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留所所長的一句話,讓我和煙果都變了臉色。
長蟲子了?
現在我們對於蟲子這兩個字簡直是非常的敏感,一聽到蟲子,幾乎下意識的就聯想到了這個事情身上。
所以我們連忙追問這個所長,究竟是咋回事兒。
這個田姓所長看起來有些不大情願,似乎是對我們打攪他的時間非常不滿,不過看在煙果的面子上,總算是沒有飆。
懶洋洋的伸了一個攔腰,滿臉的倦意,看起來好像很長時間都沒睡好覺了一樣。
「不就是長蟲子了唄……」所長隨口說道:「一些人吃東西吃壞了肚子,肚子裏面就會長蟲子嘛,這個很正常。」
「根本就不是什麼大毛病,居然還要保外就醫。」
「你說,他肚子裏面長蟲子?」我問道。
這個所長所說的蟲子,似乎跟我們想的不大一樣。
「應該就是吧,他老實說肚子痛,肚子痛的,他家裏人找醫生過來看了一下,說腸胃裏面生蟲子了,還說我們看守所食物不衛生。」田所長似乎非常不滿。
「他麼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當這裏是什麼地方,賓館啊,還要每頓大魚大肉的伺候着?怎麼不上天啊。」
「媽的,居然還要讓我保證罪犯的人權?保證個頭啊,那小子強……殺人的時候,怎麼沒人說保證受害人的人權了,這種渣滓,直接斃了得了,那麼麻煩。」
看起來整天跟犯罪分子打交道,這個田所長也是滿腹的怨氣。
對於這種情況,我們也只能幹笑一下!
法律是法律,道德是道德,雖然有些事情我們從道德上面恨不得那傢伙去死,但是按照法律來講,那個傢伙至少也有權利走過最後一段路程。
「他麼的,居然還要去告我,說我虐待囚犯,有膽子就去高,老子在這裏呆了二十多年了,什麼場面沒見過。」
又不滿的哼哼了兩句!
那個田所長連忙說道:「先說好,我可沒虐待囚犯,我們這裏的獄警都是專業的,不會犯這種錯誤的。」
「誰知道那小子在牢房裏面跟誰打架了,身上居然弄了很多傷,而且居然不跟我們說,跟我們說了,好歹也給他一瓶碘酒紗布啥的,結果時間長了,那傷口全都爛了,被蒼蠅那麼爬了幾下,裏面全都是白乎乎的蛆蟲,噁心死了。」
嘶!
田所長說的,我們聽的,身上都是一陣雞皮疙瘩,你自己都噁心了,居然還要告訴我們?
翻了翻白眼,我問道;「田所長,你知道那個人現在在哪個醫院嗎?」
「那肯定得知道啊,就在市中醫院。」田所長說道。
從拘留所這邊離開,我和煙果前往中醫院。
在我們離開的時候,還聽到那個田所長在後面嘀咕着,一群渣滓,還浪費糧食幹嘛,該槍斃的就槍斃。
我心想這個人倒是嫉惡如仇,不過你也不想想,要是全都斃了的話,那你這個所長可就下崗了。
路上的時候煙果問我,有沒有感覺這兩個事情之間有關係?
我搖了搖頭說暫時還不知道,但是應該是有聯繫的,都跟蟲子有關,應該不會這麼巧合。
巧合的事情,一次兩次叫做巧合,太多的話,那就是必然了。
我們一路來到中醫院,可是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那個犯人已經不在中醫院了。
當然不是畏罪潛逃,跑也跑不掉。
在保外就醫的時候,除非你能直接跑到國外去,不然的話一旦被抓住,那就是罪加一等。
本來還有可能活命的,這樣就肯定死定了。
那個犯人,沒有逃走,而是從……樓上跳下去,直接摔在後院裏面!
