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白峻修七點鐘起床做早餐,做好以後便先吃了,因為他今天有事得早早出門。
吃完早餐回房間,走到床沿坐下,雙臂支於躺在床上的蘇含的兩側,傾身吻了下她的俏臉,「老婆,等一下我出門了,可能要今天晚上才回來。」
蘇含睡得挺迷糊的,隱隱聽到他說要出門,腦子裏想到了答應阿扎爾的事,瞌睡蟲一下子跑了,睜開眼惺忪的眼望他,「喔,你要出門啊。」
「嗯。你腳還沒完全好,能不出門今天就別出門,嗯?」他伸手輕撫她的臉頰,大拇指腹輕輕的摩挲着她眼瞼下方。
蘇含有點不爽地翻過身去不理他,閉上眼咕噥着,「你好囉嗦呢……」
「是,我好囉嗦,我是老媽子,還不是關心你。」他伸手一掌輕拍了掌她的俏臀,彎身親了親她的耳根。
蘇含伸手推開他,被他拉握住手又死命地親。
「別親了行不行?趕緊出門吧你。」她有絲不耐地揮手,像在揮走煩人的小狗。
瞧她這樣,他感到有絲難過,她居然不喜歡他親她了。
懷着有些失落的心情,轉身去換衣服,換好了之後再度走到床邊,彎身再度要親她,被她轉回身瞪着,「白先生,有完沒完了?你的出門時間不是應該到了嘛?」
「你再這樣,我就不出門了。」他居高臨下睇她,眼神充滿了警告,「給我好好親一下不行嗎,非要拒絕。」
「你每天都親幾百回,少那麼幾下死不了。」
「少幾下我補幾百下,怎樣。」
「……那你親吧。」她翻身再度側身回去。
他擰眉,掃了眼床頭柜上面的時鐘,轉身去戴好腕錶,替她拉了拉薄被,但是又被他拉掉,不給他拉被子,他又擰眉,擰着眉走出房間。
蘇含聽着腳步聲走遠,然後是大門開了又關的聲音,睜開眼,轉過身看向房間門口,確定沒真走了,咧開笑容,坐起來,下床準備出門。
洗漱好,蘇含轉身進去叫景軒,叫完了景軒又叫景凡。
三人坐到餐桌前時,景軒問蘇含,「媽,今天我要去哪裏玩嗎?」
景凡在默默吃着早餐。
「扎叔叔來了喔。」蘇含微笑着跟景軒說。
「扎叔叔?」景軒輕念了聲,感覺上己經沒有那麼親熱,甚至還有些陌生感,低低喔了聲,「我們要去見他嗎?」
「聽你的語氣好像不高興。」蘇含邊吃邊說。
景軒搖搖頭,吐了口氣說,「媽,為什麼我聽到扎叔叔時並不覺得興奮,我其實經常期待能見到他。」但是這麼多年,一次也沒有見過。
一直坐在一邊不吭聲的景凡開口了,「媽,我去圖書館。」
「你不跟我們一塊兒去嗎?」蘇含轉頭問他。
景凡搖頭,「昨晚我有個問題不明白,我想去圖書館查點資料。」
蘇含眼神有絲失望,「喔。」
景凡看她挺失望的,又加了句,「我跟米莉約好了,誰先自己弄明白,誰就算贏。」
「那贏了又怎樣?」景軒好奇地問。
景凡瞥了眼她,「贏了再說。」
「切。」景軒的尾音拉得長長的。
「那等一下先送你去圖書館吧。」蘇含說完低下頭繼續吃。
唉,景凡這性子跟十年前阿修一樣,不冷不熱,不喜熱鬧,呃……好像阿修現在也不怎麼喜歡熱鬧,也還是不冷不熱的樣子……真傷腦筋的父子。
吃完早餐,蘇含看了眼時間,八點半,問着一塊走向玄關的景凡,「景凡,你要幾點離開圖書館?」
「午餐時間。」
景軒瞅了眼正在換鞋的蘇含,又瞅了眼景凡,小聲對蘇含說,「媽,我想跟哥去圖書館……」
景凡轉頭瞥了眼她,「那可是你一直念着的扎叔叔。」
「可我就想跟你一起去圖書館。」景軒嘟嘟嘴,睜着大眼瞅他。
「……」景凡轉身出拉開大門出去。
景軒望向蘇含,「媽……」
