肢扭曲,死狀非常的悽慘,但是至少皮膚完整,那麼現在就有一個非常奇怪的事情,如果說皮膚完整的話,那地面上那麼多血跡究竟是從哪兒來的?
難道說,這不是這個人的血嗎?
還是說這些血是從其他地方流出來的?比如說……嘴巴?
我和煙果幾乎同時想到這一點。
「夏夢,找一條白毛巾過來,另外再找一根筷子。」
雖然不太明白我們要這些東西幹嘛,但是夏夢的反應是很快的,馬上就把煙果要的東西給找來了。
刺啦,毛巾被撕成兩半。
拿着其中一半兒,直接在這個人口腔裏面擦拭一下,白毛巾立馬變得一片嫣紅。
旋即用筷子捅着另外一半,直接到喉嚨深處,反正已經是一個死人了,所以也就沒那麼多的講究。
旋即又把那毛巾給拽出來,結果毛巾上面黏連了大片非常非常粘稠的血跡,處於喉嚨裏面,這些血跡還沒有完全乾枯。
然後又檢查了一下耳朵和眼睛。
眼睛充血,眼角明顯有出血痕跡,耳孔裏面也有類似的痕跡。
鼻孔也是一樣,幾乎被血塊給堵住。
這種情況,有一個非常專業的說法,叫做七竅出血!
老實說這種七竅出血的情況並不常見,一般最多就是嘴巴出血,只有內部受到嚴重傷害,大量內出血的時候,眼角,鼻孔和耳朵裏面才會滲出來血跡。
也就是說這個人的內部,內臟,器官,骨頭,可能已經全部碎掉了。
感覺就好像遇到了古代那種內功高手差不多,隔着表皮,直接震碎內臟之類的。
但是那也最多只是內臟,可是這個人已經不僅僅是內臟,就連骨頭都全部碎了。
「能看出來他是怎麼死的嗎?」我問煙果。
煙果搖了搖頭:「不知道,不可能……這種死亡方式我也從來沒見過,真要說的話,我感覺可能就是有什麼東西,緊貼着他全身的皮膚,然後以巨大的壓力進行擠壓,活生生將內臟和骨頭壓碎,而且還沒有傷害到表皮。」
「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可能……」
煙果沒有說完,但是我明白她的意思。
這種死亡狀態,很有可能已經牽涉到了靈異現象了。
真倒霉,就是陪着夏夢回來一趟老家,沒想到就遭遇到這種事情。
既然遇到了,那就要解決。
更何況這裏是夏夢的老家,夏夢的家人都住在這兒,如果不把這些問題給解決的話,夏夢恐怕也無法安心回去。
站了起來,我剛準備摘掉手套,突然現了一個非常奇怪的事情。
這個死者,也就是吳兵的兩隻手緊緊地攥着,指關節都有些白,明顯到死之前都沒有鬆開手。
抱着嘗試的想法,我蹲下身子,掰開吳兵的手指。
他的手指攥的太緊了,再加上死亡時間過長,身體已經僵硬,一根根手指掰開,指骨都被掰斷了。
然後緊緊的攥着的東西,終於出現了。
那是一條鮮紅的繩子!
血紅血紅的那種,也不知道是本來的顏色就是這樣,還是被吳兵的血液給染紅的。
這是一條姻緣繩。
「李新華,張曉芳,天長地久,比翼雙飛?」我輕輕的念叨着。
然後眼角的餘光,立馬看到旁邊那三個人的臉色都變了,尤其是其中一男一女,臉色更是非常的難看,其中就有最開始撲到吳兵身邊的那個女人。
煙果見狀,也連忙掰開另一個拳頭,果然,裏面也緊緊地攥着一個東西,是一個打火機。
打火機,姻緣繩?
難道說這個吳兵是準備過來放火燒了這個姻緣繩嗎?
