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依舊能夠看到地面上一片片的暗紅。灰塵遮擋不住這裏發生的慘禍,所有的一切都清晰的記錄在這裏。
血跡,煙果當然能認出來,她的臉色已經變得非常的難看。
看了一眼四周,我的心情非常的沉重,之前只是聽姜語訴說,我就感覺到事件的慘烈,可是真當到了這裏之後,我才發現聽說遠遠沒有親眼看到震撼。
地面上一片片暗紅的血跡,兩邊的牆壁上也一樣,噴濺出去的血液比地面上更加明顯。
濺射出一朵朵梅花的形狀;旁邊還隨意的丟棄着一根鏽跡斑斑的鋼筋,那似乎是焉友信使用的兇器。
水泥地面上還殘留着不少猛烈撞擊留下的痕跡,那是鋼筋穿透姜語的肚子,戳在地面上留下的印子。
可以想像,焉友信在殺人的時候絕對是拼盡了全力。
恍惚中,我眼睛似乎能看到那一幕悽慘的畫面,一個懷孕兩個月的女人蜷縮在地面上,滿頭是血,面前一個高大的男人瘋狗一樣,手裏面抓着一把鋼筋,用力的紮下去。
令人絕望的哀嚎,旁邊還有一個女人在刺耳的大笑。
我簡直無法想像,人類究竟要殘忍到什麼程度,才能做出這種王八蛋的事情。
重新回到了自己死亡的地方,我腦子當中的姜語在抽泣着。
煙果看向我,她大概已經知道我叫她來作什麼了。
「就是這裏。」在我經過一個拐角的時候,腦子裏面的姜語輕聲說道。
逐漸的,姜語似乎恢復了平靜,不再像之前那麼瘋狂,只是聲音中依舊微微有些激動。
這一段牆壁顯得很突兀,跟其他地方比較起來,外面的顏色有着明顯的差別,顯得很新,而且做工也非常不怎麼樣,亂糟糟的,沒有其他地方那麼整齊。
地面上還丟棄着一些破爛的磚頭。
當初焉友信把姜語給殺死之後,沒有棄屍荒野,而是砸破一段牆壁,然後重新堆砌起來,同時也把姜語的屍體給砌在牆中。
神不知鬼不覺的,就算是有人來鬼屋探險,也絕對不會發現牆壁中的奧秘。
剛剛殺了人,居然還能想出這麼殘忍的手段,令人毛骨悚然。
之前早就準備好了錘子,示意煙果後退,掄起那錘子用力的衝着牆壁就砸過去。
那一段牆壁根本不夠結實,只聽砰的一聲響,牆壁直接被砸出了一個大洞。
同時一股極端腐爛腐臭的味道,立馬從那破裂的牆壁當中瀰漫出來!
