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忙不知道嗎,隨便什麼人都帶進來。」蕭岩不冷不熱斥責一句,眼睛回到案上文件。
「哈?」古成張大嘴,「忙……嗎?」不是你讓我直接帶進來的嗎,古成內心是懵圈的。
蘇清寧對古成禮貌笑一笑,「謝謝你帶我過來,蕭先生如果忙我可以在這裏等他。」說着,她徑直進去安靜坐在一旁沙發。
蕭岩抬眸掃一眼還站在門口的古成,他反應倒快,「我馬上消失。」
蘇清寧看了眼蕭岩的辦公室,跟他臥室差不多的風格,大而空,也有一個很漂亮的酒櫃。蘇清寧認真打量眼前埋首辦公桌的男人,黑襯衫領口不安份的敞着,袖子隨意卷到手肘,燈光聚集在他鼻尖隨着他輕淺的呼吸跳躍。不可否認這個男人對女人而言很有魅力,絕對不比鍾嗚鼎食之家養出來的天之驕子差,甚至比天之驕子們更有吸引力,黑翅膀的天使總比純淨無暇的天使要來得神秘誘人。這樣的男人不管從公事還是私事都不可能跟她扯上關係,到底是哪個地方出了誤會?或者是他和秦立笙有什麼私怨所以牽扯到她?這也說不通,現在誰不知道她是棄婦,想要報復秦立笙也該去找姚嵐。
「我好看嗎?」蕭岩突然抬頭,扔了筆靠進椅背點一根煙,他愛用火柴茲一聲火花迸射映進他眼睛,三分涼薄笑意。
蘇清寧背僵了一下,臉色倒還從容,「我看蕭先生也不是真的很忙,不知能否賞臉吃頓飯。我回去想了想覺得很抱歉,那晚應該是蕭先生救了我,我卻弄得蕭先生差點失明。」
請他吃飯?他倒是很有興趣看看她會用什麼辦法拿回設計圖。蕭岩滅煙起身,蘇清寧也跟着站起來。他朝她走近,蘇清寧下意識後退,動不了,身後就是沙發。蕭岩的胸膛隔着她分厘之遙,他低一低頭呼吸在她耳邊,「我只是拿外套,你緊張什麼?」聲音里全是戲謔,長臂繞過蘇清寧從她身後的沙發靠背上拿起外套,「怕我會吃了你?」
蘇清寧感覺剛才心子猛跳了一下,壓着被調戲的怒火,微笑,「怎麼會。」
蕭岩套上外套拿了車鑰匙,「我們去哪吃飯?」
蘇清寧保持微笑,「你定。」
蕭岩偏一偏頭,「走吧。」
蘇清寧又在眾目睽睽中上了蕭岩的車,經過大堂的時候侍應、前台眼晴里流露的好奇心都快要長翅膀飛出來。那感覺真不好,像被人圍觀的猴,蘇清寧發誓真的不要再來這裏第三次了。
蘇清寧以為蕭岩會選個奇貴無比的地方讓她難堪,他帶她去的地方居然是超市。
「來這裏幹什麼?」蘇清寧完全摸不着他的路子。
「買菜。」蕭岩解開安全帶。
買菜?蘇清寧像是聽見外星語,蕭岩已經進去超市。
「會做中餐還是西餐?」蕭岩推推車的樣子儼然宜室宜家的好男人,蘇清寧跟在他後面完全在狀態外。
「不說話那就西餐。」蕭岩自顧做了決定。
「我會做中餐。」蘇清寧及時反應過來,「你買菜,我去買酒。」西餐喝紅酒不容易醉,中餐來兩瓶白酒速戰速決,蘇清寧來找他的路上就已經盤算好。
她在白酒區挑了半天,蕭岩已經選好食材過來找她,她怕漏餡隨手拿了兩瓶就走,「東西買好了去結帳。」
蕭岩微微皺眉似乎想提醒她什麼,她走得太急。蕭岩看眼貨架上的白酒,笑一笑,似乎有好戲看。
兩人一前一後,蘇清寧拎着兩瓶酒過門禁的時候警報器突然響起來,超市保安立馬過來,她被攔在門口有點兒莫名奇妙。
「對不起小姐,您是不是有商品忘了消磁。」保安大哥說得比較委婉。
「我就買了兩瓶酒付過款消過磁了。」蘇清寧打開購物袋給保安看。
保安皺眉,「那請你把外套脫下來。」
「你懷疑我偷東西?」蘇清寧覺得憤怒,眼睛看向門禁外的蕭岩求助,他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更讓她火大。
保安:「別人過警報器都沒有響,只有你響了,如果你不配合我們就要搜身了。」
「我沒有偷東西,你沒有權利搜身。」蘇清寧厲言拒絕。
保安:「那你重新再過一遍。」
蘇清寧照做,重新過一遍警報器又叫起來,她真有口說不清了。這時候已經過來一大群圍觀群眾,七嘴八舌,「拿了東西趕緊放下,放下就完了。」
「我沒有拿東西。」蘇清寧在尷尬窘迫中一再重申。
「警報器一直在響,你說你沒有拿東西,對不起我要搜身。」保安說着就要上手。
「手拿開。」蕭岩終於出聲,蘇清寧激動得眼睛都紅了。蕭岩上前,眼裏都是玩味,「我幫你搜。」
保安:「你誰啊?」
「她男人。」蕭岩一句話把保安噎在原地。