蘇含在心裏微蹙眉,特別想她去見見阿扎爾,雖然有幾年不見,但畢竟阿扎爾與她曾經親如父女,阿扎爾更是對她用盡了心,要是知道她不肯去,肯定會傷心死。
「扎叔叔知道你不去,肯定會很失望喔。」她輕柔地低聲說,心裏很希望她能去。
「可是媽,我好像有點怕見到他,我不知道見到他,該怎麼樣表現。」景軒低着頭說。
「你怎樣表現他都會很高興,因為見到了你呀。」
「可是媽,我還是不想去……」可能會很傷扎叔叔的心,但是爸好像不怎麼喜歡他。
長長嘆一聲,蘇含無奈地說,「好吧好吧,你就跟哥哥去一起圖書館吧。」
「吔!」景軒開心地跳了起來,「謝謝媽!我好愛你喔!」邊叫邊撲到蘇含懷裏抱着。
蘇含笑了,彎身親了下她粉臉,隨口道,「你哥幹什麼你都跟着,哪天你哥上大學了,看你還怎麼跟。」
「人家就是喜歡跟着哥。」景軒下巴一抬,像只高傲的孔雀似的走出去,對一直安靜等在門口的景凡道,「哥,媽同意讓我跟你去了,嘻嘻。」
景凡眼中飄過抹異色,小聲地嘀咕一聲,「幼稚。」說完轉身朝電梯走。
景軒聽到了,哇哇叫着跟在他後面走,「你也才十歲,難道就不幼稚嗎。」
「我快十一了。」
「那也才十歲半!」
「我想得比你多。」
「呵,那你肯定老得快!」
「那叫成熟。」
「那叫老!」
「……」景凡默然轉頭瞄了眼她,走進剛開的電梯。
景軒跟進去。
蘇含最後一個,邊走進去邊搖頭,卻是微笑着,「景軒,我覺得景凡說得對。」
「哪裏對了?」景軒抬頭不滿地望她。
「你哥確實想得多。」就是想得太多了,所以才沒有了小孩子才有的活潑與朝氣。
「難道我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嗎?」景軒反問,很是幽怨。
景凡難得的咧嘴笑了,「你哪點跟豬扯得上關係嗎?」
「誰是豬了?哥你好討厭啦!」景軒微惱地瞪他,還伸手打了下他的肩。
「我這是在稱讚你。」景凡輕聲說完走出電梯。
「才怪,你就是在取笑我。」景軒站着不動。
蘇含伸手拉她,另一手捏了下她鼻子,「景凡確實在稱讚你啊!」說完看了眼景凡的側面,實在是跟阿修好像,真帥。
「媽,為什麼你總是向着哥?」景軒皺眉。
「我還覺得你總是向着你爸呢。」蘇含輕哼了聲。
「我哪有?」
「有沒有旁觀者清,ok」
「我不要跟你ok。」景軒堵氣地說。
景凡站在車邊,無奈地瞅她倆,「兩位美女,說了這麼久,結論呢?」
蘇含一邊解開車的鎖,一邊拉開車門讓他們上車,「結論就是,你們兄妹倆感情好。」
「這個我認同。」景軒坐好之後用力點頭,轉頭看旁邊的景凡,「你覺得呢,哥?」
「你說是就是吧。」景凡聳聳肩。
「麻煩你的聳肩程式少點好嗎?又不是機械人。」景軒雙臂環胸睨他。
「你可以不看。」景凡瞥了眼她,「對話到此為止,跟你這隻小鳥說話,口水會幹掉一大半。」
誰知,景軒自背包里掏出了瓶純牛奶給他,因為景凡只喝純的,酸的甜的都不喜歡。
景凡低眼瞄了眼。
「不用瞄我了,我早知道你會這麼說,所以,這次準備好了。」景軒笑嘻嘻地說,「拿去補充水份吧。」
「……」景凡伸手拿在手中,但並沒有喝。
開着車的蘇含對他們說,「快到了喔。」
「媽,你還要去跟扎叔叔見面嗎?」景軒問。
昨天晚上昨覺前一一
白峻修走進景軒的房間,坐到床沿看己經躺到床上,準備睡覺的景軒,很小聲地跟她說,「寶貝,爸跟你商量件事好嗎?」
「什麼事?」景軒馬上一骨碌爬起來。