那種味道讓人作嘔,差點兒把隔夜飯都給吐出來。
在那一片廢墟中,一具早就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很多地方都能看到森森白骨,身上還掛着一些破爛腐爛的布條的屍骨,終於出現在我們面前。
死亡之後這麼長時間,這是姜語的屍體首次重見天日。
「這是……」
「那個女鬼的屍體。」我說道:「幾個月了,被她男朋友殺死在這兒,封在牆壁裏面,不得善終,兇手又得不到報應,肚子裏面還有一個孩子,長時間的怨氣積累,結果變成了厲鬼。」
我稍微解釋了一下,聽到屍體裏面還有一個孩子的時候,煙果的臉色顯得更加難看。
「那這個事情……」
「就說是你發現的好了,聽他們說了鬼屋的事情,就自己過來看看,沒想到意外發現了她的屍首。」聳了聳肩,我說道。
不然的話能怎麼辦,我們怎麼會知道這裏面有屍體,說是屍體的鬼魂告訴我們的也得有人信才成。
這種解釋是最好的,就算是懷疑也找不到理由。
「她的名字叫做姜語,殺死她的人是焉友信。」我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煙果。
在把姜語的屍體解放出來之後,我們就離開了,煙果也連忙通知了警察,將這個地方給查封。
在屍體上,還留下有不少能證明姜語身份的東西,我想事情應該會進行的很順利才對。
但是沒想到第二天煙果就給我打電話,根據屍體上留下來的一些東西,已經知道了死者的身份就是姜語,通知家屬過來認領,幾個月前家屬曾經報案姜語失蹤,沒想到再次找到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具死屍。
而四周雖然殘留了不少的血跡,甚至就連兇器都留在這兒,但是缺少一個決定性的證據。
因為時間過去的太久,鋼筋生鏽腐爛,上面殘留的指紋也全都無法提取。
也就是說現在問題又一次陷入了僵局,就算是知道是焉友信乾的,可是沒有證據我們也不能把焉友信怎麼辦。
看來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過去了幾個月,很多東西都已經消失。
「你們有沒有找過焉友信?」我問道。
「當然找過了,但是焉友信表示他跟姜語已經分手了,而且沒有再見過面,因為無法確認姜語死亡的具體時間,我們也無法調查當時焉友信的不在場證明。」
「焉友信用來叫姜語出來的電話,也不是他的手機號。」
也就是說現在雖然我們找到了屍體,知道兇手是誰,但是沒有任何的辦法,這一點讓煙果非常的苦惱。
「你知道焉友信住在哪兒嗎?」我問道:「晚上我們一起過去。」
我已經答應了姜語,那就一定要把這個事情給解決,不然的話我自己心裏面都無法安心。
姜語口中的焉友信,是一個陽光帥氣,身材高大的帥哥,可是當我們看到的時候,卻發現似乎並不是這樣。
那個人身高是不錯,但是微微有些佝僂,身材瘦削,眼窩深深的凹陷着,好像多少天沒睡覺了。
頭髮亂蓬蓬的,看起來好像外面的乞丐,身上散發着一種臭烘烘的味道,衣服也是髒兮兮的。
那個模樣,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毒癮發作的癮君子!
我們並沒有直接過去盤問,而是遠遠的跟在後面,觀察着這個傢伙。
警察已經查到了他的頭上,這個傢伙應該會找那個女人商量,如果能把他們的談話給錄下來的話,或許就能作為證據了。
我們一直跟着他走了很遠,他的身子一搖三晃的,看起來好像喝醉了。
一路上這個男人只是在低着頭走路,有時候甚至會撞到別人的身上,他沒有跟任何人聯繫。
一直到紅綠燈十字路口的時候,焉友信終於停了下來,煙果的車子也停了下來。
然後,焉友信突然間轉身,看了我們的車子一眼。
那一雙眼珠子裏面幾乎都血紅一片,看起來非常嚇人!
那種目光讓我心裏面顫抖了一下,焉友信發現我們了!
接着只看到焉友信的嘴角突然咧開,露出了一個非常古怪的笑容,滿口黃色的牙齒。
嘴巴咧開着,咧開的很大,似乎要把嘴巴給撕開,那種笑容更是讓人脊椎發涼。
糟糕,不好!
我心裏面突然間湧現出了一個念頭,讓我臉色狂變,一腳踹開車門,我就想要衝出去。
但是已經太晚了,焉友信已經轉身,然後一個箭步就衝着那十字路口衝過去。
砰!
刺啦!
車輛眾多的十字路口瞬間變得亂糟糟一片,一輛輛車子直接急剎車,來不及剎車的直接追尾,形成了一場連環車禍。
至於焉友信,被一輛轎車直接撞上,身體就好像一個沙包一樣飛出去。
車頭撞在腰上,身體側面成了一個v字形。
屍體躺在地上,臉孔在地面上摩擦,左臉幾乎能看到骨頭,整個腦袋上都是紅色的血跡。
看着地上焉友信的屍體,我只感覺一陣涼氣從腳底板竄上來,渾身上下都是徹骨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