「恐怕不僅僅是姻緣繩了,這個吳兵想要燒掉的,甚至可能是這一棵姻緣樹!」不知道什麼時候,夏夢也走了過來,圍繞着姻緣樹走了一圈,旋即搖頭說道。
我們這邊,因為被吳兵的血跡給掩蓋,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其他的地方,能夠明顯的看到一圈油跡。
甚至就連樹幹上面都是。
眼瞅着我們在這裏屍檢,村子裏面的人什麼時候見過這種陣仗,一個個指指點點,交頭接耳的。
尤其是在聽到吳兵甚至想要放火燒掉姻緣樹的時候,那臉色更是難看,甚至有種死不足惜的感覺。
也是,對於這個村子裏面的人來說,這姻緣樹給他們帶來了很多的好處,日子能過得比之前好都靠這姻緣樹帶來的客人。
現在居然想要燒掉姻緣樹,斷了他們的生路,這些人的臉色自然很難看。
「王燚,你負責他們三個。」看了一眼那三個青年人,煙果說道。
「夏夢,你找紙筆過來,幫我做個記錄。」
煙果不愧是當過大隊長的人,臨危不亂,雖然真正的警察都不在這兒,但是煙果處理的也是井井有條。
「吳兵昨天晚上住在誰家裏的?」煙果問道。
然後一個大媽就滿臉無奈的走了出來,真是倒霉,這邊住宿很便宜的,一晚上才十塊錢,沒想到因為這十塊錢,居然惹上了這麼大的事兒。
我們分開詢問。
從那三個人口中,我大約知道了他們的關係。
這三個人,是縣城裏面職業技術學院的學生。
其中吳兵和馬曉芳是情侶,另外一個男的李新華跟剩下那個身材高挑的女孩兒張靜是男女朋友關係。
馬曉芳和張靜是閨蜜,吳兵和李新華也是一起玩兒的好哥們兒。
但是在相互交往的時候,這李新華和馬曉芳不知道啥時候就勾搭上了,一個背着自己的兄弟,一個背着自己的閨蜜偷情。
甚至還跑到這姻緣樹下許願,還掛了姻緣繩,結果被吳兵現,才生了昨天晚上那一幕。
在訴說的時候,張靜還是滿臉的恨意,男朋友和好閨蜜同時背叛自己,那種感覺可想而知。
要我說這事兒你什麼火啊,你男朋友勾搭你的閨蜜,你直接出軌你閨蜜的男朋友,互相傷害嘛。
咳咳……扯遠了。
昨晚上他們也都住在一戶人家裏面,在吵架的時候,被我給打斷了。
回去之後雖然沒有繼續吵架,但是基本上都陷入了冷戰狀態。
本來他們四個人是住兩間屋的,畢竟是情侶,但是吵架之後自然不可能,李新華被張靜趕了出來,睡在客廳,吳兵自己跑到柴房去睡去了。
「那你們夜裏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我問道。
馬曉芳看起來一直都哭哭啼啼的搖頭,張靜直接說什麼都沒聽到,至於李新華也說什麼動靜都沒有。
這就麻煩了啊,晚上連一點兒動靜都沒有聽到。
難道說真的是鬼不成?
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這三個人,想要從他們臉上看出來一些端倪。
張靜的樣子看起來乾脆利落,至於馬曉芳則是哭哭啼啼,倒是李新華臉色看起來有些尷尬。
剩下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的現女友,一個是情人,這種情況的確是有些詭異。
就在這個時候,煙果和夏夢也走了過來,問我有沒有什麼線索,我搖頭。
夏夢他們那邊也是一點兒收穫都沒有。
最多就是樹幹上油的來源找到了,住宿的那戶人家廚房裏面少了一壺花生油,估計就是那些了。
現在情況似乎是陷入了死角,沒有任何的線索。
甚至就連究竟是不是鬼魂作祟都不知道。
抬頭看着那一棵姻緣樹,我的目光滿是詭異。
姻緣樹有靈?若是有靈的話,又如何會生這種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