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可惜,可能是古人孤本,我等竟然聞所未聞。」
女子惋惜的搖搖頭,面上帶着期待。
「不知妹妹可否借我一觀?我一定會好生愛護的。」
葉子衿微僵,用手扶了扶耳邊的頭髮,不好意思的說道。
「那本書我是我家先生的私物,當日看我就歸還了,現在先生回鄉,實在鞭長莫及。」
說完歉意的朝那位小姐笑笑。
「姐姐莫怪,妹妹實在無能為力。」
對方見話已至此,雖然臉上略有不甘,但也只能禮貌的點點頭,然後回過頭去。
葉子佩面色古怪的看了看葉子衿,舔舔嘴唇,她突然冒出一個十分大膽的想法。
既然已經驗證了自家姐姐不是穿越的,那有沒有可能是重生的呢?
摸摸自己的下巴,葉子佩越想心裏越是篤定,看向葉子衿的眼神也越來越詭異。
「哎,你們怎麼都看着那位姐姐?」
葉子佩回神,見眾人除了葉子衿外,無一不側目看向適才跟葉子衿搭話的女孩子。
「天哪!剛才那位就是韋子宜韋小姐!」
葉子佩轉頭,坐在她對面的以為綠衣小姐一臉驚訝的看向葉子衿的後面。
「哎呀,她竟然就坐在我們旁邊哎,好激動哦!」
葉子衿笑笑,看着一桌子的小姑娘笑而不語。
前世雖然有葉婉然這個賤人使壞,但韋子宜還是憑藉自己的實力,讓男賓那邊敬佩不已,加上韋家家教甚嚴,韋小姐自身也要求甚高,連續三年的脫穎而出,直接讓這個身世並不十分出眾的女孩子在太后面前掛上號。如果還是隨着前世的軌跡,那麼簪花宴後,韋子宜會被許配給二皇子殿下。
可惜......
葉子衿自嘲的笑笑,韋子宜貌美性柔,又多才多藝,本該夫妻和美、順心如意才是。只是劉氏兒郎多薄情,又或者說是太博情,這麼優秀的妙齡女子,不過五載,便被那個吃人的地方折磨得奄奄一息。
想想韋子宜之後的人生,葉子衿不免又想到了前世的自己。
如果不是那個人的出現,自己應該又要步上前世的後塵了吧。
「咚~~~」
一聲鑼響,全場安靜下來,所有的人目光都看向了站在薔薇牆邊的一個人影。
「很高興大家來參加一年一度的簪花會,本次簪花會將不會設定第一名。但是會評出五名特別獎,優勝者將會獲得太后娘娘親賜的金鑲玉如意或南海東珠步搖一柄。」
「如意?」
下面的人竊竊私語,如意在我國的含義可是非比尋常,眾人再看看坐在隔壁的幾位皇子,心裏都躍躍欲試。
太后娘娘這是要找孫媳婦兒啊!
前世的葉婉然雖然出彩,風頭勁壓諸位閨秀,但其實拿到手的也是東珠步搖。
知情人士微微搖頭,其實今年這場簪花宴已經跟大多數人無關了,不過就是皇子妃的種子選手間的博弈,其他人的參與已經無關緊要,嗯,頂多算是多一條後路吧,畢竟男賓那邊還有許多的青年才俊,或者觀看的夫人當中也不乏家中有適齡青年。
「哇,我就說為什麼今年連三皇子和四皇子都來了呢!原來如此!」
四下里的私語響起,葉子佩和冷如惠等人才恍然大悟。
葉子衿偷偷看了冷如雲一眼,前世她是四皇子劉遠的皇子妃。
「請諸位稍安勿躁。」
今年主事的是睿王妃,睿王是掌管着大理寺卿,所以雖然並不是當今聖上的胞弟,但依舊很有名望。
見所有人停止了議論,睿王妃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那麼這一次我們就讓三皇子殿下起頭吧。」
劉志起身對睿王妃恭敬的行了個禮,才緩緩行至薔薇牆前,那裏放着一張大桌子,上面整整齊齊的放着各種筆墨紙硯。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四下里都是靜悄悄的,四個小太監在劉志旁邊的桌子上一字排開,手上不停歇的磨着各色的墨。劉志自己則時不時的抬頭看一眼旁邊的薔薇花牆,運筆如飛,一刻鐘左右,一副栩栩如生的薔薇花開的樣子就躍然紙上。
稍稍吹了吹還帶着些許濕意的話,劉志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才把畫遞給了一旁站着的小太監。
