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發生的事讓他十分驚訝,這條能一口毒死一隻藏獒的毒蛇,居然停在遠處,不再前進,與盯住它的羅賓陷入了對峙。
「喂喂喂,我不是眼花吧?一條毒蛇居然忌憚一隻貓?老鼠給貓當伴娘都沒這麼荒誕!」鄭翼晨明顯察覺到眼鏡王蛇對羅賓的忌憚,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好吧,你們就這樣慢慢對峙,消耗時間,等我體內的經氣匯聚完畢,給我恢復自由的時間。」鄭翼晨暗暗祈禱這種微妙的平衡千萬不要被打破。
幾分鐘後,眼鏡王蛇緩緩擺動蛇尾,蛇頭掉轉,似乎準備離開。
還沒等鄭翼晨鬆一口氣,羅賓從沙發跳下,撲向眼鏡王蛇。
「不要啊,蠢貨!」鄭翼晨眼珠子都快突出來,焦慮之情顯露無遺。
眼鏡王蛇甩動蛇尾,如鞭怒掃,「嗖」的一聲抽打在羅賓身上。
羅賓遭到這記重擊,若無其事,貓爪泛着寒光,「啪」一聲狠狠打中蛇頭,在蛇口險些咬中貓爪的當口抽身而退。
羅賓邁動四蹄,繞着眼鏡王蛇不住打轉,伺機而動。
眼鏡王蛇首尾相應,全身戒備,只是防禦,並沒有主動進攻的念頭。
被貓爪抓傷的傷口開始滲出血來,一顆顆細小的血珠在光滑的毒蛇皮膚上滑落。
「嘶。」一個殷紅的血珠不偏不倚落入毒蛇的眼中,迫使它不得不眨了眨眼睛。
「就是現在!」鄭翼晨心中大叫。
不用他提醒,羅賓也不會放過這難得的機會,如同一道閃電飛撲向前,貓爪再出,眼鏡王蛇的頭上又添上一道爪痕。
眼鏡王蛇被徹底激怒,終於主動出擊,蛇頭前伸,獠牙大張,眼前黑影一閃,將它打個暈頭轉向,又中了羅賓一記爪擊。
這場別開生面的貓蛇大戰,竟是呈現一面倒的景象。
羅賓如同戲耍一隻老鼠一般遊刃有餘,眼鏡王蛇不復悍勇,眼中萌生懼意。
如果鄭翼晨能夠動彈的話,他現在肯定會大力鼓掌為羅賓喝彩:「好貓,不枉我今天專門繞遠路為你買罐頭,你可真夠爭氣!」
時間漸漸流逝,鄭翼晨體內的經氣也到了匯聚完畢的最後關頭。
「嗯,很好,就快了,還有六秒,五,四……」鄭翼晨心中暗暗倒計時,氣聚丹田之後,他就能恢復自由之軀,幫助羅賓收拾那條蛇了。
就在這時,眼鏡王蛇從一個刁鑽的角度咬向羅賓,迫使羅賓不得不後縱迴避它的撕咬。
眼鏡王蛇蛇尾一拍,飛彈而起,張開泛着毒液的巨口,向着鄭翼晨動彈不得的身子飛去。
時間仿佛在剎那間粘滯下來,就像是電視中的慢鏡頭回放,鄭翼晨可以清晰的看到毒蛇在空中翻轉扭成麻花一樣的身軀,閃爍着湛藍色幽芒的雙眼,還有拇指長短的鋒利獠牙,以及肆意噴吐的毒液。
眼鏡王蛇越飛越近,獠牙距離他的脖子也越來越近。
他生命進入了倒計時的階段。
「呃……」他的鼻子已經能夠聞到毒蛇身體散發出的那種令人聞之作嘔的氣味。
「不管了,橫豎都是死,不如搏一搏!」他打定主意,身子後仰,使脖子免於遭受蛇吻。
與此同時,羅賓終於趕來救援,咬住眼鏡王蛇的尾巴,將它的身子甩飛,撞到牆上,血肉模糊掉落在地板,再也動彈不得。
鄭翼晨撿回一條命,躲在沙發的一角縮成一團,拼命拍着胸口,驚魂未定:「嚇屎我了,嚇屎我了。」
羅賓一擊斃蛇,又恢復了懶洋洋的模樣,低垂着腦袋看了鄭翼晨一眼,自顧自的走到枕頭邊睡覺去了。
鄭翼晨好不容易平復心情,這才開始集中精神體驗一下丹田中的經氣,赫然發現那股好不容易匯聚而來的經氣居然煙消雲散,蕩然無存!
「怎麼會這樣?我花了那麼多心血,歷經那麼多磨難才匯聚而成的經氣,居然被這樣嚇一跳就沒有了。」他十分沮喪,深刻體會到得到後又失去的痛苦,絕對比一開始就沒有擁有過難受多了。
其實這股經氣的消失也不是沒來由,中醫的七情內傷,有「思則氣結,驚則氣亂」等說法。
他剛才處於命懸一線的生死關頭,所受的驚訝可想而知,促使好不容易匯聚在丹田的經氣再次歸於混亂,消失無蹤。
鄭翼晨搖頭苦笑,今晚一波三折,到頭來還是什麼都沒撈着,他看了看毒蛇的屍體,自己安慰自己道:「起碼撿回了一條命。還要好好多謝羅賓,明天買多些好吃的犒賞它。」
他也沒心思再學習氣功心法,起身到陽台拿打掃清潔的物件,將毒蛇的屍體清理到一個透明膠袋中。
他看着屍體,心裏有些狐疑:「話又說回來,這裏畢竟是五樓,這條蛇到底是怎麼進來的?咦……」
鄭翼晨發現眼鏡王蛇的身體滿是爪痕,除了一些是羅賓剛才下手,還有一些傷口比較陳舊,應該是不久前才留下的。
那些陳舊傷口,與新增的傷口一般無二,毫無疑問是羅賓暴打它的鐵證。
鄭翼晨心裏一動,從眼鏡王蛇剛才爬出來的地方走去,在牆角發現一個塑料桶,這個桶是用來備用的,一直放在那裏沒有用過。
桶的上方蓋着蓋子,蓋的不是很嚴實。鄭翼晨打開蓋子,一股腥味撲面而來,桶底還有些蛇鱗以及黏液。
他猜的沒錯,蛇沒有腳,不可能從草地跑到五樓,又那麼巧爬進他家,鑽到水桶中。
很明顯這條蛇是羅賓跑到樓下玩耍時順帶捎回來帶玩具的。
剛才羅賓那些在他眼中忠心護主的動作,其實只是在飯後的鍛煉,沒準自己這個新主人的死活,它壓根不放在心上。
鄭翼晨略一推敲,已經知道事情的原委,對羅賓的感激之情化為滿腔怒火,幾步走到大廳,指着酣睡的羅賓破口大罵:「我就奇怪這條蛇怎麼會爬到我家,原來是你這隻臭貓下去草地玩耍順便帶回來當玩具玩的。你差點害死我知不知道?枉我還專門給你買了那麼多好吃的,還對你那麼感激,要不是看在你前任主人的面上,我現在就把你掃地出門,魂淡!」
羅賓對他這番痛罵無動於衷,眼睛睜開一條細縫,冷冷看了一眼暴跳如雷的鄭翼晨。
鄭翼晨這才想起這隻貓可是能把毒蛇當老鼠戲耍的狠角色,自己這種戰力數值只有五的渣渣人類,只有被秒殺的份。
他打了個冷戰,趕緊換上一副笑臉:「不打擾你休息,我……我去洗澡了。」說完狼狽的跑回房間。