蘇清寧瞪他,用眼神警告他。蕭岩手已經□□她外套衣兜,翻出來。輕車熟路探進她外套,蘇清寧往後躲了一步,蕭岩大手一撈將她壓向自己,「老公動手還害羞?大家都看着,穿幫我可幫不了你。」蘇清寧耳朵都紅了。
蕭岩大手沿着她後腰一寸一寸摸回肚臍,他壓着嗓子:「身材不錯。」
蘇清寧咬牙:「你……」
「噓——」他把她轉個個兒,全身上下都被他摸遍,什麼都沒有。蕭岩看向保安,「我已經替我妻子證明了清白,對於她無辜受誣陷我們要求賠償。」
保安臉煞白,「警報器確實響了,我沒誣陷你們。」
蕭岩眯一下眼寒光凜人,「警報器響了可能是警報器有問題,你不分青紅皂白就說我妻子偷東西還要搜身,隨便侮辱人格我不僅可以要求你賠償,還能讓你吃官司。」
保安這下真慫了,「對不起,可能真的是警報器的問題,我們一定檢查清楚杜絕類似誤會再發生。二位,我也是職責所在,對不起,對不起。」標準九十度鞠躬。
蕭岩極自然摟住蘇清寧肩膀,「老婆,你怎麼說?」
蘇清寧已經恨得牙癢,明明是蕭岩搜她的身,是蕭岩侵犯她人格尊嚴,他竟然推到人保安身上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算了,誤會說清楚就好。」她抬腳就走,還嫌不夠丟人嗎。
蕭岩慢慢悠悠跟出去,到停車場才喊她,「蘇清寧。」
「幹什麼!」蘇清寧憋了一肚子火。
蕭岩指指她的鞋,蘇清寧抬腳發現腳底粘了張標籤,原來這才是罪魁禍首。
「你一早就知道。」
蕭岩挑一挑眉,「我看着你踩上去。」
「那你不提醒我?還有剛才你為什麼不告訴保安!」
「我為什麼要提醒你,真當自己是我老婆?」蕭岩奚落。
蘇清寧壓制住噴發的怒火,最後一次,這是最後一次跟這個渾蛋在一起,過了今晚等她拿到設計圖,老死不相往來!
蘇清寧是廚盲,從小跟着母親在工作室吃大鍋飯長大根本沒什麼機會下廚,蘇母從小就教她保養雙手,刺繡的手不能粗糙會掛斷絲線。蕭岩說繡娘的手比綢緞還滑比豆腐還嫩,對她來說倒不是誇張。嫁給秦立笙那會兒也為他學過廚藝,她記得那次她做了一桌菜還切傷了手指,那時候秦立笙正陪着姚嵐過生日。她等了一夜,最後那桌菜全倒進了垃圾桶。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有為男人下過廚。
蕭岩的廚房乾淨得能照出人影,歐式的開放廚房蘇清寧完全不知從哪裏下手。
「廚房交給你,我去換衣服。」蕭岩放下購物袋就上樓。
蘇清寧不知道他買了些什麼,清淡小菜她還能勉強應付,打開購物袋她完全傻眼,螃蟹!那個渾蛋居然要她做螃蟹!吃,她都吃不清楚,何談做。
蘇清寧要瘋了,硬着頭皮將螃蟹倒進水池拿剪刀剪開綁繩,那螃蟹立馬生龍活虎舉着鐵刺嶙峋的夾子從水池爬出一隻。
「啊!」蘇清寧驚叫一聲嚇得後退,那螃蟹在客廳橫衝直撞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蕭岩皺眉站在樓梯上,「你在跟螃蟹玩捉迷藏嗎?」他幾步過去拿住螃蟹背殼,螃蟹張牙五爪無力反抗。蘇清寧突然覺得她現在挺像他手上那隻螃蟹,有點兒泄氣。
蕭岩將螃蟹扔進水池挽起袖子,這是要親自動手的架式,「把那邊掛的刷子拿來。」蘇清寧趕緊取了刷子遞過去。
螃蟹在蕭岩手裏不知多老實,里里外外洗乾淨等着被他吃進肚。蘇清寧覺得他一定是鬼畜屬性,連動物都怕他。
他在鍋里放水擱了薑片、蔥結、料酒、油,放上蒸屜,螃蟹整齊排好,大火。從頭到尾都是蕭岩一個人在做,蘇清寧偶爾在旁邊遞遞東西。他換掉硬朗挺括西裝襯衫,柔軟的家居服讓他看上去有了點人情味兒。蘇清寧這會要是十八、九歲的小姑娘一定會被這個認真做飯的男人迷倒,可惜,她已經二十六了,早透過表象看到他渾蛋的本質。
「每次都能看我看得失魂,我有那麼好看嗎?」蕭岩擱下定時鐘挑眸看她慢慢走近,蘇清寧後退抵到操作台被困在他胸懷和操作台之間。
蕭岩低頭問她,「我有那麼好看嗎?」他的唇就在她鼻尖上,稍稍一低就要吻到她。
蘇清寧別開臉,心跳很快,含糊應了句,「好看。」
蕭岩裝沒聽清,臉往前再湊了湊,「什麼?」
蘇清寧有點惱,「我說你……」她一轉頭唇瓣堪堪擦過他唇上,柔軟得像羽毛撩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