「三皇子準備的是一副薔薇圖,請諸位欣賞。」
睿王妃見小太監把畫呈上來,不住點頭,然後跟旁邊一隊站着的人招手。
首領的人接到信號,快速的將人馬分成兩隊,然後對着薔薇花牆不同的部位同時按了一下,整個花牆竟然緩緩向兩邊移動。
葉子佩驚訝的捂着嘴,她一直以為這個東西就是男女大防用來做屏風的,想不到竟然可以打開。
葉子衿跟其他的貴女一樣臉上並沒有什麼異樣,只是隨着薔薇花牆的打開,漸漸能夠看到對面的貴公子們。
「唔,這是三皇子的畫作啊!」
「我該用什麼來對應這個呢?」
「哎,好可惜,我擅長的是跳舞。」
之前睿王妃手上的畫,已經由小太監們直接蒙在了一架屏風上。上面依舊如葉子衿記憶中的,畫着一叢薔薇,有兩朵甚至已經開始凋零,幾片花瓣隨風飛舞,還有幾片花瓣掉在地上。
亦雲心思根本就不在這個上面,之前跟葉婉然撕扯的時候,不知怎麼的腿上還弄出一條血印子,雖然不大,但恥辱得緊,現在只要一看到那個賤人,她就覺得隱隱作痛!
朝着不遠處之前吩咐的丫頭一瞪眼,只見那丫頭為難的皺了下眉,然後提步上前,揚聲說道。
「大理寺卿葉大人府、葉三小姐可解。」
「葉三小姐?」
「那不就是那對雙生子的妹妹麼?」
「什么妹妹啊,就是庶女,認作嫡女的。」
「啊?真的假的?聽說葉大人沒有妻妾啊?」
隨着小丫頭的話落,周圍的議論聲此起彼伏,就連前面坐着的一干貴公子們也都竊竊私語。
「這個葉三小姐什麼來頭?她知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啊?」
「聽說才五歲吧,這麼牛?」
葉子衿輕輕搖頭,看着亦雲笑而不語,真該好好謝謝她呢。
角落裏的葉婉然被小丫頭的話里的意思嚇了一跳,但隨即就看見亦雲挑釁的眼神。
哦~~原來又是這個丫頭搞的鬼。
輕蔑的掃了亦雲一眼,葉婉然緩緩站起了身子。
本來這樣的場合併不適合她出風頭的,但既然人家都這樣挑釁了,再給她一點教訓又如何!
小腿上的傷口還隱隱作痛,葉婉然嘴角扯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大大方方的朝着前面走去。
女賓這邊的薔薇花牆邊也有一張長方形的大桌子,上面的擺設跟對面的一樣。微微向碧雲和寶雅示意,葉婉然不顧眾人驚訝的目光,邁着小短腿爬上了椅子。
前世並不流行毛筆,她的字還是近期才學的,隨意寫出來其實並不怎麼好看。知道自己的劣勢,葉婉然想了想,然後提筆在紙上寫到。
浩蕩離愁白日斜,吟鞭東指即天涯。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雖然已經練了好幾個月的毛筆字,但為了能讓字稍微好看一點,葉婉然還是花了一刻鐘左右才完成。親手將字交到睿王妃的手上,葉婉然低垂的眸子裏滿滿都是得意。
她穿越過來的時候,這具身體就已經四歲多了,她特意查過。
這裏叫做景朝,其實跟前世的中國歷史很是相像,只是歷史在秦始皇那裏就有了不同。這裏的嬴政作為質子剋死異鄉,登位的是呂不韋。
她處於的朝代叫做景朝,這裏民風頗為開放,只是很是迷信對鬼神一類很是推崇。
而她之所以敢把這首詩寫出來,完全是因為她之前已經多次請教過董三娘,像李白、白居易等有名的是詩人,這裏竟然沒有流傳。
睿王妃原本還納悶怎麼是這么小一個小姑娘上來,下一秒就被紙上的詩狠狠震驚了一把。
驚艷一番,睿王妃突然穩住心神,懷疑的看了看葉婉然,然後試探的問道。
「這是你自己寫的?」
簪花宴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凡是以畫應戰的,都必須自己親自作詩才可以,所以睿王妃有此一問。
葉婉然正待開口,突然看到那邊笑得莫名的葉子衿,口中的話不禁在舌尖打了一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