「你的扎叔叔來了,你媽有沒有跟你說?」
景軒搖頭,但是很興奮地問,「爸,你說的是真的嗎?」
白峻修看她興奮成這樣有些不是滋味,「你就這麼喜歡扎叔叔,你爸不好嗎?」
景軒鬼精靈地眼珠子一轉,上前摟住他脖子撒嬌,「你是我爸,我當然最喜歡你啦!但是扎叔叔也不賴喔!」
白峻修暗哼一聲,伸手拉掉她雙手,「扎叔叔那麼好你去抱扎叔叔好了。」
「爸,我怎麼覺得你現在像電視裏面演的爭風吃醋?」景軒一臉茫然地望着他,「到底是不是啊?」
白峻修臉色有絲不自然,伸手輕打了下她腦袋,「小孩子懂什麼是爭風吃醋。」說罷道,「幫爸盯着你媽,要是你媽跟你扎叔叔這兩天有見面,要跟我說。」
「為什麼?媽去哪裏還要跟你報告嗎?那多像坐牢啊!」
「你媽的腳還沒好啊。」白峻修找了個藉口,其實是不是吃醋他自己才知道。
「那你不會跟着媽啊?」
「這兩天爸白天有事。」
「喔……」
景軒想完昨天晚上跟白峻修的對話,再次問蘇含,「媽,你真的要去嗎?你腳行嗎?」
蘇含沒好氣道,「又不是不能走。」說完推開車門下車,剛要伸手拉開車門讓他們下車,景凡就己經先她一步。
景凡低頭看了眼她的腳,「你確定腳沒事?」
「當然。」蘇含輕跺了兩下,「開車都可以了,怎會有什麼大事。」
「嗯,那我進去了。」景凡點點頭。
景軒見景凡進去了,臨走前一直看着蘇含,欲言又止。
「你還有事嗎?景軒。」蘇含覺得她挺奇怪的。
景軒走了兩步,又折回來,「昨天晚上,爸讓我這兩天盯着你,要是你跟扎叔叔見面,就要報告給他知道!」說完一溜煙追上景凡。
什麼?!
蘇含驚傻在原地,白峻修居然跟她玩監視的手段?
「白峻修,你混蛋!等你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前往青城路上的白峻修猛地打也個大大的噴嚏,一手食指橫着輕揉鼻子下方,邊開着車看前方邊喃喃,「真奇怪,怎麼突然就打噴嚏,還有股陰風掃過似的……」
蘇含見到阿扎爾時,阿扎爾正靠坐在車頭,見她下車了,大步走過去,對她微皺眉,「早知道你開車過來,我就過去接你們了,腳沒好開什麼車,多危險。」說完朝車裏面瞄,「景軒呢?」
蘇含本來聽他嘮叨就想起了從前的光景,再聽他問起景軒,抱歉地不知道說什麼。
見她不說話,阿扎爾主動去拉開車門,但是沒看到車內有人,便知道肯定是景軒不想來,失望在臉上泛了開來,只是幾秒,他便將失望收好,關好車門。
「景軒大了,估計都不認識我了。」說這話時語氣聽得出來很澀。
蘇含其實一直都注意觀察着他的神色,看到了他的失望,心裏的抱歉感更深,可她也不想強迫景軒,這麼大個孩子了,也會自己思考了,她跟阿修說好了要做自由式父母,一切以孩子的想法為主,他們只參與提意見。
「不會的,你想多了,她還記得你,當年她也三歲了,有記憶了呢,可能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再見你,畢竟也有五六年沒見了,平常電話也少打。」
聽她說完,阿扎爾瞭然地點點頭,「可能是你們走後我不夠關心她吧,我應該多打電話給她,多點視頻。」
雖然這麼想很好,關鍵是白峻修可能給嗎?蘇含暗自思忖。
答案當然是不可能。
阿扎爾走近蘇含,低首凝着她,「含含,我很想你。」說完張臂用力將她摟到懷裏緊緊抱着。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