他想跳樓自殺來着,但是沒死成,後院種着很多樹,那個傢伙的身子掛在樹上,撿回了一條小命。
聽那個醫生說,那個傢伙的精神真的是有毛病。
「本來拘留所那邊送過來,說他是個精神病,我還不信呢,可是觀察了兩天才現這個傢伙真的是個神經病。」那個人的主治醫生對我說道。
我很好奇,就問他怎麼知道他就是個精神病。
「那個人,到了醫院,就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一直都是滿臉的呆滯,一動不動的盯着牆,要不然就是看着自己的身子。」
「你要知道,人的眼睛是不能長時間睜着,那樣的話,眼角眼皮的乾澀都讓人受不了,可是那個傢伙能盯着自己的胳膊看幾個小時,眼睛都不眨一下,正常人誰能做得到。」
「還有,那個傢伙時不時就用爪子去撕扯自己的皮膚,有時候能把自己的皮膚撕扯的一塊一塊的。」
「最開始的時候我還奇怪,這個人究竟是被誰給傷成那個樣子,搞了半天都是他自己抓的。」
那傷口,沒有處理,血流不止,蒼蠅那些東西再一爬,要不了幾天全都是蛆蟲,他身上很多地方,基本上都已經完全腐爛!
「最可怕的是,有一次,他居然用手活生生的把自己的大腿……」伸手比劃了一下,那個醫生繼續說道:「在自己的大腿上,劃出了一條半尺多長的傷口,足有好幾厘米深,然後伸手在那傷口裏面掏摸。」
「居然把一根筋都給拽斷了。」
身子激靈靈的顫抖了一下,這簡直是自殘。
這也太嚇人了一點兒吧。
就算是精神病,應該也能感覺到疼痛的吧,那種滋味,別的不說,單單就是那種痛感,應該都讓人承受不住了。
「那個人有自殘的傾向,我們已經非常嚴密的注視着那個人了,可是終究還是出現了紕漏,一個沒注意,讓他從窗戶上跳下去。」
「身子被樹杈貫穿,差點兒要死了,那種情況我們醫院已經治不了了,就轉到第一人民醫院去了。」
從醫院裏面離開,我們還感覺身上涼颼颼的,畢竟聽到的那些話,真的有些嚇人。
那個人的精神病,應該是剛剛才有的,如果真的是一個精神病的話,那家屬應該會在第一時間提出來,這可是一個免死金牌。
雖然不確定這個人跟我們調查的蟲子之間有沒有聯繫,但是我們敢肯定,這個人身上肯定也生了不尋常的事情。
然後我們又連忙趕往第一人民醫院。
我們這一天,幾乎都在為了尋找這個人奔波着。
可是等我們到了中醫院的時候,還是沒能現那個人,經過多方打聽,後來才知道,原來人在半路上就已經不行,死了。
家屬就給接回去了。
醫院也怕麻煩,在自己的救護車裏面死的,萬一家屬賴上醫院怎麼辦,所以一聽說家屬願意把屍體接回去,當時就給免費送回家了。
兜了一個大圈子,結果什麼有用的東西都沒有現,這一趟不得不說實在是有些浪費。
也不知道我們得到的那些情報究竟有沒有用。
我們回去沒多長時間,張斯諾也回來了。
他是去兇手家裏面調查的,結果也跑了一趟空腿,兇手的家屬不在家。
鄰居也不知道到哪兒去了。
單位裏面也沒人。
眼看着實在是調查不出來什麼東西,他就回來了。
夏夢是第三個回來的。
夏夢去的是死者的那邊。
「我這邊運氣還好一點,見到了田小穎的媽媽……」夏夢說道。
田小穎,是那個受害女孩兒的名字。
「她是單親家庭,父母早就離婚,跟着母親生活,跟父親基本上沒什麼來往,她的母親,是一個老實巴交的婦人,前幾天剛從醫院出院,前一段時間因為女兒的事情,一下子就傷心過度,住院了,這個事情跟這個媽媽應該沒什麼關係。」
這麼說,就不是親屬做的了?
「不過,田小穎交往過一個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